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纳托利正准备要推开车门下去,就听到一声怒气冲冲的吼声,“该死的,这帮狗杂碎们!”
就看到苏菲亚大婶,手持RPG—7火箭筒,站着对着自家房子内轰了一炮!
妈的,屋顶都给你炸没了。
高军额头有点虚汗,僵硬的将脖子转过来看着阿纳托利,“苏菲亚大婶…打的挺准。”
“她曾经在高射机枪部队服役,你看过《这里的黎明静悄悄》吗?就是在她的部队取景的。”
苏联曾经有八十万的女兵,这个数量在全世界也是无可厚非的第一,会打个RPG怎么了?
犯法吗?
阿纳托利推开车门,气势汹汹的走过去,大声咆哮着,那装甲侦察车上的索普被揪着耳朵硬生生拉下来。
“伟大的苏联战士不惧怕任何的挑战!”索普大声喊着,这让跟在后面的小弟伊里奇等人全都双眼放光,十分崇拜。
高军推开车门,左手挡着风,右手点上火,扣了下眉毛,走过去,拍了拍这辆BRDM两栖装甲侦察车,还蹲下来看了看,这轮胎有点老旧,也有点褪色,但整体来说还是很不错。
“不是说…”他闭上嘴,看了眼索普,对方使劲朝着他使眼色,千万不能让自家父亲知道,自己拿出来卖的。
“老板,我们再进去看看有没有活口?”巴尼克勒斯接过AKS-74U自动步枪问。
高军回头看了眼被打成狗样子的房屋,眼睑微微抽搐,撑着膝盖站起来,他有会亚洲蹲,有点摇晃,手指撑了下地面,“算了,我们先撤。”
“去哪里?”托尼科夫问。
高军目光看了下跟着索普来的其他小朋友,咧开嘴笑了,“先生们,你们谁欢迎我去做客呢?”
202营地,办公室中。
迭戈斯基靠在椅子上,眯着眼,出神。
嘟嘟嘟~
桌子上的座机发出声音,打破了他的沉思,眼神一聚焦,手里的香烟一抖,烟灰掉在裤子上,烫的他忙起身掸干净。
没好气的看了看香烟头,丢在地上,虽然烟灰缸就在桌子上,但还能有比这更方便的吗?
气冲冲的抓起电话,还没开口,对面的人就说了一通,迭戈斯基的表情瞬间难看,情绪很激动,“该死,没发现他?你们吃的是美国佬的大便吗?白痴!”
“将军,请你冷静。”对面男人沉声说,“我们比你更愤怒。”
迭戈斯基声音一卡,脸色涨红。
“我们派过去的人都死了,你现在联系他,试图从他嘴里问出他们在哪里,如果可以,让他再来找你。”
迭戈斯基都觉得在开玩笑,气笑了,“你觉得他会相信我吗?他已经怀疑我了!”
“这不是我们需要做的,我们要的就是他死。”男人闷声道,“希望你能配合我们。”说完就挂了电话。
听着话筒里的忙音。
迭戈斯基愤怒的将其砸在桌子上,抓起来重重的摔在地上,表示他的不满。
虽然生气,但还是将通讯员喊过来,派人出去查询高军等人的下落。
看着通讯员离开,迭戈斯基站在门口。
仿佛像是在为自己的背叛而道歉,“尤里,世界上总有一样东西要被另一样东西吃掉。”
……
“生活永远都是考验,你能用200美金找的婊子,别人也可以用201美金去干她。”坐在副驾驶的高军说,摇着头,“我们都是囚徒,所谓的生活秩序,只是脑海中的牢笼,让你看不清,只不过是巨大荒谬的机器中的一块小齿轮,谁都可以卡住,然后用力掐断。”
他边说着,边打开玻璃,将烟头丢出去。
“嘿,尤里,这里有孩子,我们得文明。”阿纳托利坐在后面抱着小儿子伊利奇说。
高军抬起头从后视镜看了眼他们。
背叛这种事情可是猜不出是谁的。
他是正经罪犯,不是心理学家。
“我们现在去哪里?真的去帕尔迪斯基海港基地?”
