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不可能解决的困难,只要思路一变,瞬间迎刃而解。
激动之中,一位医生猛地一拍大腿:“这么简单,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呵呵,简单?真的简单吗?”费舍尔也在观看,闻言冷笑起来:“吹牛之前先动动脑子。”
那医生怒道:“聪明的费舍尔,别老是一副就你最聪明的样子,你不觉得这副嘴脸很可笑吗?”
“我可笑?”费舍尔高傲地昂起头颅:“这飞过去真的简单吗?没有这个控血技术,谁敢这样倒过来做?”
“没有倒过来做的胆子,谁敢往这上面想?”
费舍尔说得没错,控血是肝脏手术的必须条件,解决不了粘连就无法控血,无法控血的情况下,谁敢去碰肝脏?
那医生顿时哑了。
费舍尔得意地斜睨众人,见没人理他,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连忙也看向屏幕。
画面中,王磊已经劈开肝门,逆流而下,势如破竹地分离出了第一段。
胆管的情况在王磊手下越来越清晰,众人的心也越来越紧绷。
他们都知道患者病情的困难复杂,却万万没想到,在打开腹部,分离显露后,所见情况比想象中更难!
首先就是肝门、双侧肝管严重狭窄。
然后是S8胆管变异,汇入左肝管。
最后,也是最让人揪心的,是胆管的损伤。
不但有术前所知的多处纵裂伤,还有术前未知的、两块很大的缺损!
难怪会粘连成这样,这胆管是在把胆汁不断倾泻到周围,不断损伤机体引发反应啊。
除此之外,胆管的糜烂程度也远超所料,简直触目惊心。
费舍尔已经忘了高昂头颅展示自己的聪明,情不自禁地说道:“这胆管已经完全没用了!这手术,没办法做!”
他忽然灵机一动,想到了王磊术式的弊端,惋惜地以拳击掌:“啊,看来这就是飞过去、推回来的弊端了——没有分离和探查清楚胆管情况,就先切除了肝左内叶。”琇書網
“现在倒是探查清楚了,按照常规,这种情况只能关腹、放弃手术——但肝左内叶已经切下来了,难道再移植回去?”
画面上,王磊在继续往十二指肠处分离探查,周围医生一边看着,一边都在思考费舍尔的话。
乍一听,他的话很有道理,无论什么样的胆管闭塞,无论什么样的术式,最终目的都是要解除闭塞。
要解除闭塞,就要为胆汁建立一个通路,让它能顺畅地去往肠道,而不是到处乱跑。
这个通路必须是全封闭不泄露的,还必须是长期可靠的,不能象之前四次手术一样,当时说是手术成功,结果过了几个月、几年就又重新泄露。
而佩特拉的胆管到处是裂伤,还有大面积的缺损,再加上糜烂,连缝合修补的基础都没有。
按照通常的认识,实际上已经失去建立安全通路的可能性了。
要从这个角度看的话,王磊贸然切除肝左内叶确实是失误了。
但众人细想之下,又都觉得没这么简单。
没有别的理由,就因为切除肝左内叶的这个人叫王磊。
刚才那被费舍尔嘲笑的医生说道:“聪明的费舍尔,不要用你的智商当成衡量别人的砝码,它没有那么大的分量。”
“你觉得胆管没用了,你觉得不能做,为什么王医生敢做?你以为王医生是事先不知道情况乱来?”
“想想之前秦医生的第一场示教吧,当初也是你各种质疑,结果呢?”
这次轮到费舍尔语塞了。
要是换个人主刀,他还敢说就是乱来,但现在是王磊主刀——他是秦沛的老师,秦沛早就证明了自己的强大,他的老师还用问吗?
飞过去究竟对不对先不说,光是他提出的流域漫灌理论——即时分合控血技术,就让费舍尔震撼无比。
外行可能还不知道其中厉害,但在内行眼里,这全新的、深奥的理论,就象是一座巍峨高山矗立在面前,让山脚下的人仰之弥高,除了佩服就是佩服。
“这,这,”费舍尔从来不是个甘落下风的人,挣扎着强辩道:“王医生,是人,不是神,这个……”
他的声音越说越低,渐渐地几乎只有自己能听见:“他又看不到患者肚子里面,说不定他就没想到这种情况。”
那医生哈哈大笑:“聪明的费舍尔,你怎么变成苍蝇了?只敢嗡嗡嗡,不敢大声说。”
“来,光明正大一点,告诉我们,你是不是认为王医生也做不了这手术?你是不是认为王医生术前判断不足,导致现在进退两难,导致患者白挨一刀白切了肝左内叶?”
费舍尔愤怒地瞪着这可恶的家伙,却又实在不敢说一声“是”。
不过他是聪明人,语塞了两秒钟,他就找到办法,反问道:“看来你是坚信能做了,那你说怎么做?”
那医生毫无包袱地摊手:“我当然不知道,所以我来跟随王医生学习了。”
费舍尔也学他摊开双手:“metoo,我只是为病人担心而已,现在,让我们认真观摩王医生的手术吧,不要影响别人。”
现在确实不宜争论,那医生呵呵一笑,不再乘胜追击。
费舍尔悄悄抹了把汗,也认真看着屏幕。
越看,他心里就越佩服,对于“飞过去”就越惊艳。
以往的术式都是借助肝十二指肠韧带来定位肝门,王磊“倒行逆施”下,反过来借助肝门定位肝十二指肠韧带,给分离粘连带来了极大的方便。
最直接的好处,就是“粘连迷宫”被巧妙破解,不再雾里看花,而是可以顺藤摸瓜——依据肝门方向的已知,而逐步摸清未知。
这样的话,就不用担心胡乱下刀损伤了不该损伤的,尤其是保全了本就烂糟糟的胆管。
虽然王磊为了缩短手术时间、减少给佩特拉带来的损伤,而全力施展了自己的基本功,看起来如梦如幻,难以效仿。
但眼花缭乱之余,费舍尔也想明白了:我要追求跟他一样干嘛?按照这个方法,就算基本功差一点,比如我这样的水平,也完全可以做。
最多就是做得没这么漂亮罢了。
很快,王磊就完成全部粘连分离、胆管游离程序,并关闭了胆管远端。
两国观看手术的医生面色都凝重起来。
分离可以是全套手术步骤的一部分,也可以只是探查,但关闭胆管远端,那就是确定要做了。
这种胆管,怎么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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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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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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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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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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