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一翁感觉到一股窒息感,他扼住喉咙,嘴唇哆嗦了几下,“大,大人饶命,您是自由的。”
九笙松开钳制,回头看了一眼,似乎透过房门能看到里面的那个人。
她语气平静冷淡,“他不就是当初你们预言的那个命定之人吗?”
九笙的视线望向虚空,思绪渐渐回到千年之前。
“大人,我们定位到您的命定之人在千年之后。”老人躬身谄媚,对着面前明显兴致缺缺的九笙。
最强的猎人和最强的血族是命定伴侣,他们得到结果时都傻眼了,不信邪地重复测了几次,毫无改变。
“所以?”九笙倚坐在栏杆上,侧头遥望远处的风景。
今天去找玖兰打架还是去菖藤家?她手指轻敲栏杆,面色沉沉,给了老人极重的压力。
老人擦擦额头上的汗珠,“所以您要在千年之后找到他。”
九笙的注意力早就不在这了,她随口一答,“哦,随便。”
听说玖兰枢研究出了新招式,她要去瞧瞧。
想到这里,她纵身跃下栏杆,消失在半空。
扒拉完记忆深处的垃圾,她看着眼前深呼吸的一翁,直接承认了,“没错,他就是我未婚夫。”
“还想活就别来烦我们,懂吗?”她的话轻飘飘落下,却带着沉重的威压。
一翁忍住跪下的欲望,咬牙低头,“是。”
九笙一回头就看到锥生零静默地伫立在门后,“走,回家了。”
锥生零嘲讽地勾起嘴角,呵,家?
“你有未婚夫了,还收留我?”他一句话攻击力十足,像一只炸毛哈气的大猫。
背后的医师瑟瑟发抖,他害怕今天过后就见不到这美丽的世界了。
一翁背后的仆从语气不甘,“大人,这个levele他配不上贵为纯血种的您。”
“怎么可能是您的命定之人。”他等级都比锥生零高,这绝对不可能。
九笙眸底波澜不惊,“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
刹那间,仆从化成飞灰散去。
九笙转过头看向震惊的小孩,她苦恼扶额,“三年之后我会放你离开的。”
“现在就是单纯地照顾你。”她揉了揉他的头发,冰凉顺滑,手感一流。ωωω.χΙυΜЬ.Cǒm
锥生零闻言面无表情地盯着她,“谁照顾谁?”
洗碗的是他,折被子的是他,做饭的还是他,就没见谁是这么照顾人的。
她无所谓地揉了一把他的头,妥协得很快,“是是是,你照顾我。”
“这是事实。”锥生零听着这敷衍的语气,忍不住纠正她。
医师:牙疼,他要去隔壁牙医那看看獠牙。
“诶,走啦。”
九笙的手停留在面前,他慢慢将自己的搭在她的手里,手指微微蜷缩。
小镇上,锥生零抱着一大堆东西,站在店门口看着里面疯狂采买的九笙。
他的疲累从心里渗透出来,他喃喃自语,“被封闭久了会疯吧。”
两人并肩而行,九笙看着镇上新添的风光感叹,“比千年之前好玩太多了。”
锥生零扶额,这人好生幼稚。
“啊!”一声尖叫打破了寂静,锥生零循着声音望去,他瞬间沉下脸。
穿着斗篷的levele扑向一个牵着孩子的女人。
生死攸关之际,那女人颤抖着腿,拉着孩子闪躲开。
锥生零还没抛下所有东西,九笙先一步向那levele轻轻一点,他瞬间成了灰飞。
九笙眉头都不皱,嗓音轻蔑,“杂碎。”
她看着站在原地怔愣不动的锥生零,玩味道,“你以为我冷血无情吗?这么震惊。”
她伸手拍了拍锥生零的侧脸,“刻板印象不要太严重。”
他以为见死不救是她的个性吗?这想法也太中二了吧。
“抱歉。”锥生零嗫喏道,他从小接受的就是吸血鬼是怪物,是冷血野兽的教育。
夜晚,九笙卧在沙发里,手里捧着一本《猎人笔记》,张扬的赤足在半空中晃悠。
锥生零从厨房出来就看到这一幕,终究还是没忍住开口,“躺着看书对眼睛不好。”
“嗨嗨,有的人年纪轻轻就成了欧巴桑。”九笙无奈地换了个方向,侧着身子看书。
锥生零注视着理解鬼才的行动,深深吸了一口气,转身上楼,“你这家伙。”
九笙掀起眼帘,对着他的背影轻哼一声,这家伙怕是对吸血鬼这个种族有什么误解。
她将一颗白色药片扔到高脚杯里,杯里的水瞬间染成红色。
锥生零拿着一个礼盒走下来,视线落在杯子里的血红色上,生理性地感到一丝厌恶。
九笙合上手里的书,放在茶几上,将高脚杯推向他,“试试?2.0版本的血液锭剂。”
锥生零攥紧了手里的礼盒,“什么?”
“怎么,你以为是什么,我还没有那么不挑食。”九笙凑近凝视着他,知道什么是毒素富集吗?
“就是这个长得跟泡腾片似的东西。”九笙站起身来,将一个小盒子拍在他身上,错身而过。
“等等。”锥生零叫住她,“对不起。”
他将怀里的礼盒塞进九笙手里,没做过多交流,以更快的速度上了楼。
九笙垂眸看着怀里的礼盒,眼里溢出点点星子,臭小孩。
第二天,九笙指尖捻着手链在锥生零面前晃了晃,“送我礼物就这个态度?”
她见他久久不动,直接将他蜷缩的手展开,手链放上去,眉眼含着笑意,“快帮我戴上啊。”
锥生零耳根微红,他垂眸将手链的红宝石吊坠整理好,试探性地围住她纤细的手腕。
穿戴间,手指与肌肤相触,留下对方的温度。
九笙抬手放在灯下,晶莹的皓腕更显剔透,她侧眸,红瞳微闪,“好看吗?”
锥生零凝视着她,哑声点头,“好看。”
夜幕辽远,锥生零猛然惊醒,大口大口地喘气,汗珠顺着银发滴落。
他长腿微曲,身子倚在床沿,手臂遮挡在眼前。
他的獠牙刺破了嘴唇,发出一声气音,点点血珠掉落,“一缕…”
随即他目光暗沉,绯樱闲……
窗帘扬起,风带进来一丝香气。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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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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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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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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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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