“还有比那更安全的地方吗?能让那些狗娘养的政客知道安排军队的只有挂在他们头顶的达摩斯克利之剑,这基地,可关乎到他们的利益。”
“你今天一点也不绅士,尤里先生。”
“抱歉,索普,不过,去他妈的绅士,我现在很狂躁。”
苏菲亚和阿纳托利互相看了眼,看到了眼神里的担忧,后者还小声的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被丈夫给按住了。
前面的侦察车按了下喇叭,提醒后车,这可没有尾灯,要是踩刹车,怕直接追尾。
这基地,还有站岗的。
保持了最基本的运营,这种低要求在苏联末期几乎已经是一种奢望了,战斗力急速降低,外强中干。
哨兵检查了下出入证,就挥手示意放行。
这個基地建在港口附近,空气中很潮湿,还有士兵牵着军犬巡逻,来来往往的人员很密集。
60年代成立的基地,到现在也走了30年,但看上去,却有行就将木的错觉。
“那地方是什么?”高军忽然指着远处高耸的建筑问。
“那是核反应堆。”索普当起了导游,兴致勃勃的说,“这有两处,不过不允许靠近,非法闯入,当场击毙,我们能活动的只是这片训练基地,尤里先生,你可不要有什么想法。”
为什么你说这话的时候,带着点蠢蠢欲动?
是想要让我有想法吗?
你太看得起我了,这玩意,我要是敢动,明天就能被发现溺死在浴缸里,而且还是自杀。
侦察车停在行政楼前,托尼科夫从圆形舱口爬出来,后面就跟着那名叫约瑟夫的小孩。
看看,官二代就是不一样。
额…
从车上摔下来的姿势都那么潇洒。
高军下车,就见到行政楼门口站着个女少校,身材那是凹凸有致,不过长着雀斑,年龄大约在20上下,约瑟夫看到她时,很害怕的缩到了托尼科夫后面,小声的喊,“姐姐。”
女少校眼神瞥过他,目光扫了眼众人,最后在高军身上留存,“尤里先生?”
来人家家里做客,自然得打电话通知一下。
当然,前提是让斯柯蒂斯先行一步,将原本打算送给迭戈斯基的林肯车转送到了这里。
最好的敲门砖,除了后台、就是金钱,第三才是学历,第四是能力。
“你好。”高军伸出手跟对方握了下。
“你可以叫我娜琳,扎沃茨克将军在等你,请跟我来。”她说着对旁边的军官吩咐两句,示意带着其他人去休息。
这拖家带口的…
看起来真狼狈。
不过,高军总不好将苏菲亚一家踢下车吧?
他可干不出这么没品的事情,他可是好好先生。
“约瑟夫,你的英语老师正在等你,你要去上课。”娜琳回头看着自家弟弟说。
对方刚要张嘴,她就很轻描淡写的说,“别逼我打你。”
小约瑟夫顿时就缩了缩头。
他还不敢反抗。
看样子,从小被打到大。
高军带着托尼科夫两人上楼,在楼梯上,目光时不时扫了眼娜琳的臀部,目光很快就收了回来,一路走来能看到办公室有人工作。
在走廊深处的办公室,见到了扎沃茨克,一个叼着烟斗的中年男人。
你以为你叼着烟斗就是慈父了?
你有可能是大力水手。
“将军。”娜琳很古板的敬礼。
扎沃茨克站在窗户边,转过头,温和的一笑,“辛苦你了,娜琳,能帮我倒杯咖啡吗?尤里先生,你需要点什么?”
高军听到对方那很随意的语气,心中一松,笑着说,“莪也咖啡吧。”
娜琳面无表情的点点头,走出去的时候,还顺带着关上门,高老板看了看托尼科夫两人,也示意他们去外面等会。
办公室里,就剩下他们两个人。
“请坐,我听说过你的名字…”
“你的白酒很不错。”
高军的脸皮多厚啊,他接下了这个赞美,并且说,“我知道这里需要大批的生活物资,我又准备了第一批10吨,接下来每个月能有超过10吨的量运抵塔林机场。”
扎沃茨克听到这话,深深的看着他,眼神里有点意味深长。
高军这坐下来就将自己的牌打出来,就是为了吸引对方,现在快节奏生活中,可没有多少人愿意跟你蓄事。
妓女和美国总统的时间是一样的。
都是24小时。
前者出来卖,后者也出来卖,一个为了钱,一个为了票,嘴里说着都是骗人的话。
成年人,谈什么,谈利益!
