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说,这个绿眼睛小帅哥——真的是“小”小年纪。
别看他估计都有一米八的高度了,今年才十五岁,而且还是典型的叛逆期,因为想要追求演艺梦想,而跟着朋友离家出走到巴黎碰运气。
可惜的是,这世界上就连亲密如至亲夫妻都是会出现贫贱夫妻百事哀的无奈,那就更别说是好朋友了。
听他用带着点沉闷的声音说着自己被朋友出卖的事情,苏韵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地聆听着,完美地充当了一个心情垃圾桶。
顺带的,也好好欣赏一下这个名叫“吉姆·罗斯·斯图尔特”的意呆利小帅哥的外形:他是真的是西方式五官里少有的小仙男风格,要是以后有什么死得早的白月光角色要找人的话,绝对是上佳首选……
而且看起来,有点像后世一个花名为“甜茶”的新生代男演员——当然了,按照年代严格判定的话,是甜茶像他才对。
不过,甜茶的外形相较眼前的吉姆,是更偏向幼态化和美式的粗粝自然;而吉姆则是典型的欧式含蓄精致以及更有青年风格的味道。
简单点来说,就是甜茶是年下的弟弟款,而吉姆是正在从青涩向成熟过度的哥哥款。
苏韵正在打量对方的时候,坐在她正对面的吉姆,也是在一边吃东西之余,一边悄然用眼角余光打量着她。
“你看起来……有点眼熟。”吉姆小声呢喃道。
“也许你没看错,你可能见过我也不一定。”虽然赵氏的戏院多数集中在香江、东南亚以及北美,但是欧洲这边也是有部分合作渠道可以发行影碟,说不定吉姆就曾经看过她的电影。
“不可能的,你比电影里的那个女演员美丽很多。”吉姆十分确认地说,“我是比较喜欢文艺片的,而文艺片的女主角多数都不会选择常规审美里的漂亮类型,就例如我看过的那部《天台邮差》,里面的女主角演技很不错,但是外形上和你有一定的差别——而且你和她的眼睛颜色完全不一样。”
苏韵沉默了一阵,最后便是轻笑了一声:“嗯,你说得对。”
吉姆少年虽然看着文艺范,不过一旦说起话来倒还是挺活络的,而且他在对很多文学巨著都有着了解的同时,又不鄙视苏韵这个典型的理工科思维的工作狂魔,反而是从最简单的开始循序渐进,带着苏韵了解了不少东西。
两人开心聊了一晚上之后,苏韵又送他到了一家酒店,给他定了个单人房。
面对吉姆的疑惑,苏韵笑道:“每个人都有不好过的时候,我们华夏有句话叫做‘相逢即是有缘’,这也算是我答谢你先前的讲解吧。”
好说歹说把无家可归的少年哄好了,苏韵这又另外开了一个房间:虽然之前是和渣兰说好了做“试验”的,但目前情况有变,没能把这一切弄清楚之前,她暂时不要回渣兰那个满是狗子的家里了。
第二天,没等苏韵主动找过去,吉姆就已经在外头敲门,邀请她出去吃午餐。
“你哪里来的钱?”苏韵奇怪地问。
“我去找了我的朋友,他们把房间退租准备跑路,于是我要回了一部分我之前帮他们付的房租。”今天一大早他回贫民窟的房子打听消息,结果正正碰到坑了他的朋友两兄弟准备跑路。
当初他身上带了不少钱才离家出走的,来到巴黎后,就很是傻白甜地帮朋友哥哥交了积累欠下的几个月租金,那时只觉是有求于人而且又是朋友哥哥所以不计较——如今大家撕破脸各自飞了,自然是要拿回来。
听闻苏韵是来这里度假的,觉得自己需要报答苏韵之前的帮助的吉姆,便主动作了“导游”:虽然他也是第一次来巴黎,但是他已经在这里呆了两个多月,怎么也要比初来乍到的苏韵熟悉这里。
两人在几天之内走遍了巴黎的名胜古迹和风景区,这一路走来,心情也仿佛随着这些历史沉淀和自然生机而开阔起了不少。
坐在一处郊外草地野餐时,吉姆忽然问了一句:“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先前的度假理由在这些天的相处里已经出现了不对劲之处,自觉把自己的一切消息都说了出来的吉姆,就开始想要知道这个新朋友的更多资料。
“准确来说,我是来这里散心的,因为有些事情我想不明白。”苏韵看着遥远处的天际线,草地的碧绿与天空的湛蓝交相辉映,明明是饱和度极高的色彩搭配,却因为这股自然的生机勃勃,而让人感到整个人的心情似乎也要随着这样的画面而旷达明朗起来。
得到了苏韵的坦白,吉姆顿时也放松了不少,干脆就是直接躺倒在草地上,望着蓝天白云的变幻,轻声说出了自己打算回家的想法。
“你不追求你的演艺梦想了吗?”苏韵侧眸看向他。
“当然是追求的,但是经历过这一次,我明白到不能打没准备的仗,所以我打算回家和父母好好说清楚,让他们支持我……”吉姆絮絮叨叨地解释道,“等着看吧,我以后一定会成为一名出色的演员的!”
