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长叹口气,供认了自己的犯罪事实。
达的家境很穷,但他不甘于现状,心里就突然生了歹意,想去大干一票,发一笔横财,然后让自己过段舒服的日子。
所以他去买了一柄刀。
那天,他无意间看到铃回来,而且还听到了铃的包裹里,发出了一阵‘叮铃叮铃’秦半两的撞击声,顿时上了心。
看着街上没人,就直接对铃下手了。m.χIùmЬ.CǒM
结果铃一直反抗,他怕引起其他人注意,直接就抽刀捅了铃,但没曾想铃竟然一下没了动弹,他被吓住了,直接抓着包就跑了,以至于把刀留在了现场。
回去后,他越想越怕,就想把刀鞘也给处理了。
他刻意走了大老远,就是想悄无声息的把刀鞘给扔掉,结果正好撞见‘仆’从田地里回来,聊了几句,仆却是看到了这个刀鞘,他当即就改了主意,把刀鞘送给了仆。
后面。
乡里说铃被抢了。
他也跟着其他乡邻跑过去看了,然后在一旁意外发现了从铃身上掉落的荆券,他当即就心生一计,想用这个来误导审案的狱吏,所以就悄悄把荆券拿走了。
......
达把所有事情都交代了。
听完。
秦落衡微微额首,随即脸色一沉。
喝道:
“行刑!”
达闻言一怔,急声道:
“我已经全招了。”
“为什么还要受刑啊?”
秦落衡道:
“晚了!”
“爰书已下,自当履行。”
在达的求饶声中,阆和奋已经拿着夹棍,朝达走了过去,随后大堂内响起一阵凄厉的惨叫声。
随后秦落衡问道:
“达,既然你已经认罪,可以把你抢劫铃的钱财交出来了。”
听到秦落衡的话,达颤巍着身子道:“你不是都已经知道荆券在哪了吗?钱你应该也知道了,何必问我?”
“我不知道荆券在哪。”秦落衡笑了笑,从地上拾起那枚‘荆券’,笑着道:“你如果说真的是这个,那我可以给你说,这不是你藏起来的荆券。”
“这是一枚假的!”
达闻言一愣。
他猛的起身,把秦落衡手上的荆券抢了过去,再次仔细看了起来,边看边嘟囔道:
“假的?”
“不可能。”
“这就是真的。”
“我藏起来的那枚跟这一模一样。”
“这绝对是真的!”
原本众人都以为案子已经破了,但听到两人的对话,众人又都把目光看了过来,眼中闪过一抹惊疑。
“这就是假的。”秦落衡道。
这时。
狱曹狎走了上来。
他拿过达手中的荆条,仔细看了起来,在看了几眼之后,也是笑了起来,说道:
“这的确是假的。”
“不过跟真的荆券很像。”
“这上面的刻齿写的是‘券百一十尺,尺百八十钱,钱千九百八十’,粗看的确是对的,但若是算一下,却是能立马判断出这是一枚假的荆券,因为上面的数额不对。”
“百一十尺,尺百八十钱,得出的是钱一万九千八百。”
“而铃被抢的只有钱一千九百八十。”
“差了整整十倍!”
“秦史子,这荆券是怎么回事?”
秦落衡作揖道:
“回上吏。”
“通过整日的调查,我已经断定了罪犯是达,只不过缺少最后定罪的证据,因为博戏的缘故,今天必须结案,而想要结案,就必须找到最后能定达罪行的证据。”
“这样的证据最直接的是赃物!”
“不过,达是一个很谨慎的人,他连自己的妻女都信不过,更不会把自己抢劫来的钱财告知其他人,所以想直接找到铃被抢劫的钱财基本不可行,那就只能在人证物证方面下功夫。”
“但我们三人的时间只有一天。”
“想在一天之内做到让达辩无可辩,基本做不到,所以那时我们三人面对的近乎是一个死局。”
“好在达给了我们另外的机会。”
“他拿走了荆券。”
“这个荆券对破案其实没用,但若是能在达的住处找到荆券,却是能够让达辩无可辩,只能认罪。”
“所以我让奋去问了达的妻萍一些消息。”
“达没读过书。”
“他也没有学过算术,因而根本看不出荆券的问题,所以我就心生一计,想诈一下他,用一枚假的代替真的,结果,达果然中计,最后自己主动把一切都招了。”
狱曹狎眉头一皱道:“这岂不是说明,你在对达动刑前,其实并不能给出十足的证据,证明达就是罪犯?!”
秦落衡诚实的点了点头。
说道:
“我其实是在赌。”
“我在赌达受刑之前,一定会认罪。”
“达之所以能认罪,还有郑安的功劳,若不是他当着众人的面受了一次刑,不然达恐怕会认为我不敢动他,他若真死不认罪,我到时还真不好收场。”
“也正是有了郑安,达因为害怕受刑,才乖乖认了罪。”
“而我也赌赢了!”
狱曹狎目光凝重的看了秦落衡一眼,若有所思道:“所以在达没交代完一切罪行前,你都没有直接对其行刑,不是因为你不想动,而是你的证据不支持动刑。”
“律法也不支持。”
“是的。”秦落衡苦笑着点头。
狱曹狎深深的看了秦落衡一眼,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道:
“下不为例。”
随即。
他看向达。
问道:
“你现在知道这荆券为何是假的了吧。”
“你可要乞鞫?”
达双手撑地,用力的摇头。
“不乞鞫了。”
“我服了。”
“我心服口服,甘心认栽。”
“我达一直认为自己很聪明,但见到这位上吏,我才知道,自己原来就是井底之蛙,我对这个判罚没有任何意见。”
“我认罪!”
狱曹狎微微额首,继续道:“现在可以把你抢来的钱放在那说出来了吧?”
达不断磕头。
把藏钱的地方老实的说了出来。
很快。
就有几名隶臣根据达说的线索前去旬乡寻找,没多久,这几名隶臣就回来,带着满满当当的秦半两。
一千九百八十钱。
一文不少。
还有那枚真的荆券。
看到一真一假两枚荆券就这么摆在自己眼前,达这才彻底服气,满脸失魂落魄。
看到这分文不少的钱财,秦落衡也不由在心中叹道:
“抢来了又不敢用,还每天提心吊胆。”
“这是何苦呢?”
随着被抢劫来的钱财物归原主,这一起‘盗窃伤人案’,也以达被判‘黥劓为城旦’而结案。
不过。
案子结了,还有事没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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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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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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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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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秀书网为你提供最快的修道十年,出门已是到了强秦秦落衡更新,第九十四章 结案!真假荆券!免费阅读。https://www.xiumb9.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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