“除了酒水外,我们还会有棉衣、医用物资、各类轻工业产品,能够满足塔林甚至波罗的海其他国家的基本要求。”
扎沃茨克眼角的笑容都快流口水了。
“我知道,迭戈斯基可是靠着你赚了不少钱。”他笑着说,话锋一转,语气就变得有点暧昧,“不过,刚才他打了通内部电话,要求我们帮忙追查你。”
“这里面或许有什么误会吧。”
“我听说,他最近跟乌索扬有联系,他想要走他的路,然后调回到莫斯科。”扎沃茨克说。
“可我听说他想要退役。”高军道,但又耸了耸肩,一副很淡然的样子,“不过我理解,成年人的话就跟狗屎也没有什么区别,为了钱而放弃权力,这个世界里几乎人人都犯了这个错。金钱是萨拉索塔的巨无霸豪宅,保质期就只有十年,权力是古老的石砌建筑,能屹立数百年,他怎么会放弃呢?”
谁不想往上爬?
当你左边耳朵听到传言的时候,请将右边耳朵也竖起来,也许,你能听到不一样的话。xiumb.com
“你会帮他逮捕我吗?”
“当然不,我不喜欢黑社会。”扎沃茨克笑着说,换了个姿势,“你坐在这里,难道不是来找我解决麻烦的?”
高军一笑,他对这话是一点都不相信。
“和谐,与持久或永恒无关,而是不同的利益汇集在一起,我给你,你需要的,你给我,我需要的,仅此而已,迭戈斯基那边的麻烦我自己会去解决,这只是我们的小分歧。”
扎沃茨克看着他,高军还笑着眨了眨眼。
这时,娜琳端着咖啡敲门走了进来,放在茶几上。
“你需要什么?”扎沃茨克侧着身体问,他眼睛看着高军,像是在看他能说出什么过分的要求来,不过看他这架势,好像过分的也可以。
“苏联除了武器还有其他的吗?我听说,爱沙尼亚有两家航空公司破产?如果可以,我想要去看看,谢谢。”这后面的话是对着娜琳说的。
对方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
“航空公司的飞机可没办法装载导弹,我的仓库里还有几架武装直升机,我可以便宜卖给你,而且这里是海军基地,你不考虑一下军舰吗?在大海上可是有不少的利益。”
“我可买不起潜艇…”
这太看得起他了吧,就算是常规潜艇,都得超过上亿美金,你看高军像是这种身价的人吗?
就连墨西哥土豪,这潜艇还是自己做的,而且,大部分都是“粗制滥造”的,就搞点短途运输,也不敢在下水多深,生怕到时候把货给淹了,还得亏死。
这潜艇都不一定有货贵。
什么叫潜艇?对于很多人来说,能在水底下航行的就叫潜艇,就像二战时间的那种轻型航母一样,那屁玩意也配叫航母?
一发RPG应该都能打烂!不过,时代不同,纯属玩笑。
“那就鹳”级重型气垫船?满载排水量:298吨,装载能力为80吨,可装载4辆轻型坦克加上50名士兵,或2辆中型坦克加上200名士兵,或3辆装甲人员输送车加上100名士兵。”
“四挺30毫米/65(两对)AK630近防炮,每次安装六炮管弹药;射击速度3000发/分,射程2公里,对军舰来说也许困难,但欺负欺负渔民足够了,70节的行驶速度,足够在海面上跑赢百分之九十的船只。”
“本来基地有两艘,其中一艘我已经卖了,买家转手卖给了索马里人,听说中间赚了200万美金。”扎沃茨克这就有点夸张了,表情还很生动吗,要不是对面坐着的是个老油条,但凡是年轻人,都得被他给骗了。
吹牛逼,你也不能使劲吹呀。
高军都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索马里人用的起这玩意?
他们打算干什么?
跟蒙古海军开战吗?
军用气垫船的官方售价可不便宜,而且,特定目标比较稀少,不是很容易出手。
“暂时不是很需要,目前我需要这些武器。”高军从口袋里掏出写好的订单递过去。
RPG—7高居榜首。
“我在机场有10吨物资,如果你能搞到上面的,这些都属于你。”
“我没有理由说不。”扎沃茨克将订单放到桌子上,用烟灰缸压好,“我会全部搞定的,只要你需要。”
“谢谢,我差点以为我的货放在机场要滞销了。”
扎沃茨克开着玩笑,“你放心,在这里,没有一瓶白酒能够回去。”他转头问自己女儿,“食堂准备好了午餐吗?”