“对了,你外形条件也是不输于我的,那你想不想拍电影?”
苏韵看了看天空:“其实吧,我已经在拍电影了。”
“哦……那以后一定会有机会的,不用担心,你的条件非常好。”以为苏韵和自己一样也是苦熬中的小龙套,吉姆连忙补充了一句。
“那我们约定好了,以后在银幕里再见。”苏韵微微一笑。
然而偏偏就是这样清淡的微笑,看得吉姆有点晃神:眼前人的容貌实在是太过得天独厚,即使根本都不用说看着人微笑,仅是静静地待在一旁,就已经足以成为一番极其完美生动的风景。
而当她看着你露出笑容的时候,笑容便更胜此刻天气的明艳亮丽。
明媚春日的阳光里,十五岁的少年略微垂下了眼眸,掩去了眼中复杂晦涩的绿意:有时候,相遇就是这般奇妙,即使是明白往后双方难以再次相见,也会为那一瞬间的心动意转,而留恋多年。
当然,这对于一个已经决定好下一步的少年来说,这一次的意外相遇,最终就只是一场没有结局的邂逅。
后来回到家里之后,在巴黎里历经了一场成长劫难的吉姆,又重新翻出了他之前一直很喜欢的《天台邮差》,放入影碟机里看了起来。
最开始,他是被碟片的包装吸引:封面是黄昏落日里犹然带着希望的奔跑,而封底却是幽蓝夜色下无处可逃的静坐,而电影剧情也是别有一番滋味,几条线的交错造就了故事里的每个人都在努力,却每个人都没有好结果的结局。
毕竟是思维极度活跃的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年岁,这种将所有努力在最后统统付之一炬的剧情,对于这个年纪的文艺少年来说,简直就是绝杀。
不过,在巴黎回来之后,褪去了昔日安稳生活所带来的矫情,又亲身经历了一番底层生活之后,吉姆再次看这个故事的感受,就完全和从前不一样了。
他这一次,看到的不再是错综复杂的阴谋、难以避免的背叛以及无法说出口的爱情;相反,那些他以前从来没有注意到的地方,在如今看来,每一帧都透露着敲骨吸髓的无声的残忍。
贫穷、落后、挣扎,对于劫难到来时的消极与积极的回应,以及宿命般的轮回……他的目光已经不拘泥于表面的人物命途,而是更加深入地明悟到了在时代与社会形态推动下,人只能无奈地被推着走的困局。
你眼中的地狱,可能是某些人的天堂。
海报上那一句话的真正含义,亦是直到他亲身亲眼经历过、看到过,方才明白到这个故事的可怕之处和深刻寓意。
再次看完这一部电影,把碟片从影碟机里拿出来的时候,吉姆不知道怎么的,忽然又想起了电影里女主角那双蕴含着复杂情感的眼眸。
明明两个人如此的不同,可他却不知为何,在观影的途中,总是把这部电影的女主角代入在巴黎里认识的那位美丽女郎。
可是两人明明有着那么大的差别,特别是眼瞳的颜色最是明显:电影女主角是很典型的华夏人棕黑色眼睛,而巴黎邂逅的美丽女郎却是拥有着一双堪比伊丽莎白·泰勒的惊艳紫眸……
“你在想什么?”他的父亲吉雅科莫推门进来,看到自己这个看起来总是很忧郁孤僻的孩子又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忍不住出口轻声问了一句。
“哦……我只是在想,电影的化妆真的很神奇,那么逼真的烧伤疤痕也能做出来……”吉姆有些恍惚地回应道。
“现在的技术已经很发达了,而且电影作为光与影的艺术,其实也是经常能利用人们的错觉来造就光影的奇迹。”吉雅科莫轻笑一声,“当然,除去演职人员的奇思妙想,相关技术的进步也是十分伟大——例如华夏香江有一位女士叫做玛丽·苏的,她和强生一起研究出了一种有色隐形眼镜,能改变人眼瞳的颜色。”琇書網
“能改变人眼瞳的颜色?!”吉姆一愣。
“是的,其实这项发明除了对病人有用之外,对于东方演员来说并没有很大的帮助,相反的,这对于我们西方的演员很有帮助。”吉雅科莫回忆道,“很多时候,竞争一些知名文学巨著的改编电影角色时,经常会出现因为眼瞳颜色和书中描述不合而被委婉劝退的事情,例如我的一个老朋友阿兰·德龙,他之前试镜《阿拉伯的劳伦斯》已经成功了,最后就是因为眼睛颜色的问题被换掉——《阿拉伯的劳伦斯》后来全球大爆的,多么可惜……”
“你怎么了?”看到吉姆的脸色有异,作为父亲的吉雅科莫关心地问。
“没什么……只是好像忽然想明白了一些事情。”吉姆摇摇头,强自露出一个微笑表示自己没事。
