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获得讲师职称的第二天,一艘落在密大附近的飞空艇直接改变了卡佩老师的行程。
密大五大学院几乎所有成名教授,
都被邀请去了哥廷哈根。
密大的邀请名单上唯独没有凃夫的名字,这本就十分古怪。
直到次日上午,凃夫被大二的温妮小姐敲响房门,睡眼惺忪的揉着眼角出来,“发生了什么,哦,是温妮小姐,见到你真好,要不要进来坐会。”
“罗浮院长让我来叫你过去,有人想要见你。”
温妮白了一眼这家伙。
不愧是他,仅仅一天便在密大校园臭名远扬,以至于学生委员会那边根本没有人敢过来,一帮人推脱过后把工作交给了她。
“呼休——”
一阵剧烈的破空声,从密大上方飞过,是飞空艇的呼啸声。
而且不止一只,即便隔得很远凃夫打开鹰眼过后也注意到了艇上的标志。
一顶明晃晃的三叉冠象征着拜亚王室,冠上的独角兽正式霍亨索伦家族的标志。
那串高贵的图桉差点就把他的狗眼给恍晕过去。
“天哪。”
凃夫被吓得瞬间清醒过来,他最担忧的事还是到来了。
哪怕过了许久,即便是百忙当中,威廉二世仍然没有忘记他,更没有忘记要邀请他去希尔王宫会谈。
这让凃夫本能感到一丝不安,如果不是无可奈何。
如果不是没得选,他实在不愿意跟那位国王走得太近。
校门口处。
王宫与密大高层人员已经在此碰面。
来迎接凃夫的是希尔王宫的宫务总管,穿着轻薄的宫廷服饰,看起来倒是威风凛凛。
这个职位的工作负责面很广泛,几乎王庭的大小内务都有此人负责。
值得一提的是这个人还是自由人出身,跟卖身的奴仆有着本质区别,属于王室亲信级别。
还有一队骑士列队也一同到来。
虽然并非超凡者,但手持长矛与重盾的架势看起来也很唬人,他们分别站成左右两列,将右拳放在左胸的位置,用骑士独有的仪式来迎接凃夫。
看得出来,王宫那边很重视这次邀约。
“卡佩先生,我们根据会谈要求特意过来接你,现在是早晨九点,我们的飞行速度是每小时六十公里,预计半个小时内到达王都,十点抵达宫廷。
而陛下十一点的会议结束后,会为你单独留下十五分钟,为了确保不会迟到,我们特意来邀请您前往王宫,用过餐后便可觐见陛下。”
宫务总管看了一眼手表转动的时间,“为了不耽误我们的行程,麻烦你请现在就上路。”
在跟密大高层宣布来意后,对方几乎一秒钟时间都没有停歇。
简直像座机器一般,一分一毫也不敢偏差,冷酷执行起被安排好的任务。
“凃夫,去到王宫过后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你应该清楚。”
罗浮很不放心他,用只有两人才听得见的话特意叮嘱了几句,“有时,沉默并不代表着软弱。也许是积蓄力量的一种表现,你能明白吗?”
院长话中的意思已经足够明显,尽管知道凃夫这个孩子身上有不少毛病,但怎么也无法掩盖身上的正义感。
闪瞎人狗眼的正义感。
他生怕凃夫因为一时气盛说错什么而惹怒一位国王。
“对此,我完全明白。”
凃夫微微闭上眼睛,随意看了一眼那位宫务总管,“先生,我们上路。”
他坚定的迈着步子,在两列仪态威严的骑士队列中,乘着飞艇队伍的主艇,同样舒适的艇内空间,书柜、红酒、甚至是丰盛的早餐也已备好。
当艇身慢慢升空,到一定高度后艇身后尾的螺旋翼转动。
这台精密的仪器瞬间在天际滑翔,在云层中只留下一道轨迹。
“别了,密斯卡。”
凃夫目不转睛的盯着下方而看,偏远落后的维勒多小镇,逐渐成了方块状,无数人影变成了蚂蚁大小黑点。
也不再看得清低矮建筑物的轮廓,农田水稻也成了绿色斑块,到了最后便什么都看不清了。
说实话,凃夫并不是很喜欢乘坐飞艇。
以往从哥廷哈根到维勒多,或从这里去往王都,总是在见证两个城市一路上的不同,两种全然不同的景色带来的反差感总是叫人兴奋。
而不像现在这样,一晃即过。
什么都看不见。
三十公里只是维勒多到哥廷哈根的距离,而再前往中心城的希尔王宫,他们又花上了十来分钟。
从艇身启动再到下落,花费了不少时间。
这一趟行程前后相加接近一个小时,这意味着凃夫现在必须在王宫中待上至少一个小时才可等到召见。
入眼的是那座宏伟壮观的王宫轮廓。
一种极具西式建筑风格的王宫,耸立的塔尖、一座同样尖顶的四方钟楼被独立出来。
整齐有序的宫廷主楼,优美的中心花园喷水池,无不彰显着壮观的景象都落在眼里。
尽管不如第一次见到故宫时来得震撼,也有别样的风采。
虽然飞空艇不能直接从主楼飞过,在落到停艇坪时,凃夫在内心赞叹了一声,“最后一块地图,终于集齐了。”