娜琳看了下手表点点头。
“尤里,走,我带你去尝一下潜艇基地的伙食。”
高军也很好奇,跟着他下楼,就看到有偶尔搭伴的军人朝着食堂走去,在不远就闻到了香味。
基地的伙食还算不错,最起码能有基本保证,还看到了红烧肉,虽然每个人只能分到一小碗。
应该只有两三块。
但这对于整体处于饥恶状态的社会面来说,已经很好了。
“嘿,伙计,今天为什么只有那么点?”
刚走进去,就听到咆哮声。
一名军官抓住打饭士兵的衣领,手里拿着一小杯的液体,后者被吓的脸色发白,“后勤部门从今天开始减少了酒类配给,军官一天只能领到30ML。”
“该死,我家的狗一天都要喝500ML!”军官气急败坏的骂道,还认为是炊事班偷吃了,掏出手枪,顶住对方的脑门,要求他将“克扣”的交出来。
那炊事兵吓得两股战战。
他去哪里找?
“契卡洛夫,放下枪,你要干什么!”扎沃茨克站在门口,很生气的大着嗓门喊,整个食堂都能听到他的声音,急匆匆的走过去,一把压下他的肩膀。
他在基地的威望还是有的,见到他,那持枪军官闷声松开了手,主要也没喝酒,喝酒了…呵呵,头给你打爆。
“将军,他贪污了我的酒。”
“没有,没有,后勤部门今天就拿到这么多。”炊事兵赶忙解释。
“这事情我是知道的,后勤部门给我打过电话。”扎沃茨克说,“接下来还要慢慢的断掉供给。”
这话让在食堂的所有人都一阵议论。
西方可以没有YLSL,苏联人不能没有酒啊!
看着逐渐群情激动的众人,扎沃茨克很冷静的举起手,朝着他们说,“不过你们放心,我已经联系到了一名酒厂商人,尤里先生,他将为我们提供的酒水。”
他说着就朝着身后的高军看了眼。
高老板这是一下子就被架在火上面烤起来了,苏联佬们虎视眈眈的看着他,如果给个他们不满意的答案,你猜会不会被撕碎?
扎沃茨克这是阳谋,就不怕高军不把东西卖给他了,好一招釜底抽薪。
高军看着对方,眼神一闪,你想玩?
那当然可以!
他走到一张空桌上,“先生们!扎沃茨克将军说的对,我来自中国,我们是血脉相连的达瓦里希,我们曾经一起战胜国那些企图统治世界的恶魔,我们战无不胜!”
“也许,你们现在遭受困难,但请相信,我永远会帮助你们,我带了很多物资过来,我愿意捐献500公斤的白酒以及1万个酒精罐头。”
这话一落,下面的苏联人就很激动的欢呼着。
高军像是被众星捧月着的人,他叉着腰,一脸笑容,“当然,我也知道,各位的困难,为了能够让每个人都能够品尝到,我跟扎沃茨克将军推出一项活动,1发任意子弹,可以换取5ml的白酒!”
简直是特么的…企业家呀。
一吨按照约比算,是1100升,大约是1100000毫升,一吨就能换22万发子弹。
这样看上去很多,可你想想看,你的弹夹里有10颗子弹,你没地方用,你会不会去换对自己有用的东西?
又不是一个人来承担,整个基地超过两千余人呢。
22万发子弹,我卖便宜点,50美分,11万美金…(尼古拉斯.凯奇笑容gip!)
最重要的是,卖了子弹,会不卖枪吗?
嘿嘿嘿…
你要拉我下河,我就拉你下海。
高军看着扎沃茨克,对方表情很僵硬,他也没想到对方竟然这么大胆。
“将军,是真的吗?”
“将军…”
面对士兵们的询问,扎沃茨克有点头大,如果是去年,他肯定会将高军拉下来,但今年局势又不一样,每天一个消息。
去年6.12日,最大的加盟国大毛可是已经开始说分家了,就连地契《国家宣言》都拿出来了,带头大哥都要跑了,这个组织留着干什么?
