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刚刚见过了,可此时再看澜枭凛仍旧觉得惊艳。
“你这么一直盯着我做什么?”陶桑晚被他的目光看的有些不好意思。
澜枭凛笑了一下:“我觉得夫人长得甚是好看,所以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陶桑晚脸一红:“贫嘴。”
澜枭凛走到桌前拿起了早已备好的合衾酒递给陶桑晚。
二人依照规矩喝了酒,这婚礼的规矩也就算彻底走完了。
“外边的事儿你处理的怎么样了?”陶桑晚问道。
“没什么好处理的,牢房早就给他备好的。”
澜枭凛拿过桌上的碗筷,每个盘子都夹了一点菜,然后端回床前递给陶桑晚。
“吃点东西。”
陶桑晚愣了愣,心中溢起一丝甜蜜。
她接过碗小口的吃了起来。
“你身边的丫鬟没事儿吧?”
“没事,她们都只是中了迷药,我已经让秦大夫给她们开了药,睡一晚上就好了。”
起初看着那院儿里横七竖八的人她还以为澜天霂把他们都杀了。
后来回来才发现只是被迷晕了。
澜枭凛点了点头不再说话。琇書蛧
“对了,现在澜天霂抓到了,你打算怎么处置他?”陶桑晚侧过头看着澜枭凛。
“你觉得我怎么处置他比较好?”澜枭凛反问。
陶桑晚摇了摇头:“虽说成王败寇,可他毕竟身份摆在那里,你若是主张杀了他怕是也会被人议论。”
澜天霂虽然说作恶多端,如今也没了皇上的身份。
可说起来他毕竟从前是在那个位置上。
和澜枭凛更是一家人。
要是澜枭凛主张杀了他,这些人面上不会说什么,可也总会有一些风言风语。
“我从来不怕别人说什么,不过就他犯下的那些事情,即使我不想杀他也有人想杀他。”
澜枭凛倒了一杯茶放在一旁凉着。
陶桑晚惊异的转过头:“你的意思是……”
澜枭凛看了她一眼。
“今日丞相没有下毒并不是什么没有机会,也不是他善心大发,其实就是想要报复澜天霂。”
陶桑晚听着他的话有些惊讶。
但也能理解。
澜天霂能动手必然是做了十足的准备。
而现在跟在他身边的丞相肯定是被他委以重任的。
那么他就不会犯如此低级又明显的错误。
所以唯一能解释的就是他是故意的。
陶桑晚忽然想起了那天在药铺里看到的方子。
结合今日的事情倒也就能说得通了。
“不过你看起来并不意外,你是早就知道吗?”
澜枭凛反应太过正常了,正常的让她都以为澜枭凛是早就知道这些。
“也不算知道,只是有些预感罢了,前些日子我暗中部署的时候曾收到过两封密信,一封是军机大营和三军之中澜天霂的人,一封则是澜天霂训练死士的秘密基地,也正是有了这两样东西我才如此顺利的结束这些事,可能知道这些机密的肯定是澜天霂身边信得过的人,十有八九也就是丞相了。”
澜枭凛刚刚收到两封信时还曾犹豫过会不会是澜天霂设下的陷阱。
可仔细排查之后发现那些信息都是准确的。
他那才开始考虑送信的人是谁。
“那要是照你这么说,丞相早就背叛了澜天霂,可他为什么不光明正大的去揭穿投靠你,这样起码还能留他一条命。”
陶桑晚有些不理解。
丞相要是想帮澜枭凛完全可以光明正大的投靠。
为何要偷偷摸摸,还要故意留在澜天霂身边呢?
“想来是为了于霜亭。”
“于霜亭?”陶桑晚想起了跟她们去南城于霜亭。
“丞相身边的子女并不多,对这一儿一女都是花了心思的,可澜天霂本就是个疑心极重的人,他为了将丞相拴死,所以一而再再而三的将主意打到了他的儿女身上,于家小姐已经远嫁他国,于霜亭这次也死了,所以丞相怕也是被逼急了。”
两年前丞相之女被封为和硕公主远嫁北国和亲。
当时丞相三次入宫恳求澜天霂换个人。
可最后都未成功,想来那个时候就已经埋下了祸患。
“至于他为什么还跟在澜天霂身边,想必他也是报了必死的决心,从前他帮着澜天霂做了不少的恶事,害了不少人,就算他幡然醒悟也没有用,留下命怕是也会连累家人。”
听着澜枭凛的解释陶桑晚基本上可以理解了。
“如此说来,丞相也算是费了心思了,先是毁了澜天霂精心计划的一切,转眼间又在今日给了他当头一棒,被身边的人背叛,这对澜天霂的来说可是比什么打击都大。”
“所以,他的下场根本无需我来担心,倒是你……”
澜枭凛把凉好的茶水递给了陶桑晚,顺手拿过了她吃完东西的碗筷。
那一举一动熟悉的样子仿佛是已经做了千百次同样的动作。
“我怎么了?”
