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枭凛依然用了我,而不是本王。

  陶桑晚发现,自从她从匈奴回来之后,澜枭凛许多时候都不会在她面前再摆王爷的架子,更愿意以普通的身份和她相称。

  “昏迷了两天?那我这是……这里是王府?”

  她隐隐能感觉到这里是摄政王府。

  难道她昏迷之后一直是住在王府的?

  “你伤的很重,我就把你带回来了,你安心住着,别有什么顾虑。”

  澜枭凛知道陶桑晚也是个想得多的人,所以立马开口安慰他。

  “那我爹娘那边怎么说?”

  这么大的事儿,陶府应该都已经知道了,她爹娘也默认她留在这里?

  “你父母那边我都安排好了,孩子们也都好,所以你也不用操心这些,你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好好养伤。”

  澜枭凛正说着,秦忆来给陶桑晚把脉了。

  秦忆仔细给陶桑晚检查了一番,终于算是松了口气。

  “王爷,陶小姐的情况基本上稳定了,不过伤势颇重,所以得好生养着,否则会落下病根儿,而且伤口的位置也要注意,不能乱动,否则裂开了也是麻烦。”

  秦忆仔细的叮嘱着澜枭凛,澜枭凛也仔细的听着。

  “好,本王知道了。”

  秦忆叮嘱完开了新的药方亲自煎了药给送来。

  陶桑晚见状实在是不好意思:“秦大夫,太麻烦您了。”

  秦忆的身份可是不低。

  秦家是有名的北国有名的医学世家,秦忆更是有名的神医。

  后来遇上了叛乱,秦家没落,秦忆险些被杀,幸得澜枭凛搭救。

  自那之后他便心甘情愿的跟在了澜枭凛的身边。

  “陶小姐无需客气,都是应该的。”

  秦忆说着竟将药碗给了澜枭凛:“王爷,这药得趁热喝,陶小姐这两日未进食,属下让人熬了药膳粥,待会儿就送来。”

  澜枭凛十分自如的接过药碗:“好。”

  陶桑晚被二人的互动惊呆了。

  秦忆怎么想的?

  那药不是该给丫鬟吗?怎么直接给澜枭凛了?

  下一刻,澜枭凛的举动更是惊呆了她。

  只见他从容的走到陶桑晚面前,然后将药放在了小几上,伸手就要扶陶桑晚起来。

  陶桑晚一惊,立刻想要拒绝。

  “王爷,这使不得。”

  男女授受不亲,更何况她还只穿了里衣。

  “这几日我都是这么照顾的你,怎么就使不得了。”澜枭凛看着她。

  陶桑晚顿时瞪大了眼睛。

  什么?

  这几日一直这样?

  天呐,那这家伙得占了多少便宜。

  “这,王爷,臣女先前那是自己不知道,如今自己清醒了自然是不能再劳烦王爷。”

  算了,昏迷不醒的时候也就不计较那些了。

  现在她清醒了,说什么都不能再给他这样的机会。

  澜枭凛见状竟也不为难。

  “既然如此,那好吧,你先起来。”

  他弯下腰去搅拌碗里的药。

  陶桑晚试图自己起来。

  可她肩膀上的伤实在是太痛了,她稍稍一动便疼的她冷汗直冒,根本就使不上力气。

  她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一旁站着的两个丫鬟。

  可两个丫鬟看了看她,又相互看了看,硬是没有一个上前帮忙。

  陶桑晚忍不住在心里直叹息。

  这摄政王府的丫鬟还不如她们陶府的有眼力见。

  这种时候不应该赶紧上来帮忙吗?怎么还能在那儿干看着呢?

