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菖蒲坐在病榻前为石长生诊脉,许久他才长长叹了口气。

  “刘大夫,怎么样?”

  张巧云和石庞之都紧紧盯着刘昌蒲,焦急地等待着他的宣判。

  张父虽始终没有靠近,一双眼睛却从没离开过石长生半分。

  “有些麻烦……”

  王小豆听了这话心已凉了半截,师父说麻烦,那就是真的麻烦了。

  哪知张巧云听这话竟高兴地流下泪来。

  “太好了,长生你听到了吗?”

  再看石长生,惨白的脸上隐隐带着笑意,眼里含着的希望更浓了。

  “刘大夫,您这么说就一定是很有希望。求求您救救长生!”

  张巧云“扑通”一声朝着刘菖蒲跪了下来,哀凄的恳求着。

  原来如此……

  王小豆这才明白刘菖蒲简单的一句话给这家人带来了多大的希望。

  这是经过了多少的打击,才能在听到这样的话时还高兴成这样子?

  “未必能行,倒是可以试一试。”

  刘菖蒲虽没说一定能救,却还是给了张家人莫大的希望。

  “小豆,你过来。”

  看着刘菖蒲从病榻前站起身,王小豆不由愣了,师父怎么这个时候还想着试她的医术?

  “师父……”

  王小豆一脸为难,万一她一针扎下去把人扎死了,她可怎么对得起村长爷爷?

  刘菖蒲白了她一眼:

  “让你来你就来,要不这人我不救了!”

  “不不不,我来……我来。”

  王小豆吓得赶忙坐了过去,心里却在嘀咕师父的脾气什么时候这般古怪了?人命岂是儿戏?

  张巧云不放心的看了看王小豆。

  “刘大夫,这……”

  “怎么?不肯让我们治了?”

  “不……不是……小豆她……是不是太年轻了些?”

  “你们自己拿主意吧,要治就只能是她治。”

  刘菖蒲没有给丝毫转寰的余地,张家人一时犯了难。

  张巧云看了看病榻上的石长生,又看了看满面愁苦的父亲。

  身旁的儿子也眼巴巴的等着她做决定。

  她一时感到身上的担子空前重了起来。

  原来没希望犯愁,现在有了希望竟也犯愁。

  咬了咬牙,张巧云终是妥协了。

  “长生,你一定要挺住!”

  王小豆一阵无语,这怎么说的?像是自己在给人上刑似的。

  不过话说回来,她自己也实在是没把握啊!

  “别磨蹭,你用我这套针。”

  刘菖蒲甩过来一个针套,王小豆眼睛一亮,师父的这套金针她可是眼馋许久了。

  这金针的手艺一看就不是寻常匠人能够做出来的。

  很多次她想要拿过来仔细看看师父都不肯,这次竟然舍得让她用了。

  王小豆接在手上小心翼翼地取出一根金针。按刘菖蒲的指示,手指针落一针扎了下去。

  张巧云的一颗心,紧跟着悬了起来。

  见扎了这一针石长生并没有什么反应,她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眼看着王小豆又取出一根金针来,她的心随之再次高高悬了起来。琇書蛧

  如此数翻,当张巧云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喘不过来气时,王小豆终于停了下来。

  张巧云的一颗心慢慢放了下来,然而,还没落地便又腾地跳了起来。

  因为石长生晕过去了……

  “长生!”

  张巧云大喊一声就要扑过去,陆明一把将她拦下来。

  “爹!”

  石庞之哭叫着也要冲上去,陆明伸出另一只手将人滴溜起来。

  “放开我女儿!”

  眼看着张父就要冲过来,王小豆赶忙解释:

  “那个……婶娘、庞之,你们别急。长生叔是因为身子太弱受不住针才晕过去的。”

  “放心吧,他呼吸平稳,没什么大事的。”

  王小豆抹了把额头的汗水,她自己也吓个半死好不好?

  “瞅你那出息!”

  刘菖蒲白了她一眼,上前为石长生把脉。

  张巧云听了这话停止了哭声,抽抽搭搭的看着病榻上的石长生。

  刘菖蒲仔细把了脉,这才站起了身。

  “有没有用现在还没有定论,我给他开个方子,你们先让他吃着,明日我再来看情况。”

  “这……”

  石长生没有醒过来,张巧云悬着的一颗心,始终无法放下来。

  王小豆知道她的顾虑,温声安慰她:

  “婶娘,我师父年纪大了不好一直在这里守着。”

  “你放心,我们都是猪脚口的人,跟长生叔又无冤无仇,不可能害了长生叔的。”

  “小豆,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张巧云脸红的想要解释什么,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放心吧婶娘,我们明天一早准过来!”

  家里还在建房子,只有二丫跟李三娘在家里守着,他们也不能在这里浪费时间。

  眼看着天色不早,三人告辞出了张家。

  马车上,王小豆看着闭眼休息的刘菖蒲,张了张嘴。

  犹豫再三还是没有问出口。

  “有话快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了?”

  您老人家才婆婆妈妈的呢……

  王小豆心里嘀咕了一句,嘴上却不忘了讨好。

  “嘻嘻,还是师傅您老人家厉害,闭着眼都能知道小豆在想什么。”

  “少拍马屁,有话快说。”

  “师父,长生叔究竟生的什么病呀?”

  刘菖蒲脸色随即阴沉下来。

  “他这哪里是生病,分明是中了蛊……”

  “中蛊?!”

  王小豆大吃一惊:“长生叔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书生,谁会在他身上下蛊?”

  “这蛊虫在他身体里已经有些年头了,现在要查恐怕也不容易。”

  “那您刚刚让我给他施针……”

  王小豆仍有疑惑,按说这种情况下为了保险起见刘菖蒲该自己上的呀。

  她当然不会觉得自己的医术比刘菖蒲还要更胜一筹。

  “因为这蛊虫喜阴,我一个大老爷们儿自然治不住它!”

  刘菖蒲似是看透了她的心思,不由出生解释。

  王小豆一阵愕然,还有这种事情?

  “喜阴?莫非这事儿跟女色还有些关联?”

  听了这话,刘菖蒲的脸色顿时有些尴尬。

  虽说是自己的徒弟,毕竟还是一个小丫头,他怎么张得开口跟她谈论这种话题?

  “师父,这蛊虫不会是张巧云中的吧?”

  王小豆心中突然生出一个大胆的猜测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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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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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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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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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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