眼看父亲要往楼梯那边走,吉姆想了想,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道:“爸爸,您知不知道一位叫做‘玛丽’的年轻女演员?她有着一双紫色的漂亮眼睛……”
“你不是在看她的电影吗?”吉雅科莫奇怪地回头看了他一眼,又道,“而且,她和我之前说的朋友阿兰·德龙也是朋友,当初你离家出走去巴黎的时候,我就是拜托了德龙先生帮的忙,让他请在巴黎度假的玛丽·苏小姐去开解你的……”
“你们是同龄人,而且苏小姐除了是一位演员之外,更是一位十分优秀的新晋导演。”
“我知道你很喜欢看她那部《天台邮差》,所以特意托关系让她和你认识的……”虽然好像玛丽苏没能看上自己儿子,把他带到好莱坞闯荡,不过吉雅科莫也是不算意外:吉姆素来都是喜欢文艺片的,而玛丽苏的作品却是多以商业片为主,风格并不是很相合。
而他之所以还是会把儿子送到玛丽苏眼前溜溜的原因,还是玛丽苏喜欢捧颜值高的新人的传闻,而目前无论是欧洲影坛还是好莱坞还是其它处,男演员的年龄越小,机会也越小。
儿子想要追梦,作为父亲的,便也只能是奋力推一把——结局是如他所愿还是其他,那就看他的造化了。
很遗憾,儿子这次的结局是没能如愿,于是只能是选择回家。
看吉姆那个恍惚的模样,吉雅科莫便又劝说了几句:“不用担心,本来在这个圈子里新人就是难出头,你还年轻,我和你妈妈也不会再像以前那样阻止你对演戏的兴趣,会支持你学习这些方面的技艺……”
“等以后你再成长一点,技艺也达到了要求的时候,一定能寻到演戏的机会的……”
“嗯,我明白了。”吉姆用力地应了一声,倒是把吉雅科莫小小吓了一跳:什么时候,他这个性情古怪的儿子这么好说话了?
“因为我和一个人约好了,以后会在银幕上再见。”看出父亲的眼神内容,吉姆扬起了嘴角。
此刻的他却是未能想到,两人的下一次见面,并非是在银幕之上,而是在剧组之中。
随着表演经历的日渐丰富,稍微算是打出了些许名堂的吉姆,在某一天里,忽然就接到了来自华夏的邀请。
不过,应邀来到华夏神州大陆拍摄一部大型古装奇幻神话电影《九州往事》的吉姆,在看到坐在导演椅的故人之后,无疑是出现了一瞬的恍惚。
倒是苏韵落落大方地站了起来,友好地朝他伸出了手:“欢迎你,罗马的扮演者,我是华夏的拟人角色‘钟瑶’。”
“而邀请你出演的这个故事,是《九州往事》系列的第一部,副标题是:丝路旧梦。”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2-01-1823:59:08~2022-01-1923:58:3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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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搞小剧场:
《九州往事》系列“经典”影评——
第一部送走罗马,
第二部熬死苏联,
第三部……阿美你小心点(* ̄︶ ̄)y
瑶姬再努力一把,这就又是新篇的《我的三个死鬼前夫》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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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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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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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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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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