早点散伙,你回你的流沙河,我去找我的高小姐。
扎沃茨克不止一次被爱沙尼亚政府通知,要求关闭核反应堆,只不过他没办法签署就是了,后勤部门减少配给,也是因为当地政府已经懒得配合了。
你丫的,烂白菜,爱吃不吃,不吃滚!
也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
当然有很多人找上门来合作,可你知道,潜艇基地,卖潜艇?有几个人买得起?买得起潜艇的,都是国家层面的。
那帮高层面的玩家已经看出来了,毛熊要死了,都等着事后瓜分呢。
谁会在这个时候上门当冤大头?
死了,吃点绝户门,不好吗?
别把其他流氓想的太好,阿三哥申请加入小团体的时候,可没少吃亏,被他们几个人轮流玩来玩去,这个世界,利益才是永恒。
扎沃茨克硬挤着笑,“当然。”
食堂内内从军官到士兵,全都欢呼起来。
只要保持酒水供应,那一切都不是问题。
他们迫不及待的想要冲上来,将子弹解开放在桌子上。
“不要着急,先生们,下午两点后,会单独设立个办公室,到时候可以兑换。”高军忙不迭的安抚住他们,好说歹说,才让苏联佬闭上牢骚。
从桌子上下来时,这裤子都皱巴巴了。
“尤里先生,你这不太符合规矩。”扎沃茨克表情很严肃。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我们不能被固有的思想固定住,不是吗?”他压低声音,笑着说,“在这里,可没有多少时间了。”
扎沃茨克眼神闪烁,看着对方,脑子里飞速运转,他知道尤里这个人,但不知道他的背景,上次带来的一批货,让迭戈斯基吃饱了撑到了,莫斯科方面也有人脉搭上。
按照道理来说,他们会是很好的合作伙伴,但也不知道迭戈斯基脑子那根筋抽到了,竟然跟他闹掰了?
难道…
他嫌弃客户太多了?
这可让一直缩在潜艇训练基地的扎沃茨克占了个便宜,他可眼热的很。
你能想象吗?
在苏联末期时,最受欢迎的就是军火商,但苏联有超过四百万的军队,这里面一个师长都不一定能轮得到一个人,高层忙着做大规模贸易,像扎沃茨克几乎“被分配”到远处的,只能自力更生了。
苏联解体前,有超过45000件核武器,15万辆坦克和装甲车,5万门大炮,8000架在当时是第一梯队的战机。
1990年,空军有15架图160白天鹅战略轰炸机,160架图95战略轰炸机,330架图22战略轰炸机,200架图16轰炸机,100架米格21,595架米格23,90架苏27,540架米格29,670架苏17,980架苏24战斗轰炸机,340架苏25攻击机……
卖的完吗?
就算将世界所有战区都融合在一起,都用不了那么多。
仓库里,堆积如山的钢铁。
再不卖,就要降价了。
“这是十万支票,我私人赞助的,当然是美金,可不是卢布。”高军双手捏着兰花指,中间拉着张支票,递过去,“在美国任何银行都能兑换。”
扎沃茨克笑了,他随意的收了过来,“你太客气了,尤里,下次不要那么客气了,这里当成自己家一样就行,放心,在这里,我还是说了算的。”
刚才一辆林肯车,现在又美金,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谢谢。”高军把手收了回来,一行人笑着走进军官包间,里面开小灶呢。
…
下午一点,一处空闲仓库被整理出来,扎沃茨克直接派遣警卫连去机场运了两吨的白酒过来,这些都是杨经理的货,可不是医用酒精。
为了保证安全,还将警卫连驻扎在那边,免得迭戈斯基投鼠忌器,派人去抢夺。
别以为没有。
大毛家都已经经济崩溃到要举旗了,更不用说在偏远的爱沙尼亚了,KGB的总部每天堆积的文件,让那帮特工们都忙的不行,谁会管?
