面对我的放飞自我,刘丧也被我彻底梗住,显然是没见过这种直接承认自己是老色批的场面,他尴尬的脸色来回变换,最终定格在浅绿色上,讪讪地动动嘴巴,选择闭嘴。

  至于胖子他们的笑话,长年累月下来我早已身经百战,整个就是一不在乎的大状态。

  在胖子抠抠砸砸半天,终于发现雕像上的宝石抠不下来后,一腔热烈退的比马桶冲水还迅速,百无聊赖地拍了拍鸟爪子,开始无所事事地当起街溜子,四处溜达去了。

  天真盯着鸟像目不转睛,脖子仰成一道僵硬的弧度,不住地捶着后颈,对我道:“妹儿,你有没有觉得这焦明长得特别像凤凰,气宇轩昂的,也大气,但就跟我们以前在甘肃见到的焦明神像不大一样。”

  他跟古董打交道的多,见多识广,对图案文字类的东西也敏感,虽没有过目不忘的本领,但对古文古画的辨识度还是比于常人强不少,于是我举起手电,让光线更亮。

  他保持不动,我也循着光望上去,唯见神鸟沐光飞舞,张扬的姿势一气呵成,并没有因石头的生硬而显得浮夸,千年气韵仿佛都被匠人一刀一刀刻进纹理,融入线条,经过岁月沉淀,磅礴之气变得十分迫人。

  焦明的确是上古神鸟,气势非凡,可在我们以往的见闻中,它威风是威风,却少有这样鸟中王者的宏大气场,更多是以一种满溢的高贵和睥睨姿态展现,毕竟它只是五方神鸟之一,却并非凤凰。

  我点头对天真表示赞同,胖子在远处听到零星言语,直截了当道:“咱们看文物就要保持看美女帅哥的心态,不能一直跟它较劲,你管他有没有一米八腹肌大不大,只要是帅小伙,一米四有一米四的风骚,A罩杯也有A罩杯的俊俏,美就是美,眼光要放得长远。”

  黑瞎子正扯着小哥到处转悠,俩人明显就没把雕像放在眼里,闻言瞎子还向胖子竖个大拇指:“没羞没臊,但通透。”

  我不知我们现在算不算步入冥殿的范围,大殿富丽堂皇有余,看上去并不怎么奢华,柱子上绘着错彩的麒麟纹,蜿蜿蜒蜒,在宽阔的大厅另一头是第二扇双开石门,千军万马和小张哥两步上前推开,回头看着我们。xǐυmь.℃òm

  “你俩少他娘的乱动,老子看你们动弹骨子里就发毛。”胖子抱怨道。

  我们都齐刷刷地看他们,千军万马连连摇手,面色忐忑:“我们不会干什么的。”

  “你我还算信得过,你身边那个黑了肠子的,不知道又在搞什么阴谋诡计。”

  小张哥似乎明白自己辩解什么都没用,干脆一言不发,只抱着胳膊站在门边上等我们,胖子是早就逛腻了,三下五除二跑到门口,探头对着门后一片黑暗探头探脑的。

  由于大殿比我们预料中的还要空,除开这尊麒麟和焦明的雕像几乎就没有其他值得一看的,如同想象力匮乏的大脑,徒有华丽的外表,却没什么内在,气派是够气派,但探究下去,难免就显得小家子气。

  “这老林头品味没有他儿子好,对了,海燕儿,给你个立功的机会,老林头跟南越王是什么关系,又同姓又同字辈的,难不成是亲兄弟?”胖子用手势催促我们,嘴上也没闲着。

  他这么一问,我才想起来,自从小张哥半卖关子半坦白以来,我们竟然都没有停下好好捋一捋他们的联系,一开始我们来是冲着南越王名头来的,一路上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又是乘黄浮雕又是商标器皿,危机四伏之下,根本没时整理线索。

  后来我们误入地下城区,找到书写着百民国名的城门牌匾,南越王也在渐行渐深的揭秘中被证实是林家人,但这里墓主又另有其人,夫人不仅是张家女子,更有甚者,在小张哥口中,似乎百民国是跟林家和张家都有牵扯的遥远国度,而至今为止,我们连墓主跟南越王是不是亲戚都没有实锤,只知稀里糊涂的赶路、遭祸、又赶路、又遭祸。

  小张哥面色坦然,并不否认,也不直接承认:“墓主跟南越王牵扯很深,你觉得他们是什么,他们就是什么。”看到我怒目圆瞪,立马乖觉改口:“没错,他们是兄弟,亲的,不过墓主林士之是族长,又有兄长的积威,所以林士弘虽封王称帝,曾在隋末雄霸一方,最后也只能随葬在墓园一侧。”

  “林士弘好歹也是个草根皇帝,为什么不另起炉灶,重新开山建陵,独占鳌头。”天真的疑惑总是很在点子上。

  小张哥耸耸肩:“我也不知道,要不我让张千军招招魂,你们问问?”

  瞎子随众走在最前头,啧一声:“他会招魂?你们没来之前,我一直是队里唯一的神职人员,你们这是在给我制造职业焦虑。”

  “您老人家还会焦虑?”天真就问。

  瞎子笑道:“当然会,这年头,这效益,谁不担心失业问题,连上帝都要跟佛祖争业绩,即使是我,也是要吃饭生活的。”

  这个“即使是我”就用的非常微妙,既不着痕迹的吹嘘了自己,又很低调的谦虚了一下,天真想竖中指,被胖子没命的催,也只能作罢。

  我们走在后面,刘丧步履蹒跚,实在是堪比蜗牛,小哥就时不时的等他两步,让刘丧触动不已,抓着木安就感叹果然偶像知冷知热的人,入股不亏,粉对人永远都在热爱期。

  胖子就幸灾乐祸:“可不是,你偶像指望不上你,你又没法指望你偶像,你们是默契的双向不奔赴,躺平的典范。”

  边调侃边翻白眼边打嘴炮,门后是条两辆三轮车宽的甬道,从天花板到墙面,用的全是深黑色涂料,手电照进去都无法照穿这人为制造出来的黑暗,看得我心怦怦乱跳。

  刘丧也有点紧张:“我们等下会不会失明?”

  “晦气。”胖子大骂:“说点吉利的。”

  “我们等下会不会吉利的失明。”

  很好,刘丧已经熟练掌握怎么不用脑子应付胖子的谩骂。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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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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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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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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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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