  连着努力了好几次,她实在是起不来,反而累了一身汗。

  澜枭凛在一旁若无其事的搅着手里的药碗,时不时抽动的嘴角彰显了他此刻有多努力的在忍着笑。

  陶桑晚长长的叹了口气,然后努力的扯出笑来:“王爷,可否让那两位丫鬟来……”

  话还没说完澜枭凛已经将她提起来半靠在自己的身上。

  陶桑晚一惊,立马想要挪开。

  澜枭凛却抢先一步按住了她:“当心肩膀上的伤口,秦忆刚刚可说了,伤口要是再裂开才是麻烦。”

  他的话成功的阻拦了陶桑晚的动作。

  因为伤口是真的疼。

  澜枭凛十分满意的端起了药碗,两只手环在陶桑晚面前。

  用陶桑晚的话来说,这个姿势真的是要多暧昧有多暧昧。

  虽然她和澜枭凛有过一晚上的夫妻之实,可这样的亲密举动在清醒的时候还真是让人不习惯。

  “那个,王爷,臣女自己来吧。”

  “闭嘴!”

  澜枭凛不容拒绝的舀起一勺药喂到了陶桑晚嘴边。

  “张嘴。”

  完全没有给她任何拒绝的机会。

  陶桑晚无奈,只能乖乖喝药。

  这药本就苦,按照陶桑晚的风格那是一口就要把一碗喝完的,可澜枭凛偏偏分成了一勺一勺的喂给她,那感觉简直比喝毒药都难受。

  眼看着一碗药见了底,陶桑晚觉得自己总算可以摆脱这个尴尬的姿势了,可谁知月刀竟然又端着准备好的药膳走了进来。

  月刀看着二人如此亲昵的动作竟是连眼睛都没眨一下,显然已经是司空见惯。

  “王爷,这是秦忆让人准备的药膳粥。”

  “拿过来吧。”

  澜枭凛将手里的药碗递给了一旁的丫鬟。

  这会儿丫鬟倒是跑得快,连忙接住了澜枭凛递过来的碗。

  澜枭凛端过月刀手里的粥小心的搅拌着。

  浓烈的中药味顿时扑面而来,陶桑晚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涌。

  “呕。”

  澜枭凛立马将碗放下,低下头去看陶桑晚。

  “晚儿你怎么了?”

  陶桑晚摇了摇头,强忍着想吐的冲动。

  “王爷,臣女,臣女此时不想吃这个,臣女闻不的这个味道。”

  “好好,不吃不吃,月刀,去吩咐厨房煮点儿白米粥,什么都不要加。”

  澜枭凛一边小心翼翼的安抚着陶桑晚,一边吩咐月刀。

  月刀闻言连忙退了出去。

  陶桑晚难受了好一会儿才逐渐平复下来。

  澜枭凛见她脸色好了些小心的扶了她躺下。

  “可还好?”

  “现在好多了,多谢,多谢王爷。”

  陶桑晚长长的舒了口气。

  刚才要不是她极力压制,怕是又得跟五年前的一次在朝堂上一样吐澜枭凛一身了。

  澜枭凛皱着眉头看着她:“晚儿,你若是有不舒服要及时跟我说,不要觉得什么身份有别。”

  从前陶桑晚一直是跟他如此客气他也是习惯了。

  可自从她回来之后,有几次情急之下忘了身份倒是让他觉得更好。

  晚儿?

  这个称呼怎么能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

  他们俩何时亲密到这种地步了吗?

  见她一直不说话澜枭凛以为她有哪里不舒服,连忙伸出手去拭她的额头。

  陶桑晚立刻偏开了头:“王爷,那个,臣女现在没事儿了就不在这里打扰王爷了,还烦请王爷替臣女给家里父母兄嫂捎个信,让他们来接我回去。”

  不行,她不能在这儿,说什么都不能在这儿。

  这里的一切实在太诡异了。

  澜枭凛一听这话皱起了眉头。

  “你觉得你如今的情况适合挪动吗?”

  “这……”

  问题应该不大吧?

  “还有,三个孩子都在府上,你这副样子回去难道不会吓着他们吗?”

