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程婉茹过来,哪怕脸上再难看大长公主也很快掩饰了过去。
“好孩子,快去跟那些姐妹们赏花吧。”
她现在可完全没有心思理会这些个小丫头,便赶忙将人打发了去。
程婉茹也不恼,只恭恭敬敬的朝着上首的大长公主行了一礼便退了下去。
不着急,好戏才刚刚开始呢,她这会儿凑上去反倒是惹人嫌,且等着看好戏吧。
抬头看着那边被围的水泄不通的王小豆,程婉茹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王小豆只觉得后背突然有些冷冰冰的,像是被什么毒蛇盯上了一样,猛的回头却是什么也没看见。
她笑着打发了那些围上来的贵妇人,带着彩旗和雪梅二人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坐下。
“主子,这廖府的赏菊宴,怕是个鸿门宴。”
身边没了外人,彩旗的脸色也阴沉了下来。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话说的果然不假,这廖家人,不正是如此么?
“要我说咱们干脆回去算了,她廖家,哪里有一点待客之道?”
彩旗越想越气,只把一张脸都憋的红扑扑的。
王小豆见她这般模样,不由笑出声来。
彩旗羞赧的跺了跺脚:
“主子,您还笑话奴婢,难道您就不生气么?”
“你呀,最近真是越来越跳脱了!哪里还有从前冷面女侠的影子?”
王小豆这么一说,彩旗脸上便又是一红:
“奴婢才没有!”
王小豆看着她这般小女儿的样子,心里也不由好奇,究竟什么事能让一个喜怒不形于色的女汉子频频露出这般娇态?
不对劲,这彩旗很不对劲!
莫非……她谈恋爱了?
前世她看身边那些女孩子,但凡有了心上人便会不由的突显自己小女儿的娇态,现在看这彩旗,可不就跟那些女孩子一样?
可前些日子她才问过彩旗要不要嫁人,那时彩旗的反应根本就是一点都不想提起影一。
她还以为两个人相处久了感情没那么浓了,或者是生了什么误会。
可眼下……
回头得好好问问她!
知道眼下不是说话的机会,王小豆只轻声道:
“不必太在意,那大长公主毕竟是长辈,我来了,也算全了她的脸面,至于她要不要……”
接下来的话王小豆没有说,彩旗心里却瞬间明白起来,眉眼的怒气也都平息下来。
也对,她们家主子可不是个好欺负的!
想到这里,满脸傲娇起来,恨不得连头发丝都翘起来。
雪梅眼观鼻鼻观心,只静静的站在王小豆身后,只当自己不存在一样。
眼尖余光却不停的悄悄打量着周围,从众人的谈话中揣摩她们的身份,暗自记下她们的性子。
她若是想离开王府,日后无论到了哪个府上,打交道最多的还是这些后宅的女人们。
这一次出门虽说没有机会遇到男客,但只要抓住这个机会,能让王小豆以后出门都愿意带上她,她总有机会。
虽默默想着心事,却还是留了一分心神在王小豆身上,见她杯子里的茶空了,忙上前去斟上一杯。
王小豆这才想起她的存在来,回头见她始终乖巧的跟着,脸上便多了分笑意。
这雪梅行事确实要稳重许多。
可不知为什么,她总是看不透她那双眼睛,总觉得她那乖巧背后藏着些什么。
是以她虽然没有犯过错,而且处处体贴,却还是敌不过彩旗在王小豆心里的位置。
往常但凡有什么事,王小豆也都只让彩旗知道。
“皇婶,原来是您在这里!”
心里正想着事,冷不丁被一道声音打断,王小豆蹙眉看了过去,见程婉茹正“欢喜”的朝她走来。
“婉茹远远便看着这边有一道身影美的把这满园子的菊花都比了下去,原还想着是谁家姑娘,没想到竟是皇婶您在这里。”
程婉茹边说边亲切的走了过来,她这翻夸赞虽说夸张了些,却也引得不少人认同,一时间吸引了众多目光。
王小豆眉心皱的更紧了,她好不容易才清净了这么一会儿,这下又不得安生了。
“婉茹见过皇婶。”
走到近前,程婉茹方才落落大方的同王小豆见了礼。
然而,从她出现开始王小豆就没有说过话,此时更是像怪物一样看着她。
程婉茹无辜的眨了眨眼睛:
“皇婶,您怎么了?莫非婉茹做错了些什么?”
边说,她声音里还染上了惊慌,一副受到欺负的样子。
王小豆看着她白莲花一样楚楚可怜的模样,心里冷笑连连。这怎么都爱在她面前演戏,莫非是觉得她傻?
王小豆眉头一挑,也跟着装起了糊涂:
“你是?”
程婉茹的脸唰的一下便红了,底下顿时响起了一阵议论声:
“装的跟王妃多亲热似的,合着人家根本就不认识她!”
“可不是?我还以为这郡主真的跟王妃很熟呢!”
听着底下的议论,程婉茹只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心里更加恼怒起王小豆来。
然而她很快便镇定下来,指甲狠狠掐了一把手心,将眼里逼出些泪水来:
“是……是婉茹冒犯了王妃,婉茹知错……”
那满脸的委屈,让一众等着看她笑话的人也不由怜惜起来。
王小豆却是大大方方的冲她笑了笑:
“这位姑娘说笑了,我往日里并不爱出门,也没见姑娘去过府上拜访,是以并不认得姑娘,姑娘又哪有冒犯一说?”
“听姑娘先前叫我皇婶,我这思来想去,确实想不到除了煦儿还有谁能这样叫我。”
王小豆这一番话等于告诉大家,我跟你不熟。
更是告诉众人,那些王爷公主们的血脉早就应该消散个干净的,皇室之中只有皇上能叫她一声皇婶,她是哪里来的假亲戚?m.χIùmЬ.CǒM
程婉茹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王小豆这样说分明是在揭她的伤疤,满京城谁不知道她母亲犯了谋逆大罪,论理她早就不该在这个世界了。
程婉茹却仍旧沉下气来,扯了扯嘴角,让脸上露出一个笑意:
“婉茹的母亲是长公主,母亲糊涂犯了大错,本该牵连了婉茹。好在皇叔怜惜将婉茹保了下来,婉茹感激不尽。是以看见皇婶便格外激动了些,还请皇婶恕罪。”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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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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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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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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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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