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子说的是,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他变脸太快,不免让景澜起疑。
清灵子脸上笑容不变,背后却隐隐有冷汗冒出。
为了赶快将景澜的注意力转移,清灵子快速从袖中拿出了蒋文虎交给他的东西,放到封清歌两人身旁的桌子上。
“这就是蒋文虎交给我的。”
封清歌拿起信封拆开,只看到一张白纸。
翻看了一下,确定真的只是一张白纸后,将其交给了景澜。
又拿起另外一样东西查看。
一块有不少黑点裂痕的双鱼玉佩
“杂质很多的废料,当真是浪费了这么好的雕工。”
景澜将已经显字的信纸递给封清歌,拿走她手上的玉佩仔细看了看,道:“这是联系的信物,做得太好容易被人偷走。”
“这个理由立不住脚。”封清歌低头看着手上的信,口中不停道,“有些贼害怕被追踪,不会拿看起来就很贵的东西。”
景澜将玉佩系在腰间,凑到封清歌身侧。
封清歌察觉到他的动作,将手中信纸往景澜的方向侧了侧:“这信上的内容和我们昨天看到的东西差不多,蒋文虎暂时可以信任。”
景澜一目十行看完了上面的内容,从袖中拿出一个火折子擦亮。
封清歌将信纸的一角落在火折子上点燃。
火苗蹿起,景澜见信纸已经燃烧一半,封清歌还未松开手,忍不住出声提醒。
“小心。”
封清歌手掌松开,火舌舔上剩下的信纸,薄薄信纸跳跃着落下,在火焰焚烧之下变为灰烬。
房间内只剩下纸张燃烧过的味道和黑灰色的痕迹,证明信纸曾经存在过。
抬袖卷起一道清风,灰烬瞬间被吹散落在各处,再无复原的可能。
封清歌抬起头冲着景澜微微一笑。
“我可没有伤害自己的倾向。”
目光从她白皙干净的指尖收回,景澜眉心依旧微微皱起。
“凡事还是小心为上。”
“知道了。”封清歌伸手按上景澜的眉心,抚平褶皱,道,“‘澜姐姐’别总是皱眉,会变老的。”
景澜无奈一笑,顺着她的力道松开了眉心。
看着两人互动的清灵子,莫名觉得自己在发光发热,忍不住出声打断了两人:“两位还有其他吩咐吗?”
他有种预感,再待下去,会变得比夜晚的烟火还耀眼。
“前辈辛苦。”封清歌微微摇头,从袖中拿出一张银票,道,“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不辛苦,一点都不辛苦,下次有这种好事还找我。”清灵子快速抽走银票,看着上面的数额,双眼放光,“小师叔,你们慢聊,告辞。”
清灵子揣着银票,一溜烟离开了房间,顺便帮封清歌两人带上了房门。
前后不过几个眨眼的时间。
封清歌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手掌,神情难以言喻:“你们宗门很缺钱?”
以清灵子的本事,随便露一手,必然被人奉为上宾,为何会像是几百年没见过银子一样。
“在宗门内肯定不缺,但出来了就不一定。”景澜对清灵子见钱眼开的举动,也很是哭笑不得,“财迷人眼,收钱办事会导致卦象不稳,术术失灵。”
可奇门之术无法使用,清灵子还有一身武力,在江湖上怎么说也是能够排到一流末尾的高手。
随便找个门派拜访一下,就能混到不少盘缠,何至于这么惨。
不过,殿下本就对宗门有些误解,要是将这些事情说出来,肯定越发觉得他的宗门靠不住。
还是不要说了为好。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是他太没谱的原因。”
幸好没有将事情说穿,不然他心里想的事情肯定会成为现实。
景澜浅笑着将话题转开:“既然蒋文虎可以信任,粮食之事暂时不必着急。”
“多准备一些总是没错。”封清歌起身走到窗边,将窗户支起,看着依旧在客栈后的乞丐,眼神渐凝,“派去泽州的人还没有确切消息?”
他们行到半路时,就派了一队人马前往泽州购买粮食,以备不时之需。
但这一队人从出发到现在,没有任何有用的消息传回。
“泽州近日大雨连绵,传信困难。”
“你说泽州和禹州只隔着一片山林,差别为何如此之大?”
相差不远的地方,一个天天大雨仿佛要有洪灾,一个几个月不下雨要出现旱灾,当真是奇哉怪哉。
“禹州附近的山脉挡住了太多水汽。”
听到景澜这话,封清歌便想起了那场差点将他们留在山谷中的大雨。
“那晚大雨也是断的蹊跷,似乎是后力不足。”
景澜微微颔首,看向窗外碧蓝天空和过于耀眼的太阳,道:“陈县似乎也有近月余没有下雨。”
陈县是一个通往三州的枢纽之地,并不在禹州境内,硬要说的话,它更靠近泽州。
从不曾为雨水之事发愁,这次确实不对劲。
“你可还记得那日大雨之前有几声巨响?”
她原本以为是雷声,但雷声要慢于闪电,而他们在马车内并未看到外面有亮光闪过。
直到她和景澜坐在马车外,闪电雷声才开始连绵,明显不是一种东西。
“记得,那声音确实古怪。”景澜思索了片刻,道,“要不要派两个人回去调查一下?”
“人手还够吗?”
封清歌也有此意,但他们如今身上事物繁多,如果再将人手派出去,恐怕会有些捉襟见肘。
“一两个人还是能匀出来。”
“好,人手你去安排,在附近山峦处探查一番,切记莫要打草惊蛇。”
景澜低声应下。
封清歌看着外面还有挪窝意思的乞丐,叹息道:“这一路走来,没有片刻太平。”
要不是走之前安排妥当了一切,她都要怀疑是不是哪里露出了马脚,被人一路追踪才会如此。
“殿下。”
肩膀上突然一沉,封清歌抬眸看向景澜。
清澈黑眸流动着令人沉溺的温柔。
“我会一直陪着你。”
看着阳光下仿佛在发光的少年,封清歌怔松片刻,突兀一笑。
机会她已经给过,而景澜已经做出了选择,那就只能陪着她一直走下去。
想要离开?
她绝不可能答应。
危险在凤眸中闪过,封清歌看着略有些怔愣的景澜,声音低哑魅惑。
“景澜,你以为你就能逃得掉吗?”
她的侍卫大人,当然要永远待在她身边。
“我为何要逃?”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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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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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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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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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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