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蹲下身,拿着小铲子挖了几下。“哇!竟然这么厚,我好久都没看见京城下这样大的雪了!”
女孩一双小手扒拉铲子,绕在脖子上的围巾掉了一截。
薄御弯下腰捡了起来,给她绕回脖子上,又拢了拢她的棉袄,给她裹紧。
看她玩雪玩得起劲儿,薄御:“你小心着点,手套要是湿了,冷死你!”
沈知意头也不抬,“还有你的手套呀,我的湿了就戴你的。”
薄御:“做梦!”
十分钟后,沈知意的手套湿了。
她站在薄御面前,男人脱了自己的手套,给她戴上。
戴好了,女孩搓了搓手:“薄先生,你的手套好暖和!”
薄御瞥了她一眼,懒得理她。
之后,沈知意做主分好了工,薄御去堆雪人大身子,她去滚个雪人脑袋。
刚开始滚还好,滚到后面的时候,雪球越来越大,沈知意累得气喘吁吁,站起身想把雪球抱起来,身子一歪倒进了旁边的矮丛绿化带。
她卡在雪堆里出不来了。
只剩两只脚露在落满雪的矮丛上。
“薄御!”
“薄御我出不来了。”
“阿御!阿御!”
她喊了半分钟,听着匆忙的踩雪脚步声靠近。下一秒,就看见薄御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
准确来说,是俯视卡在矮丛雪堆里的她。“……”
可是他只顾着看,半天没动静。沈知意急了,“薄御快拉我,我卡住了。”
雪太厚,加上又有矮丛,卡进去就起不来。
薄御又盯着她看了会儿,她怎么能卡进去,卡成一个球呢?
他被她逗笑了,“沈知意你是猪吗?”
沈知意小脸一冷,杏眸瞪了瞪,“你再不拉我我要喊薄嫂了,她收拾你。”
长本事了。
敢拿薄嫂和老太太威胁他了。
薄御双手抱在胸前,好整以暇地端详着她,“门窗隔音,院子距离别墅远,你喊几句试试,看薄嫂能不能听见?”
沈知意:“……”
薄御没继续逗她,他弯下腰作势要把她拎出来。
手刚握住她细腰时,他又改了主意,“沈知意你求我,求我我就拉你。”
沈知意再次:“……”
他本性就是个痞子,摘掉那副佯装斯文的眼镜,他就是个实打实的伪君子!
沈知意咬牙,“薄御我求你了。”
他揽住她的腰,轻而易举地把人从雪堆里捞了出来。
还帮她拍了拍身上的雪。
站稳了身子,沈知意抬眸瞪了他一眼,弯腰捡起自己的小铁锹,抱起还没滚完的雪球,继续去滚雪了。
薄御也很配合,他将雪人身子堆好,还帮她来弄脑袋。
最后一步,沈知意摘了自己的围巾戴在雪人脖子上,她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满意地发了一条朋友圈。
“沈知意。”
“昂?”女孩抬头。
“雪人堆好了,高兴吗?”
“恩!”
从他深邃如海底的眼眸中,沈知意看到了几丝危险信号。
她本能往后挪动步子,还没等她迈开腿,薄御弯腰就把她扛上肩,大步流星朝着树下草坪堆积的厚雪走去。
“薄御你干什么!”
“放开我薄御,放开!”
“啊——”
她被他扔进了雪堆里。
雪层很厚,她卡成了一个人型。
看着面前干了坏事还笑得出来的薄御,沈知意气得腮帮子都鼓了。
“薄御你快点把我弄出来!把我挖出来!”
“我等会儿回了屋里就给妈打电话,让你再去挨家法!”
“你就仗着自己力气大,你快点把我拉出来!”
她凶巴巴的样子,落在薄御眼里就像一只软趴趴的猫儿,奶凶地嗷呜地叫。
半小时前她掉进矮丛雪堆里,他就想这样整她了。
逗她玩真有意思。
薄御:“你要给母亲打电话,我还把你拉出来?”
沈知意一怔。
嘴皮子太快没过脑子,话说多了!
这个记仇的狗男人,他是不打算把她弄出来,他就喜欢整人的快感。ωωω.χΙυΜЬ.Cǒm
沈知意轻咬了下嘴唇,烟眉紧皱,眼眶忽然就湿了。
她细声呜咽,“好疼阿御,我后背撞着东西了……”
男人戏谑的脸色骤然消失,他走上前把她捞出来,仔细去瞧她的后腰,“草坪上怎么会有东西,撞哪了?”
沈知意抓住时机,一个翻身就把薄御压在雪堆里。
她长腿一迈,跨坐在男人腰腹间。随手狠抓起一旁的冷雪,报仇雪恨似的往薄御棉衣领口里塞。
薄御被压在雪地里,平躺着看着身上下狠劲整蛊他的小女人。
他沉下眸色,从牙缝里吐出几个字:“沈、知、意!”
远处。
薄嫂用手机录下一段欢快的视频。
她随后就把录像发给了薄老夫人。
“老夫人,您选的儿媳妇真的选对了。有太太在,相信先生很快就能走出老爷子去世的阴影,您就放心吧!”
-
下午。
沈知意有点感冒,流鼻涕。
不算严重。
早知道就不跟薄御干架了,他身体素质强,全身湿了都没感冒。
午后薄御就上班去了,沈知意此刻裹着小毯子,捧着一杯姜汤喝。
苏希发来了信息。
苏希:“知意,我看见你朋友圈堆的兔子雪人了,好可爱啊!”
沈知意:“拿命堆的。”
苏希:“薄总欺负你啦?咱不怕,欺负回来!大不了去薄老夫人那告状。”
沈知意:“不想说他。”
日渐发现薄御野性流痞的本性,沈知意愈发懒得在他面前装端庄样,反正两个人都是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谁也别说谁。
苏希:“这几天京城会持续降雪,意宝儿咱们去轰趴馆赏雪吧?”
沈知意:“okk.”
沈知意看了一下手机,一点半了。
江特助给她发了近一周薄御的行程表,今天中午他有一个小型的局会,是接待外宾。
昨晚他提的第二点要求,要她在他有局的时候,给他打个电话。
非人哉的要求。
薄大boss的思维正常人无法弄懂。
沈知意:“希希,我先给薄御打个电话,等会儿再聊。”
-
薄氏集团会议室。
市场部经理正汇报工作,厅内突兀地响起了一串手机铃声。
坐在中央老板椅上的薄御朝众人做了个不要说话的手势。
随后接了这通电话。
“知意?”
隔着机械的电话线,沈知意都能听出他心情不错。
上午把她按在雪地里蹂躏了一顿,他爽了?
所以心情不错?
沈知意则装不出以前那么温柔的样子,她牵强地柔下嗓音:“阿御,你记得吃午饭哦。”
“嗯,感冒好些了吗?”
“没……流鼻涕。”说到这里,沈知意声音明显冷了。
过了几秒钟,她再次找回温婉的样子,“那你继续忙工作,我先挂了哦。”
“好。”
整个会议厅,所有人都屏声敛气地竖起耳朵。
一旁的江特助也挪动身子凑近了点,想吃这个八卦的瓜。
会议十分钟后结束。
总裁前脚出了会议室,后脚室内就爆了。
“boss是跟老婆在通电话吧?很温柔啊,完全不像工作的时候那么严肃。”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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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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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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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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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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