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府。

  月安几乎是跑着进院子的。

  “王爷,王爷,回来了,回来了。”他的脸上难掩激动。

  澜枭凛看了他一眼有些茫然:“什么回来了?”

  “陶家,陶小姐回来了。”

  月安的话让澜枭凛瞬间变了脸色,他有些愣神:“你说谁?陶桑晚?”

  月安连连点头:“对,就是陶家小姐。”

  澜枭凛的心思变了又变。

  他虽然猜到陶桑绪大婚陶桑晚会回来,可没想到会这么快。

  “备马,本王要去陶府。”

  澜枭凛按捺不住心里的激动,他很想去陶府问问陶桑晚这几年究竟跑到哪里去了。

  月安闻言立刻就要去。

  他也知道自家王爷这些年一直在找陶桑晚,如今好不容易盼到了,说什么都得抓住机会。

  “哎,等等。”澜枭凛却又唤住了他。

  “怎么了王爷?”

  澜枭凛转身回到了书桌前坐下:“先不着急,你先下去吧。”

  月安一脸错愕。

  怎么又不着急了?

  自家王爷不是一直惦记着这件事儿吗?怎么现在人回来了他反而又冷静下来了?

  不过心里虽然好奇,嘴上却是不敢多说的。

  他这么多年可没少在嘴上吃亏,澜枭凛为此可是罚过他许多次了。

  月安出去后澜枭凛再也无心看书。

  他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陶桑晚,他想要问问当年在冷宫中的那一夜究竟是不是她?

  还有,她为什么要躲着,难道他就那么让她讨厌吗?

  可这人近在咫尺了他忽然又不敢靠近了。

  他担心自己太着急又会吓着她,她又会逃走。

  想想他竟觉得有些可笑,他澜枭凛这辈子可还没有忌惮过谁,也没有害怕过谁。

  陶桑晚是例外,好像,也是唯一。

  他深深的呼了口气压着自己心里的情绪,然后喃喃自语:“陶桑晚,这次我说什么都不可能让你再逃脱。”

  陶府。

  三个小鬼头正并排跪在大厅里磕头。

  “见过外公,外祖母,见过舅舅。”

  三个孩子虽然年纪还小,可陶桑晚在礼仪上的东西没有疏忽过,一举一动都是有板有眼的。

  萧惊世还曾提过意见觉得她把孩子们要求的太高了。

  可她却知道,别的该松懈可以松懈,但是礼仪是最基本的。

  无论是在匈奴还是在大夏都是一样的。

  在匈奴他们代表的是萧惊世的脸面,回到大夏代表的就是陶家的脸面的。

  “起来起来。”

  陶青竹和柳云姿连忙上去扶了三个孩子起来,陶青竹还是一脸的心疼。

  “孩子还小呢,不必如此行礼的。”

  “就是啊,跟孩子不必较真的,快来,让外祖母好好看看。”

  夫妻二人拉着三个孩子仔细端详,还不忘交于陶桑晚对孩子的要求太高了。

  陶桑晚无奈的看了陶桑绪一眼:“哥哥你可记得咱们小时候这礼仪上的东西爹娘可没含糊过。”

  她记得他们小时候什么都可以不学,礼仪礼节是完全不成的。

  起初礼节了出了错陶青竹可还会狠狠的教训他们一顿的。

  陶桑绪点头,然后一本正经的说道:“那是我们,这隔辈亲是不一样的。”

  “你们叫什么名字呀?”陶青竹问道。

  “回外祖父的话,我叫禹舒。”

  “我叫禹舟。”

  老大老二都是规规矩矩的回答。

  到老三这里小家伙眯了眯眼睛,然后脆生生的回答:“我叫陶今安。”

  柳云姿和陶青竹都被逗笑了,柳云姿拉着今安的小手仔细打量:“这小家伙,倒是和咱们晚儿小时候一模一样。”

  “是啊是啊。”

  陶青竹打量着三个外孙,怎么看心里怎么喜欢。

  “对了,来来,这是外公给你们备的见面礼。”

  他拿过桌上的三个金锁一一挂在了三个孩子的脖子上。

  柳云姿立马也不甘示弱:“外祖母也有。”

  柳云姿准备的是三块儿成色上好的玉佩。

  陶桑晚哭笑不得:“爹,娘,他们还小呢,这些东西哪里要得了这么多。”

  “这哪里多了,这才一件儿,我们给孩子这些年的满月礼,生辰礼全都备着呢,都在你的院里。”

  “就是,咱们孩子这些年虽然不在家,可也不比旁人差了什么。”

  柳云姿抱着老二和老三。

  陶青竹只抢到了老大,但也稀罕的跟什么似的,一会儿捏捏小手,一会儿捏捏胳膊。

  禹舒本就是个不喜人亲近的性子。

  他窝在陶青竹怀里也不敢挣扎,只是眨巴着一双眼睛求助的看着陶桑晚。

  夫妻二人好一阵稀罕才放开三个孩子,陶桑绪这才逮着机会。

  “禹舒,禹舟,今安,舅舅也给你们准备了见面礼,你们和舅舅去拿好不好?”