  澜枭凛接二连三的摆出了现实的问题,瞬间让陶桑晚怀疑起了自己的想法。

  是啊,从前她要回家,家里只有爹娘和哥哥,倒是没什么需要顾忌的。

  可现在家里多了三个小家伙,他们平日里就粘着她,这些日子没见着她了想必是念叨的紧。

  自己若是这副样子回去指不定真的会吓着他们。

  “另外,这次遇刺的事情想必你也知道不简单,你此时身受重伤,回了府上让我如何安心?万一有人趁机作乱怎么办?”

  澜枭凛的话一句比一句在理,倒是说的让陶桑晚怀疑起了自己。

  难不成她受了伤之后也开始考虑不周了?

  不不不。

  不是这样的。

  她就算是不回家,也不能一直住在摄政王府。

  这要是传出去那还得了?

  “王爷说的有理,是臣女思虑不周,只是臣女一直在此叨扰也不合适,臣女记得王爷喜静,所以臣女还是……”

  “陶桑晚。”

  澜枭凛突然低声吼道。

  陶桑晚一怔。

  她明显的看出澜枭凛有些咬牙切齿。

  澜枭凛低头看着她。

  “你为什么非得离开,本王这里是什么龙潭虎穴吗?”

  陶桑晚连忙摇头:“自然是没有,只是男女有别,王爷尚未娶妻,臣女一个寡妇住在这儿着实不大合适,王爷想必也是听过民间的一句话,寡妇门前是非多,所以……”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澜枭凛突然压低了身子,凑到了她面前。

  一旁的两个丫鬟连忙红着脸别过了头。

  陶桑晚瞬间感觉呼吸都停下了。

  感觉到澜枭凛的气息扑面而来她紧张的抓紧了被子。

  “王,王爷……”

  “陶桑晚,你刚刚的话是在骂本王吗?”澜枭凛暗黑的眸子死死的盯着陶桑晚,仿佛要将她生生的吞下去一般。

  陶桑晚立马摇头:“臣女没有啊。”

  “没有……”

  澜枭凛眯起的眼睛:“陶桑晚,你是本王的女人,你何时是寡妇了?”

  陶桑晚:“……”

  这又是打哪儿来的这套说法?

  她何时是他的女人了?

  就因为她生了几个孩子?

  开玩笑,那孩子是她的,跟别人有什么关系。

  于是,陶桑晚调整了一下呼吸,无比认真的看着澜枭凛。

  “王爷,您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

  澜枭凛微眯的眼神中闪过危险的气息。

  “陶桑晚,你是觉得到了如今你还能和本王划清界限吗?”

  这话说的,她不是一直都在努力的和他划清界限吗?

  “王爷,您是摄政王,臣女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臣子之女,咱们之间什么都没有。”

  “那如果说,我希望你我之间有些什么呢?”m.χIùmЬ.CǒM

  陶桑晚一愣。

  这是什么意思?

  看着陶桑晚呆愣的神情,澜枭凛突然就不想再等了。

  “陶桑晚,我们成婚吧。”

  陶桑晚整个人都呆住了。

  她愣愣的看着澜枭凛,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王爷,您,您在开玩笑吧?”

  这家伙今天过于不正常了,她总不是在做梦吧?

  “我没有开玩笑,我是认真的,陶桑晚,我想娶你为妻,护着你,护着孩子,想给你一个名分。”

  澜枭凛的神色要多认真有多认真,周身强大的气场中又带着温柔。

  配上那张妖孽般的脸,如果不是陶桑晚定力好怕是忍不住就要点头答应了。

  “王爷,您,您不要冲动,这种事情是开不得玩笑,臣女有些累了,想先休息。”

  陶桑晚说完就连忙闭上了眼睛,完全不敢再看澜枭凛一眼。

  这一切太过突然,她完全没有一点准备。

  澜枭凛看着她紧张的模样勾起唇角露出了笑容。

  他小心翼翼的帮她拉好了被子。

  甚至在他的手碰到她的手时,她整个人都明显的颤了一下。

  “不着急,我如今跟你说的都是心里话,你可以慢慢想,但是,摄政王位置只能是你的,你好好休息,我去处理点事情。”