当白酒运来时,四处都是围观的苏联士兵,还有人甚至敬了个军礼,对于他们来说,这就是他们的战友。
刚一卸货,仓库前,顿时就排起了人,宪兵不得不出来维持秩序。
排在第一个的是个上士军衔的士兵,他双手紧紧的抓住桌子,任由后面的人拥挤,他自巍然不动。
扎沃茨克安排了几名有学识的军官帮忙,他们也有薪水的,高军答应他们等忙完,一个人可以拿到3升的白酒,以及20美金。
步入1991年后,卢布兑换美金是1美元=69.6693,爱沙尼亚这里甚至超过72。
1991年苏联解体后,卢布的官方汇率已降到1美元兑3235卢布…
怪不得阿三哥当初借140亿卢布,回来还那么多钱的时候,差点没被打死。
20美金,也算高薪了。
“你的东西呢?”坐在桌子对面的军管问。
上士忙着将口袋左右的掏出一颗颗子弹,小心翼翼的放在桌子上。
旁边有人会帮忙数。
“30发子弹,一共150ml的白酒。”
子弹分型号,但价格不分,统一收购,将子弹收起来,有人会专门分类,仓库里放了几个大箱子,这边放马卡洛夫子弹,那边放AK系列子弹。
都不一样。
“等等,我还有一把武器。”上士听到150ml,眼睛一亮,将一把SPP-1手枪递过来,“这能价值多少?”
眼巴巴的看着。
“嘿,马克西姆,你把枪都卖了?”后面有相熟的士兵喊。
上士扭头看了眼,没搭腔,他看着桌子后的军官,就看到对方从下面空格里抽出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枪械武器,从马卡洛夫到BS-1消音榴弹发射器,就连狙击步枪都有。
“160ml,你要换吗?”
“那么少?”上士蹙着眉问。
军官可不管这些,又问了句。“换吗?”
“换!”
“一共是310ml,给他称上。”
“你带了杯子吧?”军官看过来说。
上士茫然的摇头,“没有。”
“那就用塑料袋,不过要减少10ml,这是使用费用。”军官挥手,“过去过去等着吧,下一位。”
上士一听,好家伙,你给我还克扣掉?差点要暴怒,苏联人的脾气可都不是很好,可刚准备掀桌子,那宪兵的目光看过来了。
他只能悻悻然的往旁边走,得好好盯着,不能让那些人再浪费,当白酒撬开的那一刻,香味弥漫着整个营区。
所有人都感觉到口水在舌头里面乱窜,眼巴巴的看着,督促着前面快点。
“看样子,得再加个仓库了。”
从办公室向下望,高军笑着说,扎沃茨克站在旁边点头,“我让娜琳去安排。”
他看着那些被舀走的白酒,就觉得肉疼。
“放心将军,一个电话,只要领空没被封锁,需要多少的货都能送到,我在美国有一个大酒厂,源源不断的可以生产。”
“尤里,你也放心,只要你有货,一个电话,我也能让领空解除封锁,中午的时候,我已经跟人联系过了,我的朋友们,对你的货和你都很感兴趣。”
扎沃茨克可不是孤家寡人,从四十年代起,很多偏远的地方,就开始卖官卖爵了,混子在哪里都有,而且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和投机者,他们凑在一起,获得利益。
以前这叫组织,大一点叫财阀,更大一点叫国家。
扎沃茨克的小团体,就包括了爱沙尼亚当地一名政府高官、一名空军将军,以及拉脱维亚的一名海军将领,他们是一撮,背后和头顶上还有关系链。
错综复杂,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他的女儿娜琳也已经被许配给一名莫斯科高官的儿子。
政治婚姻,就是强强联手。
跟穷人结婚,那叫下嫁,屁点好处没有,还得倒贴,谁干?
那些靠老婆发财的,也许有穷小子,但人家首先是有能力的,没能力,谁看的上你?
而且听说,扎沃茨克的背景跟迭戈斯基的背景,两拨人不是很对付,所以,他们私底下的交情也不太好。
这些都是托尼科夫找到当地的格鲁乌询问的。
在爱沙尼亚还有个调查部,主要负责对面的瑞典和丹麦。
但每年的军费上面拨下来的时候,扣了又扣,到他们这里能不能养家糊口都是问题,再加上内部经济崩溃,几乎所有人都在搞兼职。
私人侦探、私人情报、武装要债。
他们都能产于,只要不出卖国家情报,上一级可不会管,而且,就算出卖,也得有人管。
100美金+50公斤猪肉,就要到了这些消息。
看到托尼科夫这么大方,很多格鲁乌的人甚至私底下希望跟他混。
普通员工,自谋生路,很常见。
“那就约什么时候吃顿饭?”高军笑着说,“我安排一下,让人从对面(瑞典)买点食材来也行,你觉得呢?”
