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若华县主提了两个要求,第一就是想找十七年前失踪的沈简修亲子,第二就是想要让咱们放出消息,说她即将有意下令让玄旗军退守,她这是在用自己的命做局,让咱们兰亭水榭做棋子与南岳皇室斗。”
陆书珩没见过沈瑾幼这样的人,忍不住咒怨:“真他/奶/奶的阴险。”
铁鹰下意识的看向了自家少主,见其神情突然有些严肃,也大致猜到了此次买卖的凶险。
这若华县主的布局,实在太过大胆了。
楚景战看着手旁的匕首,语气不明的道:“你答应了?”
“我哪敢!”
陆书珩又喝了一口茶:“除了第一件事,这第二件事不问过你这个真正的兰亭水榭之主,我可不敢轻易答应。”
“少主。”
铁鹰在此时开口:“这个若华县主不简单。”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敢用自己的性命做
筹码也想要这么做,想来她也是孤注一掷了。
可这个疯丫头到底要做什么?
难不成,她是想要......
突然,楚景战似想到了什么;
“她的要求,兰亭水榭应了。”
“啊?!”
陆书珩和铁鹰几乎异口同声,他们均是不可置信的看着楚景战。
“少主,为何要如此的冒险。”
“六哥,以咱们现在在南岳的势力,不至于走这般的险路啊。”
楚景战挑眉:“沈简修战死,玄旗军眼下并无将领,可这并不代表日后就没有,用玄旗军来牵制南岳的某些人,这倒是省去了不少麻烦。至于她这么做的原因,应是她要收了沈简修的玄旗军。”
他把玩着手中的匕首:“也好,我们不必费心出手了。”
听着楚景战这么一说,陆书珩才想起前几日方收到的消息:“对啊,我怎么忘了,南岳皇帝把她赐婚给宗北城那货,不就是想要收拢玄旗军,看来,宗北明德和沈简修之间应该早就有了隔阂。”
铁鹰暗自点了点头,心中不由得叹息。
这件事,要是换做普通的闺阁少女怕是早就已经慌乱不安了,而这位若华县主,非但没有,隐隐还透露出一种想要伺机而动的趋势。
她倒是与他从前见过的那些娇滴滴的贵族千金们有所不同。
若玄旗军真的落在了这位县主的手里,南岳皇帝还是如此的忌惮,猜疑忠君之臣,那他势必会引起玄旗军的反抗。
军心不稳,南岳朝堂危已。
只是,这位南岳皇帝得知这一消息后,也定会反击,而这代价便是他绝对不会允许有这样威胁南岳朝堂的人存在于世。
给她全尸,便是那位帝王最大的仁慈。
如此的豪赌,她还真是胆大。
“应下这笔买卖。”楚景战道:“尽快通知寻找沈家嫡子。”
*
青执送沈瑾幼一行人走下了雾渺山,在山下,青执十分恭敬的对着沈瑾幼揖礼:“还请县主等待三日,三日后少主必有回信。”
“多谢。”
沈瑾幼含笑福了福身子后,转身朝着马车的方向走去。
此时,青执身后多了一名黑衣随侍,他应是第一次见到青执对来人很是尊敬的模样,忍不住道:“这姑娘是什么人?”
青执撇了一眼黑衣随侍:“少主的事,少打听。”转身欲走,却又停了下来,道:“她可不是你能惹得起的人。”
黑衣随侍心中奇怪,但也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是看着那马车渐行渐远。
*
从雾渺山回到定北侯府时,已是日落时分。
用过了晚膳的沈瑾幼看了看已经不早的天色悠悠的对着秋词两姐妹吩咐道:“你们先下去准备吧。”
“姑娘放心,今儿是十五,奴婢出府前就将东西备下了,不过.....”秋词有些犹豫着:“姑娘真的要这么做吗?那儿可是......”
“准备就是了。”
沈瑾幼打断了秋词的话。
秋词颔首,明白自家姑娘的意思。
原本昏黄的夕阳隐去了白日的光华,泛青的天色也变得渐渐深沉。
沈瑾幼同秋词自雪境苑往府中后花园的东南方向走去,这里是沈简修生前的书房所在之处。
推开门,她径直的来到了书架的前。
用手点在了第二层书架上一本名为《六韬》的书上。
兵胜之术,密察敌人之机,而速乘其利,复疾击其不意。
沈瑾幼如玉的指尖抚上了这本书,顺着书本的纸张上慢慢触摸,从上到下,每一处都不曾错过。
‘咔。’
这一声,几乎微不可查。
伴随着这样极轻的声响,原本面前整墙的书架突然从中间向左右两旁缓缓断裂移动。
这里是定北侯府的密室。
一个只有她和已经先去的定北侯沈简修才知道的地方。
沈瑾幼快速的走了进去,她将密室墙壁上的抽屉卸下,露出了里面的暗门。
伸手轻轻一触。
石壁向两旁推移,一个精致的木漆盒子出现在了石壁之后。
沈瑾幼将盒子拿在了手里,打开。
一个印信一样的东西,安静的躺在了里面。
*
夜幕在彩霞漫天后,渐渐露出深沉的一面。
宅院的后门处,似浓墨的夜色下,走出了三个人。
为首的是一名俊秀少年。
少年玉冠束发,穿着绣着掺银丝的青色窄衣常服,随着步子的起伏,隐约间可见流光泛着华丽的迤逦,腰带将他纤细的腰身显出,一枚羊脂玉缀在身下。
即便是如此简单清新的衣着,穿在少年的身上,也有种贵气的冷然感。
引来路人频频回头。
如此的骄矜优雅,又贵气十足的翩翩佳公子在京都城中,也怕是只有皇室的那几位敢与其比肩了。
走在这位贵公子身后的,便是两位随从打扮的小厮。
这两人看上去好似有些局促不安,时不时的便会扯着身上的衣着,紧张的看着周围来往注视着他们的人,看似好不习惯般。
相较于随从,前面的主子倒是大方出许多。
“别担心。”
沈瑾幼姿态从容:“你两个这样,只会招来旁人的怀疑。”
这三人也不是旁的什么人,正是沈瑾幼和秋词、秋诗两姐妹。
在服侍沈瑾幼之前,秋词、秋诗还从未穿过男子的装束外出,她们一脸幽怨的模样,甚至在心中还有些胆惧。
反倒是沈瑾幼一副镇定从容的模样,让秋词、秋词心中很是诧异。
而她们不知,在天界的数十万年,有一半的时日,沈瑾幼都是在身穿铠甲领兵作战。
在兵将之中,她的行为举止与男子无异,几乎所有人都不曾怀疑她的身份,所以如今在人界竟也没有感觉什么别扭的地方。
秋诗早早的就雇了一辆马车在街边等着。Χiυmъ.cοΜ
待两人上了马车,车夫驾车而行后,秋诗斟酌着开口问:“姑娘,今夜咱们真的要去,要去那里么?将人约出来,去酒楼或者画舫不行吗?”
“不行。”
“可是姑娘......”
秋诗想说什么,却见到了沈瑾幼一股清冷的眼神。
她即刻注意着自己的言辞,改口道:“公子,可......可是依着您的身份,若是被人发现去那种地方,是要传出流言蜚语的。”
秋诗有些焦虑。
“无碍。”
沈瑾幼淡淡的道:“总归这段时日以来流言蜚语也不少,不在乎多出几个。”
她侧目看着秋诗:“再说,只要我们不暴露身份,又给谁这个机会去传呢?”
一副无畏的模样,落在秋诗眼里,只剩下唉叹的份。
她知道,自家姑娘说的没错。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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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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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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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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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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