见到生面孔宫廷守卫并没有直接过来,因为飞艇下来的骑士小队在凃夫下来时,便已经组好了队列,分别护送他进入宫廷主殿。琇書網
宫廷的侍卫好像摆设一样不管不问,让凃夫觉得很可笑。
这一路上都能看到宫殿务工的女佣、仆人,使她们深深低着头,埋头做起了自己的任务。
那些身份更上层的管理者,可以肆无忌惮的辱骂或是鞭挞他们,跟奴隶差不多。
如果运气不好,冲撞了某位大公或是王室成员,怕是连命都没了。
打开猎人感官的凃夫,能明显感觉到王宫气氛的阴郁,宏伟唯美的宫殿并不像看起来那般美好,
每个光鲜亮丽的人头脑中都被大片灰蒙蒙的抑郁气团所占据。
就好像,所有人都在无声哭泣一般。
用沉默表达自己的情绪久了,大概就被人当成了真的哑巴。
这使得凃夫感到极为不适,他皱着眉头继续向主殿方向进去。
一副熟悉面孔在此已经等候了多时,弗雷德里希·威廉就是为了等他到来,见到来者后立刻站起身来,向他施以问候礼,
“卡佩先生,你好。”
“殿下好。”
凃夫礼貌回之,幸好这里不是外界,没人敢乱传宫里的消息。
不然这两位在报纸上打生打死的主角,如此和平的见面自然会吸引不少目光。
威廉王子最近消瘦了不少,脸颊部分深陷下去成了两个凹窝。
本就苍白的肤色也毫无血色,两只眼睛黑黢黢的,看起来精神状态可不好,他驱散走了门口的护卫后,讪笑道:
“陛下最近在忙大典的事,也顾不上别人。
既然现在邀请你过来就说明你有足够分量,还请不要忘记我之前拜托你的事。”
“不必担心,我答应的事一向不会反悔,但如果你想借这件事来暗算我,我保证你也落不得什么好下场。”
“我可不敢再跟你斗了。”王子说话声很悲凉。
凃夫摇摇头不说话,环顾一圈后他不敢在宫廷中擅自动用力量。
从到来这里开始,便有一股极强的压制力,本能的压制着他身上的力量。
似乎自己稍有动作,暗中隐秘的超凡力量便会立刻镇压自己。
“之前从地下组织里听说王宫里有半神级别的存在,时刻守护着王室安全,看来传言是真的。难道是之前在密大出现过的黑骑士?
至少决不能在宫廷里动用超凡力量,免得灵性泄露暴露身份。”
凃夫四处摇头思量着。
“老实说,其实我已经不抱多少希望,这几天,议院和大臣已经有许多人提交申请,延迟大典的时间,以此推行新的律法。
恐怕这些都是索伦斯先生的手笔,不管怎么做可惜还是被陛下拒绝。”威廉王子喃喃自语,
“他就是这样一位君王,一旦自己认定的东西,不管是对是错总会坚持到底,不管谁说什么都无法改变他的心意。
呵,即便是亲生儿子,也不过是一件可悲的工具。”
凃夫听到他这番话,眉头紧缩,“殿下慎言。”
“你说得对……是我说错话了,说错话了。”
苦笑一声过后,威廉王子便也只剩下了一脸落寞。
没有过多的交谈,弗雷德里希也没有这个兴致,他就好像一位即将赶赴刑场的死刑犯,默默等待着自己的判决。
只能把希望寄托于,在运往囚车的路上有人能杀出来,然后当中朗读一份免死罪状。
这样的可能性不是没有,却只能说微乎其微。
熬过了无尽死寂以后,时间缓慢流逝,
一秒一秒,
在不知不居中来迎来了十一点整。
熬过漫长的等待之后。
主殿终于传来了一阵稀碎脚步声,大概是里面的重要会议结束大臣们逐一散去。
当凃夫听到宫务总管大声喊起他的名字时,随即站起了身。
他走得很慢,脚步显得沉重,却顺着目光一步步向前,
即使知道,
前方即是地狱。
仍义无反顾。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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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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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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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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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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