  三个孩子立马转头先看陶桑晚,征求她的意见。

  “你们去吧,不许给舅舅添麻烦。”

  在自家府上陶桑晚自然是放心的。琇書蛧

  三个孩子立马兴冲冲的跟着陶桑绪去了。

  “舅舅,你为什么和娘亲长得一样?”今安上去抓陶桑绪的手。

  陶桑绪也就顺手握住了她的小手。

  “你猜一猜呀。”

  “舅舅是娘亲的哥哥,有血缘关系在自然是像的。”禹舒一板一眼的说道。

  “那也不对呀,王上舅舅也是舅舅,可他为什么和娘亲长得不一样?”禹舟发出了自己的疑问。

  这个问题禹舒没有研究过,一时间也不知该怎么回答。

  陶桑绪回过头看向两个人,心里有些诧异。

  这两个小家伙为什么看起来那么熟悉,就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另一旁的陶青竹和柳云姿总算有了时间和女儿单独相处。

  “晚儿,这几年你过的怎么样?”柳云姿问道。

  “都挺好的,吃的好,住的也好。”陶桑晚说道。

  柳云姿点点头。

  这一点她倒是不怀疑。

  从陶桑晚和三个孩子的穿着来看就知道她们日子过的不差。

  而且陶桑晚明显要比五年前离开之时气色好很多。

  “你的身子如何了?当年那般颠簸,娘都担心你的身体。”

  这是柳云姿这么多年来的心病。

  学医的人都知道,产妇生了孩子之后身体是最弱的。

  陶桑晚当时难产加早产,身子亏损的严重,本该好生调理养好身子。

  可在那个节骨眼上却奔波劳碌,跋山涉水的去了他国,她生怕陶桑晚会因此落下病根。

  “我的身体现在已经没什么了,这些年在那边他也给我请了最好的大夫调养着,如今没有任何问题。”

  她当年一到匈奴萧惊世就已经安排人寻了最好的大夫住在宫里,每日给她请好几次的脉。

  各种补品药材也是从没含糊过,直到她的身体完全康复。

  “那就好。”柳云姿见女儿神采飞扬的样子不像说谎也就放心了。

  “晚儿,你这些年带着孩子一直住在王宫吗?”陶青竹开口问道。

  陶桑晚点了点头:“从我到了匈奴就一直住在王宫里。”

  陶青竹犹豫了一下还问出了自己心里的疑惑。

  “晚儿,不是爹要揣测你和萧王的关系,但爹一直对此有些疑惑,你和萧王之间……他为何这般帮你又这般帮陶家呢?”

  当年陶桑晚离开的那天晚上萧惊世来找他,同他说过若是大夏待不下去了随时可以到匈奴去。

  那个时候他曾追问过萧惊世为何要对陶桑晚这么好。

  可萧惊世并没有跟他解释,只是告诉他自己和陶桑晚是朋友。

  可在他看来,萧惊世能做到这一步已经不仅仅是朋友的关系。

  “爹,娘,萧惊世帮女儿只是为了还女儿人情,没有其他的什么原因。”

  陶桑晚自然不可能告诉二老是因为自己是沈清枝。

  那二老不得被吓死。

  “还人情?”陶青竹诧异。

  陶桑晚点了点头,然后同他们说起了沈家的事情和萧惊世的身世。

  这些陶青竹从前是知道一些的,但不是那么清楚。

  如今听陶桑晚一解释才恍然大悟。

  “所以,是因为你破了沈家的案子,还了沈大人清白,他这才帮你的。”

  “对,就是为了沈家。”陶桑晚肯定道。

  夫妻二人对这个解释并没有怀疑。

  “既然如此,倒也可以理解,只是,如此一来咱们怎么说也都是欠了萧王的人情,这往后也是要还的。”

  柳云姿觉得陶桑晚虽然还了沈家清白。

  但是这些年的照顾之情也是难以抵消的,所以还是等于欠了人情。

  “这个女儿知道,往后有机会也会还的。”陶桑晚应承着。

  “晚儿,你这次回来还要再回去吗?”陶青竹忽然发问。

  陶桑晚思索了一下摇了摇头。

  “从前离开是因为哥哥的身份暴露,为了不给陶家带来麻烦,可如今五年时间都过去了,当年的事情他们没有抓到证据也算是尘埃落定了,我自然没打算再离开。”

  都过去五年的事情,她不相信还会有人翻出来再说。

  就算她们再说,时间过了这么久她也不会再承认。

  听她这么一说,夫妻二人都放了心。

  这次知道陶桑晚要回来夫妻二人除了激动,心里也是担心的,生怕她之后还会离开。

  家里先是少了儿子,接着又少了女儿。

  他们夫妻二人可不想再过这样的日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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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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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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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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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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