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的玉兰开的正盛,被风一吹,白色的花瓣在夜风中凋零。
虞珺莞浑身不适,动了动身体,双手被束缚在床边,银色的锁链上刻着精美的花纹,在烛光下闪着冷厉的光泽。
她头十分昏沉,意识迷糊间缓缓地撩起眼帘。
檀木作梁,白玉为灯,到处都是金制的饰品。
门外响起了一阵低沉的脚步声,木质的雕花木门被推开,她朦胧地看见一道被簇拥的黑色身影,烛火映射在地上,那道影子被拉得修长。
“殿下,人就在里面。”
侍女跪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起。
身形颀长的男人走了进来,露出了一双深渊似的暗眸。一袭黛蓝色华贵长袍,黑发被发冠高高束起,银色的流苏从发冠两侧垂落下来,将他精致的五官衬托得更加冷峻。
虞珺莞的眸子忍不住有些失神,这是什么地方?他是谁?
男人神情清冷,唇角噙着一抹薄情森凉的弧度。
修长的手突然扣住她的下颌,逼迫着她抬起头仰视着他,那双幽深的凤眸里带着几分居高临下的冷冽,似在嘲讽,又似在鄙夷。
这个男人,俊美凛冽到了一种令人窒息的程度……
容色无双,亘古如画,让其他的一切都黯然失色。
虞珺莞想要挣扎,却使不出力气,身体都好像不属于自己了。
他的手缓缓划过她精致的面庞,一路向下。
“虞家还真是培养了一个好女儿。”从喉咙深处滚动的嗓音低沉而优雅。
手掌与她的手相触,那粗糙的触感让他忍不住皱眉。
唯一不够精致的地方。
虞珺莞被他这么一摸,立马厌恶地皱眉,声音尖锐:“你是谁?”
“虞家把你送来的时候,没有告诉你,是要爬上谁的床吗?”他蔑视道。
虞珺莞脑中闪过一些零碎的画面,可是下一秒身体涌起的不适感却让她无法再思考。
“别碰我。”她强忍着不适道,感受到自己的不正常,虞家,虞家……
“你的眼神告诉孤,你不想?”俊美的面孔逼近她,带着化不开的冷冽,眼中满是咄咄逼人的气势。
就像是在看一只桀骜不驯的宠物,他目光严厉地审视着她。
那目光仿佛带了某种魔力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唔。”她轻吟一声。
“呵。”他冷笑一声,抓起了她的手。
除了眼神不够温顺,他对她看到的任何地方都十分满意。
他的手好凉,虞珺莞无意识地攥紧握着她的那双大手。
褚珩眉头一扬,低沉地笑出了声。
黑影笼罩下来,虞珺莞只感觉疼痛席卷了她的神经。
眼前一黑直接昏死过去了。
翌日,光透过窗户洒落在大殿里,照得洁白如玉的地面上一片通明。
地上散乱着白色的衣物,锦被褶皱,一室旖旎。
躺在床榻上的女人脸色几乎白的透明,闭着眼的睫毛长如蝶翼,绝美的面容,清丽潋滟,惹人怜爱。
肌肤白如凝玉,可是却满是青紫的痕迹,十分的可怖。
虞珺莞轻吟一声,眼帘微动,清醒过来。
睁开眼睛看着四周完全陌生的环境,皱了皱眉,坐了起来。
锦被滑落,露出满身暧昧的痕迹,连忙用锦被遮住了自己。
很疼……就像是被人敲碎了骨头一般,她现在连手指都动不起来,脖子上,都是一片火辣辣的疼痛,她的手腕和脚踝上,也全是触目惊心的勒痕。
脑海中浮现起昨晚的经历以及男人模糊的轮廓,她原本以为是做了一场噩梦,可是这一切的一切都在提醒着她,她的贞洁。xiumb.com
扯过一旁的衣物,就要起身下床,双腿酸软地立即跪在了冰冷的地面上,剧痛让她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不用回忆了,她就知道自己经历了什么,被人xiayao然后……
虞家,虞家,混账!
满腔的怒火燃烧着她的胸膛,她怎么也没想到,他们居然丧心病狂到了这种地步,给她xiayao,可笑的是下药的人居然还是她的亲生父母。
太荒诞了,为了保护自己那个孪生妹妹,居然这样对她。
从她十岁偶然间发现自己的身世开始,她所做的一切就都是为了自己能够好好地活下去,为了解自己身上的毒,她千里迢迢从南权回来,可是却被算计落到了这般狼狈不堪的境地。
被种蛊,被欺辱,她都不在乎,可是她却从未想过逼她到绝路的是自己的父母啊。
没有养育之恩,却做尽了伤害她的事情。
她努力站起身来,软弱无力,每一步都像是在刀尖上走过。
“开门,放我出去!”
房门紧闭,任凭她怎么呼喊都无人搭理。
虞珺莞泄愤地踢了一脚,差点跌倒在地。现在就算她打开了门,也走不出去。
身上的气味让她十分难受,扶着墙壁朝里走去,她现在要做的,就是换一件干净的衣服,把自己身上的脏污洗掉。
半人高的铜镜前,镜中的美人,青丝凌乱,面颊苍白,肌肤上密密麻麻的红痕,纤细的身影仿佛一折就断。
虞珺莞止不住地发抖,暖池里散发的雾气氤氲着她的眼睛,紧紧咬住自己的下唇才能不哭出声,仰着头,任由眼泪流回眼中。
“我不会放过你们的。”虞珺莞眼中爆发出强烈的恨意。
麻木的清洗着自己的身体,将脑袋沉入水里,窒息感充斥着她的神经。
这时,外间传来人的脚步声,有人进来了。
虞珺莞立马探出头,警惕地朝屏风后面望去。
进来一个身着粉色衣裙,面目秀美,梳着双平髻的侍女,手中还捧着干净的衣物。
虞珺莞扫了一眼,道:“谁让你送衣服过来的。”
侍女将东西放在一旁,回身道:“这是殿下的吩咐。”
“殿下?”
“是的。姑娘,你昨夜见过了。”
虞珺莞面色一沉,她现在只记得男人似乎极其地俊美,力气很大,可是细想,五官却很模糊。
“哪个殿下,我要见他?”
“这……”侍女有些难以开口,停顿片刻才敬畏地说:“太子殿下。”
太子……
虞珺莞表情有一瞬间的崩裂,中稷太子?怎么会是他?虞空青说的另一个身怀“情魂蛊”的怎么会是他?所以他说的解蛊就是把自己的女儿送上他的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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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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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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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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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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