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难不成,她真是来此私会情郎?或是捉情郎?虽说传言她痴恋宗北城,可那只是传言啊,说不定背地里人家还真有什么别的男人呢。”
楚景战将手中的茶盏放下,眼神看向了窗外,停留了许久。
片刻后,他道:“冷七。”
一道黑影,身带佩剑,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雅室之中,仿佛无声的鬼魅。
来人低声道:“少主。”
“她去了何处?”
冷七颔额:“回少主,南岳若华县主在进入醉梦楼后,便被醉梦楼的云娘带去了后院,属下查探后发现,玄旗军的军师第二朝正在院中。”
“南岳玄旗军的军师?”
陆书珩闻言后有了兴致,双眼颇有意味的看向了楚景战:“这丫头夜会她老子的军师是要做什么?”
“继续盯着。”
冷七领命离开,一阵风似的消失在了屋中。
封羽泽此时是上前,坐在了楚景战对面的位置:“刚赐婚不久,她就趁夜密会沈简修留下的玄旗军军师,这招棋走的颇险。”wWW.ΧìǔΜЬ.CǒΜ
第二朝常年住在玄旗军中,沈简修战死他方才随着灵柩回京,南岳皇帝并没有急于下旨将玄旗军收入皇室麾下,而是选择赐婚这条迂回之路,应也是忌惮第二朝在军中的地位。
按理说,这样的人,南岳皇帝不可能不在其身边安插探子。
可这么长时间,竟没有人发觉。
还会让他悄然在此?
“所以......”
楚景战慵懒的神情再次浮现在了他俊美不凡的脸上,唇角微勾着:“这是兰亭水榭都不知道的事,一个小丫头的布局倒是深不可测。”
话到最后,微微噙着冷意,那一双十分好看的桃花眼,弥漫上一层风雨欲来的杀气。
“什么意思?”
陆书珩不解。
封羽泽沉思后开口:“依照现在南岳的这局乱棋,想来沈瑾幼是真的要掌握玄旗军了。”
他手下给自己斟上了一盏茶,悠悠的道:“可就是不知,这位若华县主最后会将这曾经的王者之师归入哪一位南岳皇子的名下。”
有兵权,就等同于有了不可抵挡的权势。
封羽泽饮下了手中的茶,清冷一笑:“沈瑾幼会在众多南岳皇子中选择谁?或者说,她现在就已经是谁的人了呢?”
“谁的人也不是。”
楚景战轻然开口。
“蛤?”
陆书珩很是奇怪:“她深夜来醉梦楼密会军师,不就是依着封羽泽所言,是要掌控玄旗军吗?那想要玄旗军,就必须要选择一位皇子,怎么又谁的人也不是了。难不成,凭她一个黄毛丫头还真想上阵杀敌,以命拼军功?”
“那她一定是疯了,这样上战场,必死无疑。”
说完,陆书珩点头,好似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楚景战双眸微垂:“第二朝其人能在沈简修死后依旧成为玄旗军的领军人,他的才能不可多得,沈瑾幼能将其这么快的收服己用,沈简修当年出手都未必有她干脆。”
论心机,论智谋,她只会远远超出其父。
他并不知晓沈瑾幼用什么方式将第二朝说服,但沈简修已经战死,定不会传授什么给沈瑾幼,而且依照查探得知,沈瑾幼在其父出征后便有柳氏一脉代为抚养。
她一直都是个柔柔弱弱的性子,只是在那日的落水后性情才突然的转变。
他原以为是有什么人在其背后出谋划策,可是现在看来,这一切都是沈瑾幼自己的意思。
若她真的选择了哪一位南岳的皇子,不至于如此。
眼下来看,南岳皇子背景不同,势力不同,每个人在朝堂上都有或多或少的支持者,她既然选择在这个时候进入玄旗军,那就意味着,她万不会在如此时机中搅入南岳的这摊浑水之内。
这般愚蠢的行事方法,她绝不会用。
她的行事,果断,勇敢,在自己所承的能力之内,将利于自己的一面扩大到最有效的位置,让人不得不猜测,若是给了她足矣压制的强大势力,她究竟还会掀起怎样的风云变幻。
她现在手中并没有自己的底牌,想要,就必须慢慢地精心布局,依靠自己的能力谋取。
就仿佛这天下是一场相互制衡的棋局,南岳现在在棋局之中,对弈的人太多,而她,偏不想参与其中,反倒是要跳出棋局之外。
如今,楚景战才算是真正的透过了沈瑾幼的行事,发现了她隐于外表下的狡黠的心思。
他看着眼前的茶水,冷冷的弯了弯:“疯丫头,野心倒是不小。”
*
定北侯府雪境苑内。
夜半而归的沈瑾幼将破霄在剑盒中取出。
破霄不是铁匠铺子里随处可见的寻常之剑,它的剑柄乃是青玉所制,而剑身则是百年寒铁所造。
方将破霄拿在手中时,顿感剑身微轻,不似外表所看那般仿佛颇有重量。
等到剑锋出鞘,那含着幽狱的冷光猛然而出,晶莹剔透的剑身,还有那似冰的剔透,使破霄的如虹气势乍现在持剑人的手中。
一柄长剑凌空起,转叶飘零不自身。
剑出鞘,锋必露。
沈瑾幼双眸如水,唇畔处勾出一抹浅浅的笑意。
她将剑盒内的绒布取出,坐在桌前认认真真的擦拭着。
“姑娘。”
秋词在门外走了进来,颔额道:“方才前院送来消息,大房的长公子三日后辰时回到京都,要先去宫中拜见陛下,之后便会回到府中。”
沈瑾幼的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继续听着秋词说着。
“姑娘可要提前安排些什么?”
“安排什么?”
沈瑾幼心中清明,沈万峰这时候回来定是要给长房那几位做主的,左右也是要找她的麻烦,倒不如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可是奴婢担心......”
秋词一脸的忧虑:“毕竟长房记恨您的事不少,虽说咱们从前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可到底还是小心些为好。”
将破霄放回到剑盒内,沈瑾幼唇角浅笑,双眸中透露着狡黠让人有一瞬的寒颤。
“没事,她们还不至于蠢到不过三年就把我弄死,等着看吧,看看最后究竟是谁倒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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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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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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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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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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