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膏被体温化成糊状,雪莲子原本是极寒的东西,掌温暖过后,凉度正好。
轻轻擦在温星眠伤口处,雪莲子的粉末泛着浅浅的光亮,覆盖三道伤痕。
温星眠轻轻长叹一声,哼唧道:“凉凉的,好舒服……”
“再擦两次,便能彻底痊愈。”
萧云醒收回手时顺便在小青蛇下巴处挑了一下。
不同的人挑下巴,温星眠表情也不一样。
看到师尊这样做,温星眠愣了一下,随后笑了起来,眉眼微弯,眼中藏了月牙。
他亲昵地在萧云醒手掌蹭了蹭。
“师尊……”
“乖。”萧云醒动作轻柔帮他擦去身上沾上的血痂,帮温星眠穿好衣衫。
做好这些,萧云醒背对着温星眠褪下上衣。
那道横跨半个背的抓痕看起来很严重,不过因为擦过一次药的关系并没那么狰狞。
“师尊还疼吗?”
温星眠凑上去轻轻吹了一口气。
却见面前男人抖了一下。
“你冷吗?师尊?”
温星眠从他身后扒拉着萧云醒,整个人贴在男人背部,探头去看他。
萧云醒倏然转过身,一把握住了温星眠的手腕,将人推到了窗边,抵在墙上。
“眠眠。”萧云醒低沉地喊了他一声。
温星眠眨眨眼,对于此刻过于近的距离没什么反应,反而还把脑袋往萧云醒肩窝里拱。
“灵气好舒服啊,想要师尊的灵气。”
“眠眠,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萧云醒掌心贴在小泥鳅侧脸,指腹轻轻擦过他嘴角。
怪不得无念之巅有那么多人看自己小徒弟的眼神不对。
宋凡之虽然嘴贱,说的却是实话,长成这般模样,怪不得会招人惦记。
“做什么?”温星眠眼里只有懵懂。
或许这样是有些不对,可自己实在无法抵抗萧云醒身上的灵气。
只想一个劲贴在嘴毒师尊的身上,永远不要分开。
“闭上眼。”萧云醒轻声说。
温星眠疑惑地看他,出于信任,还是闭上了眼。
萧云醒紧盯着面前乖到不行的小徒弟,喉结动了动。
犹豫几息,萧云醒伸出手掌覆盖在了温星眠眼睛上。
能感觉到温星眠浓密的睫羽扫在自己手掌中,痒痒的,痒到心里。
最终,萧云醒意志力土崩瓦解,低头朝那一双浅色的唇贴了过去。
只是浅浅贴了一下,萧云醒便克制地退开。
“师尊……”
“怎么?”
“你为什么要和我亲嘴?”
萧云醒一愣,以为让他不舒服了,便松开手,往后退了半步。
萧云醒认真道:“师尊,在疼你。”
温星眠傻愣愣抬头:“疼我?”
“对,你招人疼。”萧云醒说的坦然。
一个敢忽悠,一个敢信。
温星眠点点头,没往谈恋爱这一方面想。
现世活了多久,就单身多久。
初吻都没送出去过,平常忙着养活自己,也不看电视什么的。
唯一知道的亲嘴这件事,还是同事闲聊时被他听到的。
可是温星眠有些自闭症,很多人不愿意和他交流。
而因为性子孤僻,人不爱说话。
以前追他的男生或者女生,没几天就会被他木头人一样的性格给劝退。
温星眠轻声道:“哦,那弟子给你上药。”
“好。”
萧云醒背对着温星眠,嘴角扬起一抹得逞的笑意。
夜幕降临,温星眠也没有回自己的屋子。
待在这里更加安全一些。
今日宋凡之的话让萧云醒十分忌惮。
一个被惯坏了的少主,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晚餐是萧云醒亲自用院外的小炉灶,在屋檐下用小炉煮了些银丝面。
汤底是捉的后山的赤炎鸡煲出的鸡汤。
无念之巅后山有一种野鸡非常珍贵,羽毛呈黄橙色,最重也不过一斤,跑起来飞快。
最重要的是这赤炎鸡,只食人参和各种药材,而且极为难抓。
不过对于萧云醒来说,小事一桩。
银丝面里打了两只荷包蛋,烫上几颗青菜。
萧云醒给温星眠盛了一海碗。
回无念之巅之前,白依烙了十几个饼子给他们带回来。
温星眠一口饼一口吃面,吃完一个荷包蛋后才发现萧云醒碗里只有面和青菜。
萧云醒:“无事,没钱买鸡蛋了,厨房还剩下两个,你吃。”
“不,我吃饱了。”
温星眠把另一只荷包蛋夹过去,自己飞速吃掉碗里的面和汤,满足地揉揉肚子。
“撑死了。”
温星眠背部靠在门上,现在没有外人,他也懒得维持人身。
萧云醒看到一条青色的尾巴渐渐显露了出来,小青蛇还百无聊赖地甩甩尾巴。
温星眠发了一会儿呆,忽然想起什么坐直了身体,朝萧云醒笑道:
“师尊,我用尾巴走路比用腿走路快。”
“是么?”
“嗯嗯!你看!”
说罢,温星眠立即起身示范给他看。
萧云醒只见小泥鳅滑不溜丢的,从廊下这边滑到那一边。
并且到了尽头,因为木板落了雨太滑,没能刹住车整条蛇飞了出去……
然后掉进了萧云醒养鱼的水池中。
萧云醒连忙起身走过去。
行至池边,萧云醒却愣在原地。
只见温星眠的发带飘在水面。
小青蛇一身青衣如烟浮于水中。Χiυmъ.cοΜ
温星眠黑发如藻,整个人在水里缓缓游荡。
青色的细尾轻轻在水里扭动,青衣纠结缠绕住蛇尾,似乎难舍难分。
水并不深,池中的水是山顶流下的活水,干净清澈。
在夏季对于温星眠来说,温度适宜。
小青蛇玩了一会儿,又沉在底下在捡什么东西。
片刻后,温星眠忽然从水中出来,手里拿着一块玉佩。
“师尊!这是你的吗?值不值钱?”
温星眠眼睛亮亮的,发丝散落在脑后。
这条小青蛇妖,那媚意就是刻进了骨头里,从血肉中长出来似的。
萧云醒眸色幽暗,俯身靠近温星眠,手掌攥上小青蛇的腕子,又暧昧地滑上去。
他指腹揉了揉腕骨,擦出一抹红痕,随后覆盖上温星眠的手背。
萧云醒看着面前最小的徒弟。
水珠从温星眠睫羽滴落,划过脸颊,聚在下巴处又滴到衣衫里。
青色纱衣外衫紧贴在少年人单薄的身上,薄薄的底衣沾了水……
萧云醒看到了一些不合适的地方,移开视线落在温星眠脸上。
“值钱,是我的。”萧云醒声音微哑,周身灵气大涨。
只有萧云醒生气时,或者情绪不稳时,灵气才会这么浓厚。
温星眠不知道自己师尊为何情绪激动,一时之间没摸清楚他是不是在生气。
不过下一秒,他知晓自己多虑了。
萧云醒俯身一把将小青蛇抱出水面,也不在意他沾湿了自己的衣服。
“时辰不早了,该休息了。”
温星眠抬头看了一眼还亮着的天空,又看了看萧云醒。
师尊一脸坦然,一本正经。
温星眠便没再言语。
师兄师姐说了,不可以顶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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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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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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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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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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