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断地在他面前刷存在感……
不就是为了隔阂他,让他看见那张画着胡须的猫脸么?
褚珩翻着手中的书册,忽然桌案上爬来一只雪团子。
一双眼睛清澈见底,乌溜溜地打着转儿,颇为机灵的模样。
此刻爬至他面前,还用爪子挠着一旁的折子,还换了牙来咬。
“哎呀,这东西可不能动啊。”
昭融瞧着桌上的那一团,连忙上前将折子从它嘴中取出。
他也不敢对这只小东西做什么,怕是自己还未动它,虞姑娘就会撕了自己。
急道:“虞姑娘,麻烦您快些将它抱下去吧。”
白虎欢快地上前叼住一支玉笔,玩弄了起来,得亏这书房的桌案大,否则早就摔下去了。
被叫到的虞珺莞站在一旁,一副不想动的模样。
反而是凑近褚珩问:“殿下,可要用茶?”
褚珩没搭理她,一身黛蓝色金丝花藤纹窄袖宽袍,华贵无比的装束,但也比不上他的模样出色。
抬头就能看到她放大版的猫脸,倒是比桌上的东西还有趣些。
起初他还十分不适应她这么主动地靠近以及嘘寒问暖,每次瞥见她的脸,眉宇间几乎要皱成一条线,脸上的表情晦涩难懂。
而虞珺莞呢,时常就是一言不发的突然出现在他身边,然后,顶着那张脸作死的在他面前晃悠,时不时的问一句。
例如坐在美人榻上频繁地翻身弄出声响,或者是给他端茶倒水。
而现在,居然将那只小东西直接扔到了他桌上!
她当然没有那般的好心来关怀他,无非就是想引起他的注意,让他不得不看他。
褚珩一把将书籍扔在桌案上,忍无可忍:“你若是再敢发出声音,孤就命人把你扔出去。”
“把这玩意带走,否则……”
虞珺莞目光潋滟,幽幽地道:“前儿个能与殿下日夜相伴,今儿个,殿下倒是怪罪上了。”
“瞧殿下这忽冷忽热的样子,我这心窝子,可比那数九寒天的冰渣子还冷。”
“……”
“大抵是倦了,我这就走了,免得碍着殿下的眼。”
话是这样说,可是说完却没有半分要走的意思。
反正她瞧不见自己的脸,难受的也是他。
其实虞珺莞怎么会知道,褚珩很享受她这样黏人的模样。
否则,他有的是办法让她找不到,更别说近身了。
这么久了,她还从来没有变成像黏人精一样,喜欢在他眼前晃来晃去,哪怕他知道,她是打着恶心他的主意!
昭融嘴角抽搐,和时一站在一旁,被这发疯似的话语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褚珩冷冷地站起身,虞珺莞就脸皮厚到底:“原想着在书房可以陪着殿下,没想到竟是惹了殿下生厌了去,倒显得我自作多情。”
“……”
“殿下这去哪啊?”
褚珩迈开大步,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慑人的寒意。
虞珺莞见状就要跟上,突然,身影顿住,虞珺莞猝不及防,一头结结实实地撞到了他的后背上。
稳了稳身形,扬起脸笑的温婉。
但是落在他眼中,怎么看怎么扭曲。
“孤去休息,你要一起?”他的眼中冒起丝丝火光。
虞珺莞讪讪的摸了下鼻尖:“不了,殿下去歇息吧。”
终于不发疯了?褚珩冷凝一眼,视线落在桌案上的幼虎身上。
他退了回来,捏着它后颈上的毛皮将其提了起来。
褚珩将白色的幼虎提在半空中,那小家伙似乎十分不满意这样的姿势,四肢一个劲地扑腾着。
褚珩冷冷看了眼,对它的难受视而不见。
“殿下该不会要把她……”昭融朝时一暗自比了个个掐死的手势。
时一却是微微皱眉,摇了摇头。
虞珺莞一听,可不得了,就想上前把它抱下来。
褚珩凝视良久,眉头才舒展开来,淡淡的说了一句:“母老虎!”
众人:“……”
殿下这是什么意思,提着它半晌就是想知道它是只母老虎?wWW.ΧìǔΜЬ.CǒΜ
小老虎“嗷”地叫了一声,软绵绵的,毫无攻击性。
虞珺莞从他手中夺过来,小心的抱在怀中,白色的幼虎趴在她的胸口之上,似乎是扑腾的没力气了,只是拱着脑袋埋在她怀里。
一副撒娇的模样,让虞珺莞心中一软,只觉得这小东西可爱的紧。
褚珩居高临下的看着,与白虎对视,那白虎似乎是有些害怕,一颗脑袋乖乖的不再乱动。
打了个哈欠,安静的趴在她胸口,闭上了眼睛。
虞珺莞眉一扬,故作不知的问“殿下还不去歇息么?今日是我无理取闹了些,我向您赔个不是。”
褚珩猛地扣住她的下颌,神经隐隐泛疼。
“住口,你再这么胡言乱语,孤就将你关起来,什么时候恢复正常,什么时候再放你出来。”
虞珺莞眼神之余看向时一,见她也是忍不住笑,就觉得褚珩真的怕是要被自己折磨疯了。
心中的一口郁气纾解开来,轻笑道:“殿下,可别恼羞成怒,我不说就是。”
外头的光透着窗子懒洋洋地洒了进来,男人俊美凛冽,垂眸看着她,长长的睫毛微动,却也掩盖不住眼眸中的温柔和宠溺,宛若一幅画卷。
虞珺莞以为他是在打量自己怀中的白虎,忍不住夸了一句:“它可乖了。”
褚珩这才扫了一眼那个小东西,收回捏着她下巴的手,落在了白虎身上。
“我给它取了个名字。”
时一不忍再听,转过头去。
褚珩淡声问道:“什么名字?”
“楚楚。”
褚珩:“……”
这名字也太过女气,昭融提醒道:“虞姑娘,它可是只虎。”
虽然如今还小,但是日后也是占山为王的一方霸主,叫楚楚,简直不要太下威风。
还有,楚楚?殿下的姓氏不就是和这只老虎谐音吗?
褚珩似乎也察觉到了,脸色冷然,这又是她的什么把戏。
“殿下觉得如何?”虞珺莞挑唇,轻轻眨了眨水光潋滟的桃花眸。
“换掉!”他冷声道。
“不行,这可是我的‘楚楚’啊!”虞珺莞将‘我的’两个字咬的极重,笑吟吟道。
褚珩一听,眸中的神色变幻,最终归于平静。
那一句“我的楚楚”,莫名地令他满意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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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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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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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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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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