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煦立即猜中了是谁,眼里转而放出了光来:
“朕怎么就没想到他呢!嗨!这户部的事儿,还真是非他莫属了!”
这么能钻营的一个人,短短时间就把王小豆的生意做的有声有色的,哪怕没了鲁豁这样重要的存在,他也丝毫没感到压力,除了他,还真是想不到更合适的人了。
“不过……皇婶未必会放人啊……”
一想到这,秦煦的眼睛便暗了下来,把这个人要走,可不等于釜底抽薪,王小豆的生意如今可全都指望着他呢。
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不由落到了王康德身上。
哪知,王康德眼观鼻鼻观心就像是没听到一般,完全事不关己的样子。
这可把秦煦气坏了,偏偏又不能发作:
“唉……那今日就先到这里吧,朕去看看皇婶。”
说着,率先站起来走了出去。
其余众人赶忙起身相送,隔着老远还踮着脚看。
“诶,大哥,你说皇上能说动姑娘吗?”
吕六勾着鲁豁的肩膀,脖子伸的长长的,真恨不得跟过去才好。
“好奇啊?那你去看看?”
鲁豁肩膀一歪将人掀了下来,吕六踉跄一下险些摔在地上,尴尬的挠了挠头,嘿嘿笑着:
“呵呵呵……我可不敢……要我说啊,说不定皇上一要咱们姑娘就把人给了,你看咱们几个,不都是姑娘送给皇上的?”
“行了行了,别在这瞎想了,回家睡觉去!你家汀兰一会儿该等急了!”
鲁豁见他越说越没边,推着他就往外走。
“嘿嘿……是得回去了,汀兰月份大了,夜里睡觉不踏实呢……”
众人见他这般模样不由都会心的笑了起来,不需要多留,一个个便辞别了王康德各回各家去。琇書蛧
只有马大虎神色晦暗不明,迟迟不曾离开。
“马大人,有什么话不防明说。”
王康德见他如此,心里便猜到了什么。
只从她进了国公府开始,看向王小豆的视线便透着不寻常,都是这个阶段过来的,王康德又哪里看不出他的心思来?
只是……
马大虎被看穿了心思顿时有些不自在,连手脚都不知道要怎么放了。
王康德心里叹息一声,干脆直接点,让人死了心吧。
“听小豆说在猪脚口时马大人没少帮忙,我这里还没来得及道声谢……”
“不不不……举手之劳,国公爷不必如此客气。”
“呵呵……今日马大人能够进京,小豆日后又多了一个人照应,哪怕是进了王府,也不怕被人欺负了去!”
马大虎神色一僵,进王府……对啊,她这样的人,除了王爷,怕这世间再没人能看得上了。
是他痴心妄想了……
好在还没说出口,一切都还来得及。
马大虎唇角勾起一抹牵强的笑意,朝着王康德拱了拱手:
“日后怕是还要劳烦王国公照应,告辞!”
说完,转身潇洒的离开。
而此刻王小豆的院门外,秦煦徘徊了半天,始终没有勇气叫开院门。
“小姐,皇上他在外面。”
“嗯?怎么不进来?”
软榻上,王小豆正就着昏黄的烛光看医书,听到彩旗的话忙放下手中的医书,起身就往外走。
“主子,外面凉!”
彩旗忙拿了一件披风赶上去,帮王小豆仔仔细细披在身上整理好,主仆二人才往外走去。
院门吱呀一声被人打开,秦煦一愣,回头草看见王小豆面带微笑的站在那里。
她穿了一声月白色中衣,外面虽系着大红的斗篷,还是遮不住她已经明显凸起的腹部。
秦煦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那里,转而又不自然的挪开了视线。
虽说王小豆这样一身中衣的样子他从前没少见,可如今到底是不同了。
“傻愣在这里干什么呢?怎么也不进去?”
