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莫冰抬脚去了莫夫子的书房。
莫夫子的书房没锁,莫冰伸手一推就给推开了!
莫夫子的书房不大,瞧着比原主的闺房小了一半还多,里面堆积的书籍却不少。
因着地方不大,莫依依只一眼就瞧见了那堆学子家长送来的戒尺!
有些家长家里有钱,那成箱的戒尺都是一样的规格。
但是有些家长的戒尺是自己做的,到山上砍一棵老竹,然后回家自己劈开。
这种的戒尺品相不好,长短不一,但是胜在数量多!
毕竟一根老竹特别长,就算那家家长是挑着好的送来的,那数量也相当的可观!
莫冰没去霍霍那些箱子里的戒尺,而是从那成捆的戒尺中抽了一根。
这戒尺有点儿长,说是戒尺,实际拿在手里和长剑都差不多长。
老竹厚实,拿在手里还有些沉手,莫冰拿在手里掂量了一下后就喜欢上了。
拿到了心仪的戒尺后,莫冰便打算去练练手。
所以,刘氏正和莫夫子哭诉的时候,忽然三个儿子的哭嚎声打破了这一院子的寂静,吓得刘氏一激灵,连忙丢下莫夫子往门外去,莫夫子连忙呵斥。
“站住!”
刘氏吓了一跳,下意识的站下了,随后在儿子们的哭嚎声中泪如雨下。
“夫君,不能再让珠儿这么打下去了,若是她的哥哥们记恨了她要怎么办?日后珠儿还要靠娘家……”
莫夫子站起身来,对于刘氏所担心的这种事情不置可否。
不过看刘氏哭的可怜,莫夫子最终还是心里叹息一声,随后呵斥。
“慈母多败儿!他们三个长成这般混账性子,全是因着你!好了别哭了,就珠儿那般勇武,用得着她那些没用的兄长作甚?拉出去让人笑话去吗?”
莫夫子是铁了心的要好好教导教导这些不成器的儿子们了!
因此就算刘氏在如何哭求,莫夫子也铁了心不再心软了!
莫夫子早年科考有望,他的父亲压着一直没有给他说亲,就想着等他高中后给他说一户高门贵女为妻,日后在朝堂上也有岳家能帮衬!
只是莫夫子科考不顺,直到二十五六,他父亲去世,他也没考上举人。
后来他娘做主给他说了一门亲事,便是刘氏。
刘氏是因为一直给亲人守孝,祖父过世后祖母又过世,之后是母亲,这一连守了九年,硬生生的守成了老姑娘。
二人婚后,莫夫子也是一心扑在科考上,莫夫子的母亲也希望他能光耀门楣,因此一直压着刘氏不让她乱了莫夫子上进的心性。
就这么的,最后硬生生的又拖了七年,莫夫子的母亲也过世了,莫夫子才对科举心灰意冷,回乡来教书育人。
俩人给莫夫子的母亲守孝三年,那时候的刘氏已经三十一了,这个时代的女子三十岁便是老女人了,普遍人认为三十岁的女人便不能生了,而莫夫子和刘氏膝下还无子,最后刘氏做主,给莫夫子买了一个长得壮实,一看就好生养的通房。
莫夫子还是明事理的,他知道自己膝下无子不是刘氏的错,这些年来苦了刘氏,对于刘氏给自己买了个通房丫鬟这事儿他是不满意的,觉得刘氏乱花钱。
但是男人的面子摆在那儿,妻子给她买了个通房回来,这对男子来说不是什么坏事,因此他啥也没说,却也一直把那通房丫鬟当普通的下人来使唤。
后来刘氏有孕,三十多岁了,接连生下了三个孩子。
如此他们的日子过的也算圆满了,莫夫子甚至已经开始和刘氏商量,是不是该给那已经二十多岁,还是个黄花大闺女的通房丫鬟一份嫁妆,找个好人家嫁了的时候,莫家卷进了一场风波当中,后来这通房丫鬟怀了身孕,莫夫子和刘氏也不敢声张。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通房丫鬟生了个男孩,这便是莫夫子的庶子莫启安,刘氏没有异议,刚出生的孩子抱到刘氏的膝下抚养,那通房丫鬟被放了身契,莫家拿了半数身价给她作为陪嫁,没两年,她就看上了一个游商,成婚后跟着那游商离开了这座县城。
正是因着曾经的种种,虽然在莫夫子看来,大字不识几个的刘氏有这样或者是那样的不好,但是他还是愿意尽可能的顺着她一些,在孩子上的教导上,他也愿意交给刘氏这个当娘的来安排。
但是现在他知道自己错了。
这当娘的对孩子总是过于宽松了些。
刘氏是个好的,但是她教导出来的孩子却歪了!