陶桑晚喝了一口茶。
澜枭凛转过身打量着她:“你忘了今日是什么日子吗?”
“没有忘啊,怎么了?”
澜枭凛上前拿过了她手里的杯子,伸手便抽走了她头上的两根金簪。
被束缚的头发立马倾泻而下。
“我看你是忘了,否则怎么一直问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陶桑晚还在发愣澜枭凛已经欺身上来将她按倒在床榻之上。
陶桑晚一声惊呼。
澜枭凛直勾勾的盯着她,看的陶桑晚面红耳赤,心砰砰直跳。
澜枭凛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然后才细心的将她头上的凤冠拿了下来。
“夫人,很晚了,该休息了。”
他的语气暧昧之极,低头就吻上了陶桑晚的唇瓣,屋里的温度陡然攀升。
没一会儿陶桑晚的衣衫便被剥的只剩里衣。
正是情浓时,外面忽然传来吵嚷的声音。
“小世子您不可以进去。”
“我要去找我娘亲。”是禹舟的声音。
陶桑晚一惊。
这小家伙怎么来了?
今日事情多,怕照顾不好他们,所以就将三个孩子留在了陶府,怎么他这会儿跑来了?
澜枭凛抬起头,眼神有些冷。
“暗卫,把他送回去,给本王守住院子,就是一只苍蝇一样都不允许再飞进来。”
“是。”门外传来回答声。
很快那吵嚷的声音就平息了。
陶桑晚急了:“澜枭凛,那可是你儿子。”
这家伙还真是翻脸不认人。
自己儿子都不留一点情面。
澜枭凛低头看着她:“孩子该教育的时候也要教育,再说了,今夜,谁也不能打扰本王洞房花烛。”
说完他大手一挥,帐幔落下,挡住了里头的旖旎春光。
大牢中。
澜天霂终于悠悠的睁开了眼睛。
他看着头顶黑漆漆的柱子有些反应不过来。
“皇上终于醒了。”
耳畔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澜天霂一激灵。
他转过头去,竟然是丞相正坐在一旁望着他。
他的头发有些微微散乱,但并不是很狼狈。
“你怎么在这儿?”澜天霂开口。
丞相漫不经心的挪开了视线。
“这里是大牢,咱们被关在了一起,臣自然就在这儿了。”
澜天霂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今天在摄政王府发生的事情。
他猛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冲到了丞相面前。
“你,都是你,是你害了朕。”
他想起了丞相没有在酒水中下毒。
丞相始终是那副冷静的模样。
“皇上还是莫要激动,你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这么激动不利于伤势的恢复。”
“朕都落到这一步了,还管什么伤势,你说你今日为何没有下毒。”
澜天霂情绪控制不住的激动,以至于他胸腔又开始气血翻涌。
丞相慢慢转过头看着他。
“皇上觉得臣是为何?”
“朕怎么知道,朕都是安排妥当的,你既没有做好为何不跟朕说实话?”
今日动手之前他还曾再三问了丞相是否一切都准备好了。
他清楚的记得丞相当时是告诉他没有问题了。
“皇上想听真话吗?臣记得皇上向来不爱听真话的。”
丞相的态度再无平日里的恭敬,语气也有些发冷。
澜天霂终于意识到不对劲。
“你什么意思?”
“臣记的皇上说过,凡事只只看结果,不问过程,如今这个结果皇上可还满意?”
他这淡定的语气让澜天霂的心猛然收紧,心里涌起一个可怕的念头。
“你是故意的?”
丞相脸上的表情终于变了。
他露出了一个笑,一个万分诡异的笑。
“皇上终于明白了,臣今日就是故意。”
澜天霂只感觉胸腔开始一抽一抽的痛。
他一巴掌拍在了桌上,然后扯着丞相的衣服领子将他拽了起来。
“为什么?朕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这么害朕?”
他怎么也没想到他那么信任的人会在背后捅他一刀。
丞相冷笑一声:“待我不薄?皇上,您还真是有脸说得出这句话。”
澜天霂表情一僵。
丞相微微一用力甩开了澜天霂的手。
“我从前也是想着尽心尽力效忠皇上,可皇上都做了什么?皇上对我可有半点信任?可有半点儿怜悯?”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竟然惊的澜天霂后退一步。
不知为何,他看着眼前的丞相竟觉得有些害怕。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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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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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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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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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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