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把武器被折断,老道心如死灰,惊恐地看着温星眠。
“告诉我,让你去取阴骨的修士,是无念之巅的谁?”
老道颤声道:“我看不清他的脸,只知道他身材高大,虎口有一道一指的疤!”
“还有呢。”
“真的……真的没有了!全部说了!”
温星眠颌首,“嗯,我知道了。”m.χIùmЬ.CǒM
“您能放过我……”
话没能说完,老道的脑袋突然被转了一整个圈!
温星眠收回手,拿出帕子擦干净手指。
身旁老道尸体倒地。
转了一圈的正脸正对着后背。
温星眠垂眸观察了一会儿老道临死前怨毒的眼神,忽然一笑。
他伸手下去,摸到老道耳后一处皱起的地方,随后微微用力。
一张人皮面具就这样被剥了下来。
老道的脸正是在幻镜时温星眠看到的作斯真人!
“好恶心的东西。”
温星眠细白的手指朝密林深处勾了勾。
不一会儿,窸窸窣窣的动静传来。
茂盛的草地中钻出来许多条大小不一的蛇。
温星眠轻声道:“送给你们了。”
走回到桑立面前,周围倒了一地傀儡尸体。
桑立看到完全陌生的温星眠,他手持已经回归的青虹剑,就隔着三步远的距离看自己。
“你要杀了我吗?”
桑立丢下剑,有些站不稳。
“你生病了。”温星眠轻声道。
他手指轻轻敲在青虹剑上,剑缓缓变回小蛇,顺着温星眠的手指爬回他的腕子上。
温星眠走近摸了一下桑立额头。
“你在发热,吃药。”
桑立怔愣看着递到嘴边的药,下意识吞了进去。
他以为自己会像那老道一样被拧断脖子。
然后被那些毒蛇,咬破皮肉咬断脊骨。
吞掉丹药,桑立被温星眠扶着在一棵树下坐下。
温星眠无声坐在他身旁,面无表情看着那边被蛇群吃的只剩下一堆碎骨的尸体。
“——铛!”
听到熟悉的响声,温星眠瞳孔骤缩,心里狠狠一颤!
来不及起身,又是一声熟悉的声响传来。
温星眠陡然晕了过去。
“小五!”
桑立连忙伸手去接温星眠。
他抱着晕过去的温星眠,与此同时,一双黑色的靴子停留在他们面前。
桑立刚抬头,一道白烟扑了他一脸,两息之间,人便晕了过去。
片刻后,远处驶来一辆马车。
马车粉色带流苏的帘子被一只纤纤玉手从里面挑开。
“就是他们了?”
站在两人面前的黑衣人声音嘶哑:“是,这一位绝色,抵得上你似梦楼所有的美人。”
“多谢,那我便收下了。”
赶车的一位大汉跳了下来,先是抱起桑立放入了马车中,随后又伸手想去抱温星眠。
黑衣人忽然出手,语气阴寒:“脏手拿开,我来。”
男人俯身一手揽过少年肩膀,另手穿过温星眠的腿弯轻松把他横抱起来。
黑衣人侧过脸看了一会儿枕在自己肩膀上的少年。
温星眠眸子紧闭,脸色有些苍白,青丝凌乱垂落,看起来无比脆弱。
“啧,让你勉强出来,伤到身体了?”
黑衣人怪笑几声:“不过还是和以前一样好看,真让人不忍心呐。”
马车内的女人有些焦急:“您……后悔了吗?”
“自然没有。”
黑衣人亲自将温星眠放上了车。
看着马车渐行渐远。
他嗬嗬怪笑道:“萧云醒,快去找你的姘头去吧……”
.
南风馆。
萧千月急得拿帕子直抹眼泪:“都怪我,想着给两个乖乖煮汤消消暑,没想到一会儿没注意,他们就出去了!”
萧云醒死死拧眉,强行镇定:“他们离开时有没有说什么?”
步清焱眼中难掩焦急看向萧千月。
“没有……我进来时两个乖乖已经出去了。”
萧千月哭的梨花带雨,单薄的肩膀一直颤抖,帕子都湿了两条。
“都怪我没看好他们,你打姐姐出出气吧!”
萧云醒被她哭的心烦,无奈道:“没怪你,我们现在出去找。”
步清焱把手里五花大绑的千槿到角落。
这一次萧云醒亲自设下结界,除了他自己,旁人根本打不开。
步清焱垂在身侧的手攥到泛白。
萧云醒设好后与他对视一眼,两人同时拿剑准备御剑离开。
忽地,一直被萧千月揽在怀里的熊崽费力跳了下来。
一道微光闪过,熊崽变成了一位清秀可爱的少年郎。
“小棉花和四师兄去追那个坏老道,往长沂县的方向去了!”
看两人疑惑的神色。
少年郎急道:“小棉花是那条青蛇!快去找他们!”
萧云醒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看了步清焱一眼。
步清焱上前拎起熊崽,和萧云醒一起御剑出了南风馆。
少年郎被提在半空,丝毫不害怕,反而动动鼻子。
“这边!小棉花的味道在这边!”
顺着少年郎指的方向过去。
落下后看到了一摊碎肉和满地的尸体,萧云醒心里狠狠拧在一起,慌张地去找温星眠。
直到在树下发现了桑立的剑。
少年郎又仔细闻了闻。
“那边!在长沂县的方向!”
“很多味道,还有脂粉香气!他们被带走了!”
萧云醒冷眸看过去:“你确定!若是敢耽误本尊的时间,本尊不会放过你。”
少年郎缩缩脖子,使劲点头:“确定!他们就在那边!”
步清焱二话不说再次拎起少年郎。
“等等!”少年郎嘭地一声变回熊崽。
步清焱俯身拎着熊崽后颈皮,再次跃上剑。
熊崽四只爪爪腾空,炸毛道:“不要拎我后颈皮!”
可急着找自己心肝,而慌里慌张的两人都没有理他。
萧云醒和步清焱如同晕头苍蝇一般,御剑飞出六荔县。
到达长沂县时已经半夜。
熊崽嗅了许久,可惜长沂县下起了一场大雨,属于小棉花的竹叶气息几乎要闻不到了。
带着两人在长沂县来回绕了三次。
萧云醒和步清焱浑身被淋透,最后站在一处屋檐下躲雨。
找寻整整一夜无果。
师徒两个还淋成落汤鸡。
熊崽闭着嘴一声不吭。
此刻天空已泛白……
在距离两人两条街外的似梦楼中。
昏睡的温星眠被大力摇醒。
“小五……小五……”
温星眠难受的蹙紧眉头,缓缓睁开眼睛。
他张嘴想喊师兄,却无法发出一丝声音。
温星眠慌乱地捂住脖子,视线又被身上的粉衣吸引。
这……为什么是女人的衣服?
温星眠看了看自己半裸的肩膀,和齐胸粉色的裙子,低头间又感觉脑袋有东西在一晃一晃。
温星眠伸手扯了下来,拿到眼前一看。
竟然是一支步摇。
温星眠惊的睁大眼睛,去看桑立。
然而他的四师兄,竟也是一副女人的打扮。
一身鹅黄色齐胸长裙,肩膀露了出来,只有一条薄薄的披帛遮掩肩膀。
桑立嘘了一声,小声道:
“我们不知道为什么被带到了这里,我感觉这里像是青楼,方才我醒过来,就发现我们的衣服被人换掉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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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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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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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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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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