王小豆并没有看出他的不寻常来,依旧只当是当年那个半夜噩梦醒来,缠着她要同她睡的小团子。
“咳……外面冷,皇婶还是先回屋里去,煦儿慢慢同您说。”
“也好,这倒春寒还挺厉害的,看你小脸都冻白了。”
王小豆边说着边率先转身走了进去,这在秦煦年前早已没人敢这样,哪怕是秦明也是极为避讳的。
可王小豆始终没有这样的“觉悟”,似乎在她眼里,面前这个并不是什么天子,就只是一个小孩子而已。
偏偏秦煦很喜欢这种感觉,如今只有在她面前,他才能彻底放松下来。
进了屋,屋里燃着上好的银霜炭,比外面暖和了不少。
秦煦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来,仔细打量着王小豆的房间。
这里同山庄不同,没有那么多稀奇古怪的家具摆设,一切都中规中矩透着一股古老的气息。
王小豆依旧歪在那张软榻上,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笑看着秦煦:
“有什么事,尽管说吧。”
彩旗奉上一杯茶,便主动退出了门去。
“婶娘,你这里就只有彩旗一个人吗?怎么如此冷清?”
秦煦有些不解,这诺大的国公府,不至于连个人手都不够。
王小豆眼中的光彩消失了一瞬,转而笑了笑:
“我这人爱清净,就这样挺好的,人多了乱的慌。”
秦煦看出她脸上一闪而过的忧伤,顿时感到自己说错了话。
婶娘向来是个重情的人,那日国公府被围,听说府上的丫头全都死了,只剩下了白芷一个。
想必婶娘院子里那些,也都遭了难。
这才是她不想再用人的真正原因吧?
不愿再揭她的伤疤,秦煦赶忙换了话题:
“婶娘,近日煦儿有一事头疼的很,想请婶娘帮煦儿解惑。”
王小豆闻言放下手上刚拿起的医书,抬头认真的审视着他。
被她这么看着,秦煦莫名觉得心虚起来。
好在王小豆很快就挪开了目光,否则秦煦还真是要丢盔弃甲了。
“能让你烦恼的定然是朝堂上的事,煦儿去找父亲便是,想来父亲能为你解惑,再不济还有石长生呢!那个家伙啊……精明着呢!”
“咳……煦儿,已经找过了,此事还是得婶娘帮忙才行。”
“嗯?”
王小豆彻底傻眼了:
“这朝堂之事,我能帮得上什么忙?”
秦煦也不再怪外抹角,直接坦白:
“如今朝堂之上,工部和户部都是两王的人,眼下是不能用了,只是一时没有合适的人可用。”
“工部倒还好说,鲁大人堪当大用,就是这户部……这么重要的位置,一定要在我们自己人手上才行。所以……”
“所以,你是跟我来要人了?”
王小豆一语道破机关,秦煦怔了片刻,随即嬉皮笑脸道:
“还是婶娘聪明,一下子就能看出来煦儿想做什么,还请婶娘帮帮煦儿吧……”
“打住!多大的孩子了,还撒娇?”
王小豆嗔怪的看了他一眼,唇角却是忍不住扬起一抹宠溺的弧度:
“你是想把小六子要走吧?”
“多谢婶娘!”
“别!别着急谢,我又没说要给你。”
听了这话,刚站起身,脸上笑得一朵花似的秦煦,小脸立即垮了下来:
“婶娘……”
“他不合适。”
不理会他的撒娇卖萌,王小豆直接了当的拒绝了他。
瞬间,秦煦一张小脸变得皱巴巴的,满脸不乐意。
“倒不是婶娘舍不得,煦儿,你想过没有,小六子他如今是王记掌柜,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鲁豁倒也罢了。他从前隐在暗处,没人知道他的身份,后来也是从工部底层做起的。”
“现在你突然让小六子做户部尚书,知道的是皇上重才,不知道的还当皇上您是儿戏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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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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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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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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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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