莫夫子知道孩子长歪了,但是年纪大了的他对于孩子的教导有心无力。ωωω.χΙυΜЬ.Cǒm
好在自家女儿长大了,嫁人了,能管教哥哥弟弟了。
虽然这在莫夫子看来依旧不符合规矩礼法,但是他对闺女足够疼爱,这些规矩礼法上的冲突他能当做没看见,甚至当着莫冰的面拍手叫好,主动夸莫冰干的好!
至于儿子的死活……
呵呵,在莫夫子受到的教育中,棍棒底下出孝子属于至理名言!
打吧,打死了算他的,省的这群混小子日后出去祸害别人去!
莫夫子是铁了心了,刘氏这个以夫为天的女子就算心里在如何,也不敢真的触怒莫夫子,最后只能站在门口默默的流眼泪,看的莫夫子心里特别的不自在。
莫夫子觉得自己在被刘氏这么哭下去,肯定要心软。
因此站起身来,抬脚往外面走,一方面是打算看看外面的情况,另一方面是避开刘氏,眼不见为净!
莫夫子一出门,就瞧见跪在院子里的三个臭小子。
这三个臭小子显然又被揍了,就连他的长子莫启荣这会儿也是眼睛红红的,像是一副很疼的模样。
他们仨一看见莫夫子出来,当下眼中有了光,但是莫夫子却只是淡淡的扫了他们一眼,随后便笑眯眯的看向了莫冰。
“珠儿放心打,男娃嘛,不打不成器!”
跪在院子里的三人脸上的希冀转眼便变成了不可思议,可莫冰却拿着戒尺点着头。
“嗯!爹,你不知道,我刚才进祠堂,你猜他们在干吗?”
莫夫子也好奇三人怎么又会被莫冰打,便问了句。
“他们在干吗?”
“他们俩趴在了地上(莫冰拿着戒尺指着莫启君和莫启安),他(戒尺又指向了莫启荣)掀开他们的衣服往里面看!”
莫夫子眨了眨眼,脑子里有了画面。
这个画面很好懂,莫启君和莫启安被打的皮开肉绽的,肯定疼的难受,趴在地上应该是想让自己好受一些。
而莫启荣这个当兄长的,应该是担心弟弟们难受,掀开衣服一方面是想要看看伤口如何了,二来也怕伤口和衣服粘连,现在掀开来,省的之后受苦。
但是这在莫冰眼中就是有问题的!
“男子汉大丈夫,受点皮肉伤怎么了?这点伤就跪不住了,瞧把他们给矫情的!还有,在祠堂里摆弄伤口,这是想要在祖宗牌位面前告我一状是不是。”
冤枉啊!!!
若不是碍于莫冰说打就打的彪劲儿,以及父亲那明摆着的偏心姿态,跪在那儿的三个都想痛哭流涕指天发誓的喊冤!!
天可怜见的,他们才没有和祖宗喊冤的心思!!!
只是不管他们摆出多么可怜多么无辜的样子都没用,莫冰就不是个能听得进去别人狡辩的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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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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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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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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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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