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侍卫,这都垫了好几层垫子了,差不多了吧。”
负责收拾马车的宫女说道。
柴裴立马说道:“还是多垫几层,灵儿姑娘身子弱,王上特意吩咐的。”
这个柴裴是萧惊世身边得力的护卫,十分忠心,算的上是萧惊世的左膀右臂。
所以他说一句话宫里的人都是听得。
没一会儿萧惊世带着灵儿出来了。
灵儿穿着一身柔娟曳地长裙,梳着飞凤髻,戴着面纱,打扮的倒是华贵无比。
“马车都给你加了垫子,你上去试试。”
萧惊世的声音仍旧是少有的温和,一众宫女侍卫都惊呆了。
王上的狠毒手段可是大家都知道的,何时对哪个人这般柔声细语过。
灵儿扶着宫女的手要上马车,忽然那宫女不知是被谁碰了一下,整个人都朝前栽了去,一脚踩在了灵儿的裙摆上。
灵儿转过身狠狠的一巴掌就落在了那宫女的脸上。
宫女吓得慌忙跪下:“姑娘恕罪,姑娘恕罪,奴婢不是有意的。”
灵儿的眼神宛若利刃一般盯着那个宫女,完全没有平日里在萧惊世面前的温柔模样。
“把她拖回宫去,乱棍打死。”
“姑娘饶命,姑娘饶命。”
可不管那宫女如何求饶,灵儿都没有一丝心软,最后在众目睽睽之下那宫女被拖了回去。
萧惊世一直在旁看着没有说一句话。
灵儿回过头才发现萧惊世在一边,她有些慌张的望着他。
“对不起,我一时间没有控制住自己的脾气。”
此时的她一双水汪汪的眼睛透着一丝愧疚,完全不似刚刚的做派。
萧惊世并未多说什么:“没事,走吧。”
说完就径直走到了他的马车前。
灵儿原本还想叫住他,可看着他的背影她还是没敢。
坐上马车她有些心慌。
自己刚刚的举动太鲁莽了,也不知道萧惊世会不会起疑心。
而萧惊世此时也在思量灵儿刚才的举动。
他记忆中的沈清枝不是这样的。
虽然会发脾气,可不至于动不动就打人,还将人处死。
虽然说灵儿失了记忆,可一个人会在失去记忆之后就完全变一种性格吗?
萧惊世心里的疑惑越发的重了。
“柴裴。”
“在,王上有何吩咐。”
萧惊世闭上了眼睛:“你回宫一趟。”
陶桑晚自从得知逃走的波斯人可能就是陶桑绪之后她便让人暗处四处寻找。
可奇怪的是这个人仿佛人间蒸发了,根本没有人任何消息,她给蚩月也传了消息去,可一直也不见回音。
没有办法陶桑晚只好亲自去了白月门找蚩月。
今日的白月门有些奇怪。
四处都静悄悄的,走动的人也少了,而且蚩月也是迟迟未到。
陶桑晚一连喝了两杯茶才见蚩月来。
这蚩月也有些奇怪。
平日里见她从来没有戴过面纱,今日非但戴着面纱,离陶桑晚的距离也远。
“蚩月姐姐,你怎么了?”陶桑晚有些疑惑。
“我没事儿,是这几天脸上冒出几个红疙瘩,我嫌不好看,所以戴了面纱,倒是你,今天怎么有空来了?”
蚩月对陶桑晚倒是依旧的热情。
“我前几日传的消息,那个逃走的波斯人依然没有找到,我现在有些担心,所以想来问问你。”
蚩月的眼中闪过一丝不自在:“这个啊,你不用担心,我已经派了人找了,相信很快就会有下落的。”
“可现在摄政王和衙门的人也一直在找他,我担心会被他们捷足先登。”
这人要是落在衙门或者澜枭凛的手里那可就是大麻烦了。
她这些日子满心满脑子都是这个人,感觉整个人的脾气都大了不少。
见她如此忧心蚩月走到了她身边握住了她的手。
“姐姐知道你的担忧,不过你放心,我的人是靠得住的,而且如果这个人真的是你哥哥,蛊母是会有反应的,必然不会让人先落到其他人手里。”
陶桑晚清晰的看见蚩月的手腕上有两道很深的抓痕。
“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还受伤了?”
