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脚下去,我感觉整个楼道似乎都跟着微微震动了一下,可这破门,竟然没有被踹开。
程叔叔皱眉咬破他的手指,凌空作符画了一阵,口喊了一声“破!”,再用力一踹,门终于开了。
屋子里冷冷清清,明明是夏天,这里的温度却比外面低了好些度。
明显有邪祟。
可能是来着例假,我的身体比平时更敏感的缘故,一进到这屋里,我浑身上下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杨先生!杨先生!”
这是一套小三室的房子,房子有些年头了,屋子里很凌乱。
程叔叔挨个打开门,最后在卫生间里发现了瑟瑟发抖的杨建军,他蜷缩在不太干净的地面上,嘴里不断念叨着“急急如律令,急急如律令……”
那模样,明显是受了什么刺激了。
“娇娇,你帮我取一点霸天虎的血,洒在这房子的四角。”
萧应龙我俩连忙抱着霸天虎找到杨建军家的厨房,我拿着刀跟霸天虎道着歉,狠心割破它的狗腿,找了个干净的空碗接了一些霸天虎的血,去客厅、卧室挨个在角落里洒了一些黑狗血。
程叔叔不知在卫生间对杨建军做了些什么,等萧应龙我俩洒好黑狗血,杨建军也恢复了神志,战战兢兢的跟在程叔叔身后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
“程先生,你可来了啊!你听听!外面还有人在叫我的名字啊!我都快吓死了!
昨晚我按照你说的办法在我的卧室里烧那套在十字路口被七辆车碾过的衣服时,怎么都点不着火!
把我吓得啊,还特意在衣服上淋上了一些油,结果那衣服倒是点着火了,那火却是蓝绿色的火苗!那是不是鬼火啊!
昨晚我还做了个梦,梦见一个头上血渍呼啦的男人,阴笑着说可有人给他作伴一起上路了,把我吓得啊!”
一个头上血渍呼啦的男人?
程叔叔皱皱眉,“最近几天,你丢衣服的那个十字路口是不是出过什么严重的车祸?出了人命的那种?”
杨建军一愣,想了想后点了点头。
“是嘞!三四天前的傍晚,一个男人酒驾,开车撞到路边的隔离带上,车都翻了几个跟头,人当场就没气了……”
程叔叔叹口气。
“难怪呢!那个路口有还没走的鬼物,我本想让你用障眼法躲过即将来临的车祸,没想到这方法却被那鬼物识破。
那鬼物因车祸丧生怨气未消,属于枉死,看你想这样躲灾,他自然心有不甘,想拉着你一起上路呢!
所以就跟着你的那套衣服一起回来了,他的鬼气附在你的衣服上,你点了衣服发出蓝绿色的鬼火,反而是跟阴差通风报信让来抓你了……”
“哎呀妈呀!程先生!你可得救救我啊!我闺女还小,才上着初中,我不能死啊!”
杨建军说着说着就要给程叔叔跪下。
程叔叔赶忙拉住他。
“你阳寿未尽,本不该死的!我自然不能见死不救!你等着,我将那个跟着你衣服来的那个脏东西先送走。”
杨建军颤颤巍巍的从地上起来。
“龙龙,娇娇,你俩现在去找个卖寿衣花圈的纸扎店,去那里买一辆纸扎的小轿车来,再帮我带一对纸扎的童男童女来,尽量快一些,你俩带着霸天虎去,路上尽量别做旁的事,买完那些纸扎立即回来。”
说完这话,程叔叔从怀里掏出他的钱包递给我。
“娇娇,我之前教你的避鬼咒你还记不记得?龙龙你俩在一起,我有些不放心,可一个人去,那些东西又拿不住……杨先生这里,现在我又离不开……”
我胸膛一挺,“放心吧程叔叔,避鬼咒我记着呢,你给我的小布包我也一直贴身带着呢!有霸天虎在,大白天的,龙龙我俩一定不会有事的!”
程叔叔无奈的点点头,在萧应龙我俩抱着腿受伤的霸天虎准备出门时还不忘交代我们小心些。
萧应龙我俩一路小跑着出了莲河小区。
可我俩并不知道这莲河小区附近哪里有纸扎店,出了小区后只好放慢速度,边走边看,四处找着有没有卖寿衣花圈的店铺。
行至一处小胡同口时,怀里的霸天虎忽然又在我怀里狂叫起来。
龙龙我俩一愣,同时停下了脚步。
我俩都看到那小胡同最里面赫然摆着一个大花圈,明显,胡同里就有卖纸扎的寿衣花圈店。
普通人一般都觉得这种店面比较晦气,所以这种门店一般不会开在特别显眼的闹市处。
我俩正准备往那小胡同里走,我以前在实验小学里经常投喂的那些野猫竟突然从胡同两边的矮房上跳了下来,挡在萧应龙我俩身前。
野猫挡路?
这是什么意思?
那几只野猫浑身炸着毛,尾巴高高的竖着,冲着萧应龙我俩喵喵叫着,再加上霸天虎的狗吠声,乱成一片。
我本来来着例假心情就有些烦躁,此刻听见这群小动物略显凄厉的叫声,竟觉得有些头疼。
这几只野猫一直拦着路,程叔叔和杨建军还在莲河小区等着萧应龙我俩赶紧把纸扎买回去呢!琇書網
这时间我们耽误不起啊!
我拉着萧应龙的手只管往胡同里走,刚走两步,胡同里的景色就变了。
不知从何处冒出来了阵阵黑烟,萧应龙我俩瞬间看不清四周的景象了。
不好!有邪祟!
“哈哈哈哈!丫头!我们又见面了!哟呵,今天,这一身阴骨的小子也在啊!正好,一趟把你俩一起抓去炼成我的炉鼎,倒是省事了!”
话音刚落,那个长头发半拉脑袋,头发上还挂着哩哩啦啦的脑花的女鬼又在萧应龙我俩身前现了形。
霸天虎挣脱我的怀抱,瘸着腿向那女鬼冲了过去。
“雕虫小技!一条附了残灵的黑狗就想逼退我?想的真美!”
女鬼说完这话,挂着脑花的长头发突然漫天飞舞,一缕头发缠住霸天虎后猛地一甩,霸天虎顿时惨叫着被丢进了女鬼身后那浓浓的黑烟里看不见踪迹了。
“霸天虎!霸天虎!”
我焦急的叫了起来。
我气急了,浑身上下的骨骼都在啪啪作响。
那女鬼看到我身上的异常,眼中略有惊恐。
“彻骨雷……你这丫头,看来留不得了!再给你一些时间,等你掌握了彻骨雷,想再抓你还真是麻烦呢!不过,我不会给你那个机会了!你们俩的肉身,今天我要定了!”
那女鬼说完这话,指甲猛地变长,两手冒着黑烟瞬间移动到萧应龙我俩身前。
萧应龙我俩转身想往胡同外跑,可身前像隔着一道无形的墙,竟怎么也跑不出去这条小胡同!
“哈哈哈哈?别做无谓的挣扎了!今天你俩正好可以一起上路,黄泉路上也有个伴,可不寂寞呢……”
那女鬼的手刚抓住我的脖子,我就感觉之前程叔叔给我的那个小布包突然发出一阵灼热,那能量烫得我忍不住大叫起来。
萧应龙也一样大叫着,之前程叔叔也给过他一个小布包。
那女鬼猛然松开手。
“哼!不就是阴阳道圣鬼见愁萧顺天用过的东西吗?现在萧顺天都不在了,还想用这东西护住你俩?想的美!拼着我这一对鬼手化了,今天我也得把你俩抓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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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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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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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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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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