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留在四岁记忆的容时听完这些事,拧眉想了想宇文雅的脸。
不管怎么想,脑海中浮现出的都是元柒的脸。
多看一眼就很想掐断她的脖子。
既然宇文雅已经死了,那就陪他认为和宇文雅长得一模一样的她玩玩吧。
“陛下龙体欠佳,还是要多注重歇息。”
姜天机话音一顿,继续道:“陛下与皇后娘娘多加相处,对龙体有益。”
容时不语。
对自己的认知是四岁的他,并不知晓夫妻之道。
因此姜天机的暗示他压根没听懂。
姜天机走出京书殿,叹息一声。
陛下身体是没问题了,但这脑子的问题,不知何时才能恢复。
如今的容时认知虽然是四岁,但终究会带了一些本身的影子。
尽管如此,四岁的陛下再聪明也不能做好一国之君,倘若被那些前朝老狐狸知道此事,定又会闹个天翻地覆。
在容时彻底好转之前,还是得对外宣称陛下龙体抱恙。
对于那些人来说,脑子出了问题可比快死了严重多了。
容时坐在京书殿中翻了翻案上的奏折,陌生中又有点本能的熟悉。
这些奏折他已经批阅过,剩余的都交给了姜天机。
姜天机于他,是国师,是兄弟,亦是最值得信任的人。
容时翻了一会儿,翻出了一幅画卷。
画卷中的少女鲜衣怒马,灼灼其华。
眉目艳皎月,一笑倾城欢。
正是元柒。
容时蹙眉,更认定他记忆未出错,这女子和宇文雅长得一模一样。
否则他为何会画她的画像?
这画的显然是宇文雅。
他并无姊妹,宇文雅安插了一个同她相像的人在他身边,究竟是何意?
值得深思的是,东安侯府与宇文雅又有何牵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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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柒并不知晓容时已经认定她是宇文雅培养的细作。
此时她领着几个宫女来到了常贵人所在的玉棠宫,方才走到门口,就听到了里面传来了两道笑声。
“玉姐姐说的是,元柒再风光,不还是被宇文胤退了婚?如今不过同在这宫墙之中失宠罢了,如今她怕是正战战兢兢呢。”常书意的声音温柔似水。
“再怎么说,她还是皇后!凭什么她这么好命。”严如玉咬牙切齿。
以往她和元柒就不对付。
她想嫁给宇文胤,元柒就和宇文胤订了婚。
她进宫伺候陛下,只是个从六品不说,连容时的面都没见过!
元柒倒好,直接被封为皇后,听国师说,还要与陛下共寝,宿在宸宁殿!这怎能不让她妒恨!
“位分再高,得不到圣心,也不过是徒有其表罢了,等我表姐入宫,元柒就……”
常书意话没说完,就被严如玉激动地打断了话,“你表姐?宇文茹吗?”
“正是。”常书意笑了笑。
算起来,常书意、宇文茹和容时都是表兄妹。
只是她作为外家的人,和容时不亲,但京城第一才女兼四大美人之一的宇文茹和容时不仅是表兄妹,还是青梅竹马!
宇文茹进宫,哪怕元柒是皇后,六宫受宠的也该只有宇文茹一个。
元柒算什么东西?
严如玉正是这么想的。
虽然她也不受宠,但是能看到元柒这个小贱人丢尽颜面,她就高兴。
“我已经迫不及待想看见元柒以泪洗面的模样了。”
语调慵懒的女声从殿外传来,“那你恐怕得等到进棺材的那一刻了。”
听到这道熟悉的声音,严如玉和常书意脸色皆变了变,有几分慌乱。
宸宁宫那边传来吩咐,她们不需要去请安,入宫以来自由惯了,在宫里谈话随意。
两人认为元柒贵为皇后,不会亲自登门,就算要见她们也只是召见,谁知道元柒这么不走寻常路!
这下被正主抓了个正着!
哪怕心里再不得劲,两人还是得按照规矩行礼。
严如玉看着元柒一身珠光宝气,眸中闪过一抹嫉恨。
哪怕入宫,都改不掉这一身俗气!
悠然坐在美人榻上的元柒对严如玉的目光表示很满意。
嫉妒就对了。
嫉妒说明她今天打扮非常好看,没看到严如玉羡慕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元柒涂了桃红芙蓉色丹蔻的手捻起旁桌上的葡萄,浅尝一口,葡萄香甜汁水在唇舌中化开,她笑弯了眼,“严贵人,可以开始唱了。”
“唱?”
“啊,严贵人不是想看本宫泪流满面吗?那自然得唱些叫人潸然泪下、肝肠寸断的戏啊。”元柒无辜地眨了眨眼。
严如玉咬牙,“娘娘说笑了,臣妾怎会唱这些下九流的东西?”
“不会那是你的事,今天本宫要让严贵人满意,所以还请严贵人一定要弄哭本宫,严贵人若是实在想不出来,本宫就只能去找陛下出出主意了。”元柒姿态慵懒地靠在美人榻上。
一听元柒要去找容时告状,严如玉急了,“那我……我为娘娘抚琴?”
元柒答应得干脆,“好啊。”
一个时辰后。
严如玉手指疼痛,狠狠瞪着坐在美人榻睡得正香的元柒。
元柒这个贱人!
明明她只想弹奏一首曲子,元柒倒好,说了一句“继续,不要停”之后,就睡过去了。
她弹了整整一个时辰!
就连坐在旁边感到无趣的常书意都笑不出来了。
今日艳阳高照,在这入秋的季节里晒着太阳极其舒适。
元柒醒来的时候,小小的打了个哈欠,一脸惊讶,“严贵人竟如此锲而不舍?可惜本宫今日实在是不想哭,严贵人还是歇一歇吧。”
说完,她又懒洋洋地整理了一下衣襟,“昨夜劳累,今日疲乏了些,不当心就假寐了一会儿,还望两位贵人见谅。”
严如玉:?
常书意:?
昨夜劳累?!
翡翠明白主子的意思,顺着元柒的话说,“陛下与娘娘大喜之日,难免乏累了些,不过陛下心疼娘娘,今早还让娘娘多睡一会儿,娘娘非要来看看两位贵人,难怪打瞌睡了。”
严如玉:???
常书意:???
听这话的意思,容时和元柒竟是圆房了?
这怎么可能!
陛下连她俩都没碰过,身边连个宫婢都没有,定是有隐疾。
更何况睡不知道陛下病情严重,已经有一段时日不上朝了,怎能行房?
然而元柒脸颊染上了两朵红云,含羞带怯,还真像圆了房。
元柒注意到两人难以置信的神色,勾唇笑了笑。
嘲笑她不受宠?虚有其表?
怎么,她们难不成还卧在床底偷听了不成?
正想到这,就听见门外一声细尖的声音吆喝:“皇上驾到!”
元柒:“……”xiumb.com
乖崽崽,别是来拆她的台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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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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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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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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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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