  澜枭凛说完便离开了屋子,两个丫鬟也退到了屏风外。

  陶桑晚过了许久才试探性的睁开眼睛。

  瞧着澜枭凛是真的走了她才松了口气。

  她能感觉到澜枭凛刚刚说的是认真的,可她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些。

  什么摄政王妃,什么嫁人,这全都在她的人生计划之外。

  尤其是在有了三个孩子之后。

  她唯一的想法就只有护着陶家好好的,然后陪着三个孩子长大。

  至于嫁人,她从没想过,也根本不想。

  皇宫,冷宫。

  苏云云蜷缩在破败的屋子里瑟瑟发抖。

  周遭弥漫着难闻的霉味,屋子里仅剩的桌子和柜子上都还挂着蜘蛛网。

  连一张床也没有,苏云云只能坐在一堆干草上。

  这个地方关着的都是一些已经疯癫的老嫔妃,也死过不少人,所以虽然是三伏天,可这冷宫始终阴森森的。

  外头的院子里杂草丛生,时不时的还有蛇虫鼠蚁爬来爬去,真的是让人不寒而栗。

  关灵拎着一个食盒进了屋子,苏云云立马跌跌撞撞的扑了上去。

  “怎么样?皇上可有放我出去的意思?”

  自打进了这冷宫,她每日要问关灵好几遍这个问题。

  因为她始终觉得澜天霂只是在气头上,不得已才把她关进冷宫的,等气消了就会放她出去。

  关灵摇了摇头将食盒里的饭菜拿了出来。

  “国宴在即,皇上近来想必事务繁忙,等皇上忙完便会放娘娘出去的。”关灵并没有埋怨苏云云,而是细心安慰她。

  “那我爹呢?他有没有来找我?”苏云云将希望寄托在了苏牧勇身上。

  关灵依然摇了摇头。

  “娘娘,后宫之事,将军也不好掺和的太多,您也不要着急,先吃点东西吧。”

  关灵扶了苏云云坐下。

  这里的饭菜每日都是旁的宫里剩下的,也挑不出什么好或者不好,能有的吃就不错了。

  苏云云看着眼前和往日相差甚远的残羹剩饭气得顿时打翻了面前的饭碗。

  “这都是些什么东西,喂猪的吗?这些东西也能来糊弄本宫。”

  关灵有些无奈:“娘娘,这宫里的人惯会逢高踩低,如今咱们能有些吃食就已经不错了。”

  “这些狗眼看人低的,是以为本宫不会再重获盛宠了吗?”苏云云气的骂了起来。

  关灵本想劝劝,可话到嘴边也不知该怎么说才好。

  这次的事情她隐隐能察觉到不是那么简单。

  否则苏云云都来冷宫几日了,为何迟迟不见有人来。

  且不说皇上了,苏家总该安排人来了。

  “妹妹好神气啊,本宫在门口就听到妹妹的骂声了呢,看来是在这冷宫里过的还不错。”

  顾雨凡忽然带着人走了进来。

  苏云云看到顾雨凡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你怎么来了?”

  顾雨凡满含笑意的看着她:“你我好歹姐妹一场,总该是来关心关心的。”

  顾雨凡口中说着关心,可眼神中没有半点关切的意思,反而带着一些奚落和嘲讽。

  苏云云冷哼了一声:“谁要你的假关心,我看你就是来看我笑话的。”

  顾雨凡抬了抬眼皮:“看来妹妹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你……”苏云云气结。

  从前倒是没有发现这顾雨凡说话也会夹枪带棒。

  顾雨凡看了一眼地上散落的饭菜。

  “妹妹在这儿就吃这些东西呀?去问一问这冷宫的奴才,被贬至此的宫妃也是该有正经的饭食的,如何能如此苛待。”

  身后的小太监听了她的话就要出去。

  “等等。”

  顾雨凡忽然又叫住了他。

  她转过头看着关灵:“你跟着一起去重新给你们家拿点吃的回来,人虽然在这些地方,饭还是要吃的。”

  关灵有些不放心的看了看苏云云。

  她知道皇后来者不善,此时支开她难保是有其他目的。

  “怎么,本宫说的话是不好使吗?”顾雨凡的语气稍显凌厉。

  毕竟皇后的身份在这里,关灵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宫女,哪里敢违抗她的命令,只能顺从的跟着小太监出去。

  苏云云眼看着关灵走了,心中也有些不安。

  “你来这儿到底想做什么?”

