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厉的惨叫声在所有人还未来的及看清是如何的动作时就已经震耳的响起。
秋词收回了脚,唇角勾笑的看着已经疼得眼泪直流的兰元正。
对眼前的这一幕,程兮若是彻底的惊呆了。
她懂些功夫,自然知道秋词这一脚的厉害:“啧啧....”只这一下,恐怕兰元正这辈子都是与妻妾,子嗣无缘了。
“你身边何时有这么厉害的丫鬟了?”
程兮若好奇的凑近沈瑾幼问着。
沈瑾幼只是淡淡一笑:“你早就看见过。”
程兮若再次看向了秋词的方向,这熟悉的感觉让她一惊:“斗兽场!”
沈瑾幼点头。
这下轮到程兮若语塞了。
那边,兰元正被小厮扶起,靠在了小厮的身上,手捂着刚刚被秋词狠踹的地方,剧烈的疼痛已经让他顾不得其他,只能狠狠的瞪了一眼沈瑾幼后,让小厮即刻背着他去寻外面最近的医馆。
看着恶心的人终于走了,程兮若轻蔑一笑,但她也不免有些担忧;
虽说兰元正的祖父只是区区三品礼部侍郎,但好歹他也是个官宦子弟,如今就这么被废了身子,只怕不会这么轻易的就将事情结束。
可沈瑾幼却不这么想,只要兰元正回府便会知道今早孝武帝下旨赐婚的事,就算兰家心中不服也不敢造次,毕竟他兰元正调戏的可是已经被皇家正了名分的六皇子妃。
依照南岳例律,调戏皇室贵眷,轻则抄家流放,重则诛三族。
他兰家没这个胆子。
不过,定北侯府的那个兰氏若是知道了,是注定不会消停了。
没多久,兰芳楼的掌柜将店内新进的首饰样子命人悉数的端到了雅室内。
程兮若拿起了其中的一支金步摇递到了身边沈瑾幼的面前:“瑾幼,再过几日便是我母亲的生辰了,我送这个给她好不好?”wWW.ΧìǔΜЬ.CǒΜ
看着程兮若手中的步摇,沈瑾幼点了点头:“很是华贵,与程夫人的身份很配。”但随后她却看向了另一只托盘上的玉兰花簪。
她拿起,指尖轻轻触碰着那玉质的细腻,温凉。
掌柜的见她喜欢,笑着上前:“沈小姐好眼光,这玉质上乘,是难得的好料,在南岳也仅此一支。”
玉兰花气度高华,孤冷,在神界就有一整片的玉兰花林,闲来无事时,她最喜欢坐在玉兰花树下,弄茶,看书,下棋。没想到今日在人间还能见着仿佛神界才能见到的玉兰花。
“真是好看。”
程兮若也注意到沈瑾幼看着玉兰花簪的眼神:“挺适合你的呀。”
沈瑾幼含笑,转而将一张银票递到了店铺掌柜的手中。
掌柜笑着接过。
程兮若也买了那支金簪,被小二包好后,递到了她随侍的丫鬟手中。
待回到定北侯时,暖阳已经西垂。
雪境苑内,沈瑾幼品着一方清幽的新茶,这茶入口微苦,却又回甘,是难得的好茶。
“姑娘。”
秋诗回到了院中,笑着对沈瑾幼道:“奴婢找到了一间两层的铺子,毗邻玉湖,坐在里面就可以看到整个玉湖的美景,位置也很好,姑娘可要去瞧瞧?”
此时,秋词也端着点心走了过来。
听到秋诗的话,她也大致猜到了自家主子的意思。
她上前将茶点放下,就听着沈瑾幼道:“不必了,我知道那间铺子。”
方才在去往临江楼的路上,经过玉湖,她便见到了那间铺子,这才在陪程兮若去挑首饰的路上让秋诗前去看看。
她拿出了一沓银票,稍作沉思便递到了秋诗的面前:“将那铺子买下来吧。”
秋诗一怔:“姑娘要买?”
玉湖是京都城中景致最佳之地,每年春季桃花盛开将玉湖围绕,美景连天相接,使得京都贵眷们流连忘返;
夏秋时节,柳影垂湖,微风拂过更有胜似诗中之境,引来文人墨客络绎不绝。
冬日里,残雪皑皑,犹如身处梦境,是绝佳的赏景之所。
而它的周围有如临江楼般彰显身份的酒楼,又有不少名流聚集,文人雅士的书舍,在这里建一间茶楼,收益当然可观。
那家售卖的铺子原本是布庄,奈何开错了地方,所以生意才会一落千丈,又加之掌柜妻子身染重疾,家中实在没有银钱周转,这才不得已,将铺子变卖。
开茶楼,最重要的除了景致,就是周围的环境,而那间铺子沈瑾幼很是满意,加之铺子里面又有一个很大的院子,可供二十几人居住,倒是一处不错的地方。
沈瑾幼饮了一口茶,看向秋诗;
她是定北侯府的嫡女,自是不能日日往外跑,所以将来这铺子大小的事情都要交到秋诗和秋词的手中。
与其到时候让她们不知从哪下手,倒不如现在就让她们先了解一番这其中的门道。
她与秋词两人年纪虽小,可这几日也看得出来,两人的手段不俗。
“买下来,开间茶楼。”沈瑾幼淡淡的说着:“庄七娘有做江南点心的手艺,庄氏炒茶也是精湛......”
接下来的话,沈瑾幼没有说,可秋词和秋诗两人却明白。
门前,侯府管事福叔走了进来,对着沈瑾幼施礼:“五小姐。”
看着眼前年逾四十的男人,沈瑾幼眼眸清明。
福叔是沈简修的心腹,早年跟随沈简修在战场上出生入死,后来在战场上身负重伤,救治后便被沈简修安排他进了侯府。
这些年,面对大房、二房的威逼利诱,福叔从未妥协,甚至还几次威慑住了暗中想要对幼时沈瑾幼出手的兰氏。
他在暗中保护着沈瑾幼,是原主最信任的人。
“福叔不必多礼。”
福叔闻言直起身子,将一个账册放在了沈瑾幼身旁的桌子上:“小姐,这是快午时的时候,六皇子派人送来陛下赐婚聘礼的礼单,奴才清点过,没有什么不妥,已经放在了小姐的私库中。”
沈瑾幼随意的翻了翻了账册,里面各式珠宝首饰,绫罗绸缎,田产铺子,院落摆件应有尽有。
孝武帝的手笔还真是大方。
“柳氏那边可有说什么?”
福叔笑笑:“她倒是想说,可也得有资格,这些都是陛下赐下的聘礼,她哪里敢轻举妄动。”
“大房和二房呢?”
福叔颔额:“他们除了眼红,也不敢造次。”
“福叔。”
沈瑾幼声音清冷:“这些东西不能出差错,我不想退婚的时候,因为这些东西节外生枝。”
“退婚?”
福叔大惊,他抬头看着沈瑾幼:“小姐,您这是......?”
就连秋词和秋诗也是一副震惊不已的模样。
沈瑾幼看向福叔,问道:“福叔,眼下可是侯府与皇家联姻的最好时机?”
“这......?”
福叔低眉思忖,但很快回就过神,他明白了沈瑾幼的意思,只是不解,他眼前的小姐,怎么忽然间就变得不同了。
尤其是那一双眼,好像已经看尽了人心。
这哪里是一个只有金钗之龄少女该有的眼神。
犹豫了片刻后,福叔试探着开口:“小姐是说......”
“飞鸟尽,良弓藏。”
沈瑾幼唇角冷笑:“孝武帝想布局,那也得看我们应不应。”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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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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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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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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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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