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缪尔·柯尔曼接过学生递交的这篇名为《声和光的实验和探索纲要》的实验报告,一篇足以撼动物理学大厦的实验成果。
里面详细描述了一个光的猜想和双缝干涉实验论证全过程。
“天主保佑,终于结束了。”
柯尔曼翻过通篇报告,老泪纵横,这份材料就像一把万能钥匙,将他心中堵塞已久的门锁终于被打开。
凃夫笑而不语,没有再为难可怜的柯尔曼先生,如果他知道实际上双缝干涉实验本身还有好几种魔改方法。
每一种新的方式使用不同的观察模式会产生不同变量,这个该死的论题会不断在波动和粒子之间反复横跳,不知到时会不会气得吐血。
“期刊发表的事我来替你解决,孩子,你现在该考虑的是最后一个月将成绩提高到至少五百五十分以上。”柯尔曼合闭实验报告,小心翼翼的装进袋子里。
当然,他可不敢在论文上动手脚侵吞学生的实验成果。
不说七校联盟老教授们有资格联手封杀他,若是佛理尔的导师老爵士知道他敢这么做也不会放过他。
老爵士费尽心思不过也只是蹭了两张照片,一张《真理之窗》和一张名为《双缝实验发现者和他伟大的启发人》照片刊登上北大陆各大报纸以后,两人在学术界同时名声大振。
其他教授私底下纷纷职责老爵士的不要脸。
更可恶的,竟然没带上他们一块拍。
实在无耻。
“事实上,对于我这个年纪的人来说,遇到这样的难题实在是很少见的事。”
柯尔曼先生还在为之前的事辩解了几句,连老爵士他们都给不出答案,不能怪自己学术水平低。
他在心里嘀咕道:“总不至于还有这种难题吧。”琇書蛧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这个问题的确解决了,但还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凃夫真诚的眨眼睛,思路一转便笑道:“我始终没想明白,太阳光究竟是什么颜色。”
“不可否认,小卡佩先生,你在某些领域的确有着过人的才能。但如果你之前认真听过我的课,一定知道阳光是一种不含任何颜色的光。”
这一次,塞缪尔·柯尔曼重新拾起了自己丢失已久的颜面,能在学生面前名正言顺的摆出教师身份。
“原来如此。”凃夫恍然大悟的点点头,临走前嘴里嘟囔道:“可为什么我从三棱镜里见到的却是彩色。”
这句不经意间的话语落入柯尔曼耳力,他刚露出的笑容顿时凝固在脸上,后背隐隐一阵发凉,直冲背脊到头顶,“哈哈,彩光……白光……不,一定是白光。
不,
太阳光是彩光!”
他在低声嘶吼时,稀疏得不像话的头顶,那几缕仅有的白毛再度陷入脱落危机。
……
回到教室后,好几天没来上课居然还有些不习惯,当见到比利时他甚至有点想念这小子,他总能给大伙带来乐趣。
“凃夫,实在没必要不用灰心,要不到招生办的联系方式很正常,毕竟连我也没有被他们看上。”红发小子轻拍他的肩膀,反倒安慰起他来,“你不能指望一群瞎子发现潜藏在泥沙中的黄金。”
“确实,这可真令人头疼。”
凃夫装作很烦恼的样子,眼神中流露出不可怜,他都不太忍心告诉对方真相。
“话说,最近你还去搏击俱乐部吗?”凃夫看了一眼旁边,话音不自觉的降低了许多,“那里现在变成什么样了。”
“当然,不过这件事你可别告诉别人。”
后者猛然点了一下脑袋,露出神神秘秘的表情,“俱乐部最近拳击赛变少了,据我所知他们把活动组织在了场外,干了不少大事呢。”
“哦?”
“俱乐部那些人为底层的工人争取更好的条件,组织了几次游行甚至有一次直接把包围了政府议会大厦,差点闹出人命。”
比利自然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只敢悄悄的告诉凃夫,“这可比拳击过瘾多了,只要跟着他们喊口号、混在里面就能随意打砸路边的东西,看谁不顺眼给他扣个帽子就能下狠手。
实在不可思议,不过我可没参与。”
“你竟然没去?”
凃夫对比利的已经低到谷底的人品稍稍高看了一眼,“你舍得放过这样的好机会。”
比利这家伙虽然说话荒唐,做事不靠谱但还算又良心,
分得清起码的善恶对错。
“他们嫌我骂得太难听,拉低了俱乐部格调所以把我赶走了。”比利对此愤愤不平。
“……”凃夫。
他沉默良久,突然觉得俱乐部以往的拳击手对他下手太轻了,怎么就没个人把这家伙给打死。
“还有别的事吗?”
比利毫不在意他嫌弃的眼神,继续跟他分享起近期的一些闹闻:“似乎就在最近,我还听说有一位伍德区的警察被人给收拾了,那可是个十足的坏家伙,跟大地产商吸血鬼莫顿有私密来往,他们抢了难民们的地盖房子,许多难民因此而死,科直到现在都没人去管这件事。
莫顿被逮捕了,听说那混蛋也差点被人给活活打死,真是活该。”
哪怕没有到现场参与,但并不妨碍像比利这样的围观者听了都拍手叫好。
这番话让凃夫明显感到不舒服,尤其是作为见证全程的目击者,下意识想为那位不称职的“黑警”爱德华鸣不平,
“你怎么知道他干得那些坏事都是真的,或许其中有隐情呢,即便跟莫顿有关系也不能说明他是个坏人吧。”
“可每个人都这么说,总不能是假的吧。”比利并不确定的挠了一下脑袋。
“有时从别人嘴里听来的东西,并不足以评判一个人的品行。
“或许,这位警官也做个很多好事,被迫跟莫顿·亨利接触,实际上也帮助过一些难民营的孩子。”凃夫想要解释起来觉得复杂。
想为一个被大众排挤的人说话,是一件难度不小的事。
“你说的这些……”
说完凃夫这番话后,只见红发小子比利怔了一下,随即摊了一下手,嘴唇轻动像是在笑,“谁在乎呢?”
凃夫原先准备好很多反驳他的道理,一时突然哑火。
是啊,
谁在乎呢?
谁关心你私底下的为人,谁在乎你做没做善事,比起一位心思复杂,善恶难辨的人蒙受冤屈,大家更愿意看到一位黑警坏事做尽后受到人民正义的惩罚。
谁要跟你讲道理?
等你刨开肚子后,人都已经散了。
谁在乎呢?
忽然明白这个道理的凃夫沉默了一下,停止跟比利讨论起那堆无用的大道理。
“凃夫,你怎么了?”
这番古怪的举动看得比利有些懵。
“噢,比利,刚刚忘记告诉你一件很重要的事了。”
凃夫背靠座椅的身姿微微后调,扬起下巴微笑:“就在前些天,我其实拿到了好几张高校教授的名片。”
“什么?”
“甚至于已经拿到了一个特殊招生名额。”
“骗……骗人的吧。”
“叫什么密斯卡史塔克,这狗屎学校听名字就很一般。”
凃夫装作认真的探讨,而比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蹲到了墙角默默在地上画圈,努力消化着刚刚听到的消息。
就在之前,凃夫一直在犹豫是否该用更温和一些的法子对付俱乐部的人。
用守门人教他的邪恶符咒去对待有些不知情的俱乐人士太残暴了些,毕竟很多人应该都只是一时头脑发热,或许并没有什么恶意。
在比利刚刚的话提醒了他。
置身黑暗时,用讲道理或者谈判的方式不会有人听得进。
温柔没有用,要用火。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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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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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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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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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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