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杀的!这是哪个王八蛋动的手?怎么这么狠的心呢!我的九儿啊!”

  床上,刘令九鼻青脸肿,浑身都包裹着绷带,尤其一张脸肿得跟猪头一般。

  一旁,一位年过半百的老夫人掩面痛哭,见到刘全海进来,忙哭天抢地的要他做主。

  “报官!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一定得报官才行!”

  刘全海不动声色的扯了扯面皮,报官?这兔崽子在外面还不知道惹了什么事儿,报官的话他的老脸怕是要丢尽了。

  “母亲,您先冷静冷静,等儿子问问九儿究竟是怎么回事?”

  见他非但不着急,反而还如此淡定,老夫人的声调当即又拔高了几度:

  “冷静?你让娘还怎么冷静?九儿都被人打成这样了!你还有点当爹的样儿吗?”琇書蛧

  刘全海垂着头,一声不吭的任由老夫人骂着,仿佛这种场景早就已经习惯了。

  刘令九虽然躺在床上,可人还是清醒的,看老夫人如此为他做主,爹爹还不为所动,他便哼唧的更来劲了。

  “我的乖孙诶,你别怕,祖母为你做主!”

  见宝贝所以伤成了这样,老夫人又是心肝肉的一通乱痛。

  葛氏一进门,便听到了儿子的哀嚎,眼泪哗哗便流了下来。

  “儿啊!你怎么样?”

  “嚎什么嚎?没事也被你嚎出事来!”

  刘全海被搅的心焦意乱的,又被葛氏这么嚎了一嗓子,脾气顿时就上来了。

  “你个兔崽子,自己没用干嘛凶自家媳妇儿?有这功夫还不赶紧去查查看究竟是哪个王八蛋对我家乖孙动的手?”

  老夫人见他发作,当即维护起葛氏来。

  葛氏一连为刘家诞下九个孙子,可是他们刘家的大功臣。

  刘全海无奈地垂下了头,心里叹了口气。

  这些年,正是因为老夫人的维护,葛氏的脾气才越发娇纵起来。如今更是连他都不放在眼里了。

  床上的刘令九见自家老爹接连挨训,心里不由舒服极了。只要有祖母和母亲在,他在这个家里就是小霸王。就连爹爹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这一次,他一定得让爹替他做主才行。

  就这么被人打了,他的面子往哪儿搁?

  刘全海哪里看不出来刘令九是装出来的?心烦意乱之下,他找借口说出去查一查便趁机溜走了。

  待走出了刘令九的院子,刘全海才觉得头脑清醒了些。

  这事该查还是要查的。如今,他位居尚书之位,背地里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他。

  小兔崽子们经常在外面惹祸,不知道被人抓走了多少把柄。若是被弹劾了,他连怎么回事都不知道,又如何转圜?

  打定了主意,他便匆忙往书房而去。

  “今日谁跟着九公子出去的,把人给我叫过来。”

  没过一会儿,跟着刘令九出门的几个小时便被抬了过来。

  没错,就是被抬过来的。

  那几个小时的情况一点都不比刘令九跑到哪里去?

  不同的是,他们虽躺在地上起不来身,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更不用说像刘另九那样肆无忌惮的哀嚎了。

  刘全海正襟危坐,脸色一片铁青,全然不似在老夫人面前的样子。

  若说她在老夫人面前是一只温顺的绵羊的话,此时的他便是那山中的老虎,不怒而自威。

  几个小厮深知自家老爷的脾气,一个个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喘。

  “今日的打还没挨够是不是?快如实招来!”

  见几人不说话,刘全海猛地一拍桌面。

  众人吓得不知哪来的力气,哆嗦着趴跪在地上,连声求饶:

  “老爷饶命,小的实在不知啊!那些人上来就把小的们的头给套了,直接就打,打完了就溜,等小的们回过神来,他们早就没影了。”

  一群蠢货,刘祥海额头的青筋突突地跳了起来。

  连被什么人打的都不知道,就这还敢整日出去惹事生非。

  她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

  “这些日子九公子都做了些什么?事无巨细,一点点全都给我从实招来。”

  那几个小厮面面相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回……回老爷……九公子他……每日里,除了逛青楼……唱曲儿……之外便什么都没做了。”

  刘全海的脸色更黑了些,这么大一个人了,还整日里逛青楼、唱曲。他养的这是一个什么废物?

  “九公子可曾招惹了什么人物?”

  “没……没有吧……”

  见几个小厮心虚地垂下了头,刘全海鼻孔里发出一声冷哼:

  “再不说今日全都拉出去喂狗!”

  众人吓得再次哆嗦了一下,终于还是有人忍不住了:

  “回老爷,九公子,他近日看上了一个小子。”

  刘全海听着这话,一口老血差点吐出来。

  若是说他看上了姑娘,也便罢了。他竟然看上了小子,这狗东西什么时候染上了龙阳之好了?

  不过现在还不是发脾气的时候,刘全海抑制住自己想要杀人的冲动,冷声问:

  “那人姓甚名谁?是个什么人物?”

  既然再不敢耍花招,赶忙如实说道:

  “那人名叫楚云香,家住城西,是万香楼的伙计。”

  “万香楼?”

  刘全海眉头一皱,还以为这又是什么青楼一类的腌臜地儿。

  “这万香楼是个什么来头背后的东家是谁?九公子可是跟什么人起了冲突?”

  刘全海一面觉得羞耻,一面又不得不问个清楚明白。

  他一生堂堂正正,从不沾染这些烟花之地,这也是听说过那些青楼里的客人为了争风吃醋大打出手的事情。

  “好像……没起什么冲突。”

  小厮们仔细想了又想,如今,老爷刚升任兵部尚书,满京城的人正是巴结的时候,九公子最近过的可自在了,哪里会有什么人来找麻烦?

  “对了,那万香是王记的产业,据说背后的东家是摄政王妃。”

  小厮冷不丁的一句话,让刚放下心的刘全海猛的又提了起来。

  王妃!

  王记!

  他再怎么不通俗物,却也知道王记的存在。

  旁人或许不知,可官场上同王爷打过交道的人,哪个不知这冷面王爷最是护短。

  他对王妃如此深情,真要得罪了王爷,这小子可难有命在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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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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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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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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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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