  “妹妹这么凶做什么?本宫难道还能吃了你不成?”

  顾雨凡坐在了宫女端来的椅子上盯着苏云云看。

  “妹妹进宫那日本宫便觉得妹妹定然会获得盛宠,就凭着这娇滴滴的小脸儿就能让人难以忘怀。”

  苏云云不知她这话是什么意思,但她的眼神看着自己很不舒服。

  “后娘娘身份尊贵,这等地方还是少来为妙,您的好意臣妾收到了,您还是请早些回去吧。”

  如今她的处境明显处于下风,还是不要和顾雨凡单独接触的好。

  “妹妹急什么,本宫今日来,一个是为了看看妹妹,一个也是来给妹妹答疑解惑的,妹妹现在一定很疑惑给陶今安下毒的人究竟是谁吧。”

  顾雨凡慢条斯理的说着。

  苏云云冷笑了一声:“那天早上除了臣妾,也就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宫女去过,事实究竟为何,皇后娘娘心中必定清楚。”

  她知道,下毒的人就算不是夏青,也必定是顾雨凡的人。

  “妹妹猜的不错,给陶今安下毒的人的确就是本宫。”顾雨凡竟然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苏云云万分惊讶的看着她。

  “你竟然还敢承认?你不怕我告诉皇上吗?”

  顾雨凡笑了笑:“妹妹去说呀,你觉得皇上会信吗?皇上若是信的话,妹妹现在怎么会在这儿呢?”

  苏云云一愣。

  是啊,就算她现在去跟澜天霂说她也没有证据,澜天霂也不可能相信。

  “那你如今同我说这些又做什么?是来跟我示威吗?”苏云云气不打一处来。

  顾雨凡还是那一脸的笑意:“妹妹这就想错了,本宫是皇后,有什么必要到冷宫来跟妹妹示威呢,本宫说了,今日是来关心关心妹妹的。”

  她说着话,刚刚出去那小太监回来了,手里多了一个包袱,而关灵却不见回来。

  “关灵呢?”苏云云问道。

  “娘娘不必担心,关灵姑娘有些事情,得晚一点过来。”小太监回答。

  苏云云心中生出了些不好的预感。

  她立马就要出去看。

  “给本宫按住她。”顾雨凡一声令下,几个太监和嬷嬷涌上来将苏云云按住。

  “你要干什么?”苏云云拼命挣扎。

  “妹妹不要担心,本宫可不是妹妹那等心狠手辣的人,动不动就要砍人的手,剜人的眼睛,本宫只是看妹妹吃的不好给妹妹送来点好吃的而已。”

  顾雨凡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冰冷和厌恶。

  他给身后的小太监使了个眼色,小太监立马上前将包袱扔在了地上,然后从里头拿出一只活蹦乱跳的老鼠。

  苏云云惊恐的瞪大了眼睛。

  “你要干什么?”

  “本宫听说这冷宫里吃不上饭的人很多,有的人饿极了,什么老鼠,蟑螂,癞蛤蟆都是吃的下去的,瞧着苏妃妹妹也没怎么吃上饭,本宫来帮帮你呀!”

  顾雨凡面无表情的望着苏云云。

  苏云云惊恐万分,开始奋力挣扎。

  “你敢。我告诉你,皇上若是知道了定然不会饶过你,还有我爹,你敢这般欺负我我爹是不会放过你的。”

  顾雨凡冷笑了一声:“既然如此,那妹妹可要好好活着,否则怕是都没有机会去跟他们说了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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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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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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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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