蚩月立马将手放了下去,有些紧张的开口解释。
“我养了一只猫,那家伙近来有些调皮,这不,昨天把我抓伤了。”
“这样啊。”
陶桑晚也没有怀疑。
“你呀,就是现在怀着孕心思太敏感了,你不要想这么多,好好养好身体才是,你哥哥呀,一定会没事儿的。”蚩月温声安抚着。
陶桑晚虽然还是担心,可蚩月都这么说了她也不好一直揪着这个话题。
二人又聊了几句陶桑晚准备起身告辞。www.xiumb.com
结果才站起来就听见了不远处传来一个男子的嘶吼声,听起来格外的痛苦。
陶桑晚有些诧异:“这是……”
“哦,这是我门中的一个弟子犯了事儿,正在依门规处置,吓着你了吧。”
蚩月赶忙挽住了陶桑晚的胳膊。
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慌乱被陶桑晚尽收眼底。
她当时并未拆穿。
从白月门出来之后她才琢磨蚩月的异常。
那吼声传来的地方是后院。
她不止一次的来过了白月门,她知道在白月门,门中弟子,尤其是男子,是不允许踏足后院的。
而且白月门有专门施以刑罚的地方。
又怎么可能在后院对人处以门规。
而且今日蚩月的表现实在是奇怪的很。
好像在刻意的跟她隐藏着什么。
她倒是不怀疑蚩月会害她,只是,她到底在隐藏什么呢?
蚩月送走陶桑晚之后急急忙忙就去了后院。
屋里的嘶吼声几近疯狂,门口守着的两个侍女皆是一脸害怕。
“快把门打开。”蚩月急忙说道。
凡芷连忙拦住了蚩月。
“门主,这毒发的时候人是神志不清的,您进去当心他又伤着您。”
她是真的担心蚩月。
这些日子为了帮陶桑绪解毒蚩月不知道耗费了多少心思。
每次陶桑绪毒发时都认不清人,已经好几次伤到了蚩月。
“就是因为他神志不清我才更应该进去守着他,否则他一个人怎么办呀?”
蚩月坚持要进去,凡芷也拦不住她,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陶桑绪能尽快好起来。
屋里的陶桑绪披散着头发,双目猩红,额上青筋暴起,看起来十分的痛苦。
他的手脚都被铁链锁了起来。
手腕和脚腕处全都垫了软布。
可仍旧因为他暴躁的拉扯磨破了皮肤。
“桑绪,你怎么样了?”
蚩月心疼的望着他。
她想过这个毒不好解,可没有想到会这么艰难。
陶桑绪要熬过十次毒发才行。
每一次毒发都是痛苦无比,而她只能在一旁看着,什么也做不了。
陶桑绪抬起头看着他,冰冷的眼神很是渗人。
“你放我出去,我要解药,我要解药。”
蚩月皱着眉头,帮他小心的帮他撩开他额前的头发。
“不可以,你已经熬过这么多次,再有两次就要成功了,这个时候若是给你解药就是害了你。”
那解药里有很多的东西是她没有见过的,所以她不能完全判定解药的方子。
但能肯定的是那解药当中是有让人上瘾的成分在。
只要每次毒发吃下解药就能缓解。
可这毒药会天长日久的侵蚀着人的身体,慢慢的就会被这些药物彻底控制。
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戒掉解药,再利用药汤熏蒸,一点点除掉他身体里的毒素。
陶桑绪疯狂的扯着胳膊:“不行了,我受不了了,你给我解药吧。”
他紧紧的咬着嘴唇,嘴唇上结的疤又被咬的鲜血淋漓。
蚩月见状连忙拿过了一旁桌上的木头,用手掰开了他的嘴唇将木头塞了进去。
陶桑绪痛苦的发出呜咽声。
蚩月将他揽进了怀里,小心的拍着他的背,就好像大人哄小孩儿一般。
“没事儿的,会好起来的,我在这里陪着你。”
她十分有耐心的哄着陶桑绪。
不知过了多久,怀里的人逐渐安静了下来。
蚩月推开他。
他的额头全部是汗,头发全都湿哒哒的粘在脸上。
蚩月知道,这一次毒发熬过去了。
她赶忙解开了他手上的铁链,然后将他扶到了床榻上,吩咐下人去准备药汤,
她握着陶桑绪的手轻声说道:“好了,好了,都过去了。”
陶桑绪有气无力的望着她:“谢谢你。”
他的脑海中一片空白。
可他却潜意识里知道应该谢谢蚩月。
蚩月笑了笑:“跟我还谈什么谢谢,你早些好起来比什么都好。”
陶桑绪费力的抬起手覆上了蚩月脸颊。
他知道,那是他上一次毒发时误伤了他。
而她却从来只字未提。
“小月,如果你不嫌弃我,等我好起来我们就成婚吧。”
蚩月一怔,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
“你,你说什么?”
她以为陶桑绪是糊涂了。
陶桑绪笑了笑,眼神坚定:“我说,我爱你,我想娶你为妻。”
这个念头在他心里有好久了。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呢。
蚩月怔了好一会儿忽然笑了起来,许是笑的太大声,眼眶都湿了。
她用力的点头:“我答应你,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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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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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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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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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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