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外面没有什么声音了,但是杜彪依然不敢跑出去。
他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想起了什么,我好像还背着一具尸体?怪不得这么冷呢。
忽然他感觉背部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刹那间全身流出冷汗,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惊悚值+17。
“卧槽,错觉错觉,我理智值都被干成负数了,别吓我了行不,我胆子真没那么大,我生前也就是个干游戏策划的命了。”
杜彪现在的大多数恐惧来源于火力不足,身上只有一把小手枪和五发子弹,在诡异纵横的世界里,估计也没太大用。
过了一会儿,他感觉到背部好像没有什么动静,刚才可能真的只是个错觉,尸体不小心滑落蹭到了皮肤。
毕竟这个一米八长的行李袋,从上面空出的部分来看,这具女尸的身高最多一米六左右,多出两分米的距离,滑动也正常。
杜彪咬着手指甲,在狭小的空间里,感觉到精神变得越发压抑,任何一个小小的失误都可能导致自己死亡。
自己才刚刚穿越不到一天,就经历了这么多,先是一个新手教程,然后直接进入主线任务,忙碌了将近十四个小时了,连休息的机会都没有。
就在他刚刚把心情调伏好的时候,忽然感觉背后的尸体袋,再次动了一下。
刹那间全身起了鸡皮疙瘩,心跳的节奏慢了两拍。
不过这一次并没有获得惊悚值,看来被吓到第一次之后,对同样的事物就拥有了免疫力,不能持续刷新了。
一次可能只是错觉,两次可能出问题了,三次就是真完蛋了。
背部传来被人用指甲刮蹭的感觉,又痒又冷,难受极了。
杜彪嘴里不断呢喃:“冤有头债有主,姑娘不是我对你下的手,如果有配阴婚的需求,也别找我这样的“丑八怪”,我长得其实并不帅,魅力值都是假的。”
嘴上是这么说的,杜彪已经拔出了手枪,情况不对立刻爆头,反正都是尸体了,你再复活有点不尊重我呀。
他小心翼翼地把装尸体的行李袋放在地上。
然后深呼吸酝酿一下情绪,缓缓将拉链拉开,露出了那一幅美丽无瑕的容颜,吹弹可破的皮肤,看上去冰肌玉骨。
她安详地闭上双眼,尤其是搭配那雪白的长发,使整体的气质更上一层楼。
但问题是她已经死了呀,原本苍白的皮肤渐渐的变得红润,眉毛上的冰晶化为了水珠,如同泪水一般从脸旁滑过。
“我勒个大去,这情况不对呀,长得是挺漂亮的,可我对尸体真的不感兴趣了,要不补一枪?”
杜彪说话间已经将子弹上膛了,然后将枪口对准对方的脑袋,手指紧紧地贴住扳机。
他的内心无比的忐忑,头一次杀人没啥经验呀,而且看上去只是个无辜的小姑娘。
但在这诡异的世界,任何情况都需加小心,万一打死之后将体内封印的恶魔放出来,自己还是死,不敢赌啊。
杜彪的脸上写满不安,双手剧烈地颤抖着,不知道是因为恐惧,还是因为这尸体上散发出的寒气附着。
四周都安静极了,杜彪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还有……面前这一具女尸的心跳声。
杜彪想要放弃这具尸体,然后直接战略性撤退,但是想起了队长的叮嘱,又害怕外面的乘务员,可是外面很安静,会不会都去追虎斗他们了?
杜彪深感自身的无能,在与内心做抉择的时候,他猛然发现一双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那个被枪指着头的女尸睁开双眼,没有任何感情地盯着杜彪,红色的瞳孔中印有六芒星,呼出的热气拍打着杜彪的手掌。
杜彪感觉此刻的空气中,大概尴尬比恐怖要多一点儿吧。
现在杀也不是,不杀也不是了。
他把枪收了回来,脸上挤出悲痛的表情,缓缓说道:“那什么,大妹子啊,我也才刚来,什么都不知道,其实我的身世特别悲惨,说出去经常听哭像你这样的小女生,我一般都不讲,你要想听也行。”
白发红瞳少女依旧在仰望着杜衡,没有任何的感情,那双眼睛之下仿佛能看透灵魂深处的秘密。
杜彪也没了撒谎的兴趣了,怪物应该不会对悲惨的人感到同情吧?前提还是这个人撒谎的情况下。
“来自人类弱小的恐惧是难免的,请原谅我刚才把枪对准你脑袋的无理。要不咱们和平相处吧,我现在暂时没有杀人的决心,可能你某些能力是比我强,但我也不会束手就擒,你要同意就眨眨眼。”
杜彪感觉现在有些口干舌燥,内心慌得咿呀匹。
少女如同玛瑙一般猩红的瞳孔,依旧直勾勾地盯着杜彪,只不过这一次展现出了一丝迷茫。
杜彪起身靠在门把手上,准备情况不对,随时开溜,“眨眨眼睛好不好,表示同意了。”
我一个师爷角色,怎么能在卫生间对一个娇弱的女性动手动脚的呢?这说出去难免让人说闲话,绝对不是因为害怕。
然而那姑娘仿佛没有听懂,还是用无光的眼神盯着他,让他心慌,让他恐惧。
那场景就仿佛贤妻良母的少女,发现了在宾馆出轨的丈夫,想起曾经的过往,内心的无奈与煎熬,而男人在愧疚与忏悔。
两个人就僵持在卫生间里,谁也没有动,谁也没有说话。
杜彪终于忍不住了,他大声叫嚷:
“你看你爹呢?放马过来吧!谁怕谁呀,再看我给你一耳光。”
不知道是不是杜衡凶狠的语气,配上狰狞的面孔。
如此歇斯底里的表演,似乎吓到了少女,她居然把眼睛闭上了。
杜彪内心有点小慌,说实话,真的很想一个人逃跑。
但是队长说过这具女尸来历神秘,需要留意,不能轻易放弃,如今更是诡异复活,足以说明大有问题。
杜彪蹲了下来,看着这位闭上眼睛的少女,然后小声地问道:“喂,听得见吗?醒醒,别睡了。”Χiυmъ.cοΜ
少女没有搭理他,而是安详地闭上眼睛,仿佛睡着了。
“不会又死了吧?”
杜彪拿手指戳了戳她雪白的小脸蛋,然后慌忙跑到厕所门把手旁,准备情况不对,随时开溜。
见那位女生没有反应,杜彪胆子又放大了,蹲了过去,小心翼翼地伸过手指测量着女生鼻间的呼吸。
手指上感觉到一股温热的风拂过,看样子还活着。
“恕在下冒昧了,我现在还不能把你弄丢了,不然队长非手撕了我不可。放心,我不是什么好色之徒,搬运过程中出现点触碰是难免的,请不要介意,要么你自己走也行。”
杜彪双手合十,仿佛是在恳求女生的原谅。
见对方依旧没有反应,杜彪松了口气,然后将女孩重新背在了身上。
大脑则是在飞快的运转着,神秘复活的尸体,还有自己刚刚穿越过来,被剥离的脸皮,究竟发生了什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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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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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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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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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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