扎沃茨克开心道,“这样最好,我来负责跟他们联系。”
“对了,我中午帮你联系了塔林航空,你等会要去看看吗?”他回头说。
高军看了看手表,“现在还早,去看看吧。”
“好,娜琳,你去安排一下车。”扎沃茨克对着门口的女儿说,后者应了声,跑下楼去安排。
“娜琳很能干。”高军夸了一句。
“是的,她如果是个男孩子就更好,她会比约瑟夫更优秀。”
重男轻女的思想,可不单单只有亚洲有。
十几分钟后,两人下楼,为了保证安全,前后各两辆GAZ-3937多用途越野车,还有一辆BRDM-2两栖侦察车,这种才是正大光明的出去。
还偷偷摸摸?
电视剧里那种,为了运输,走小路都几乎是编剧脑残,一点都不大气。(当初狗作者运输弹药的时候,前后左右都有装甲车,子弹上膛,你看看谁来抢?屎都给你打没了。)
就这种火力配置,就算是特种部队正面杠,都得扑街。
“塔林航空已经申请破产了,原本是爱沙尼亚最大的航空公司,本来有3架伊尔-62和2架雅克-40以及一架安22…从去年开始,就逐渐减少,将飞机抵押给了国有银行,企图筹款拯救公司,但都失败了。”
扎沃茨克坐在林肯车里,将搜集到的文件信息交给他,“他们现在很难过,也许更低的价格,能够得到。”
高军打开看了眼,许多是照片,有伊尔-62从正面到侧面,听到他的话就抬起头,眼神一闪,“更低价格?”
评断一个国家的品格,不仅要看它培养了什么样的人民,还要看它的人民选择对什么样的人致敬,对什么样的人追怀。
“整个国家都在肆意妄为的出卖,没有人的道德是高尚的,也许多加1美金,你就会成为压垮他的稻草,拉脱维亚曾经将一艘伊尔62卖给了钢铁厂,废铁的价格,你可以试着比废铁高一点。”
“如果你能满足他,你可以试着收购这家公司,他们的资质都是齐全的,经常来往纽约。”扎沃茨克看着他说。
收购它?!
高军也被这句话给吓到了。
“如果有了自己的飞机,应该运输货物会更安全和方便吧。”扎沃茨克继续道。
这说的倒是。
从美国包机过来自己花了20万,两架就是40万,但要是自己有飞机,按照100吨的航空燃油计算,1990年平均每吨是400美金,也不过就是四五万美金。(2022年,民航标准:一般民航燃油飞机,为每吨3782元,航煤一般2500-4000元一吨,使用的是RMB。)
这么算的话,完全相差很多。
当然,前提是买的起飞机。(读者们你一块,我一元,带我坐飞机)。
“我会帮你压价。”
扎沃茨克看着高军,就直言不讳的说。
“那就谢谢,如果他的价格合适,我会考虑。”
塔林航空机场在距离基地向北40公里,距离塔林也有60公里,算是比较郊区了,开了半个多小时才到。
天空已经下起了小雪!
从车上下来时,高军还抬头看了看天空,一片雾霾霾的,在总部机场门口看到了来迎接的领导。
塔林航空已经停止营业了,将飞机全都拉到了这里,不过,另一家航空公司的飞机也停在这,还有一些空军的退役机型。
规模比绰号:“飞机坟场”的维斯·蒙山空军基地相比,当然相差很多,但这对于一些没见过“场面”的人来说,还是很震撼的。
比如,高老板。
他一眼就看到了一架编号一架编号为USSR-42330的图-104飞机,并没有很欣喜,反而…走的靠边点,别被霉运沾染了。
在1981年2月7日,一架图-104A型客机在圣彼得堡附近的普希金城军用机场刚刚起飞,就一头栽向机场跑道,机上52人全部遇难。更令人震惊的是,罹难者中包括了太平洋舰队一把手在内的16名海军将领和一名陆军将军,以及太平洋舰队的其他核心领导。规模庞大的前苏联太平洋舰队一时竟陷入了群龙无首的境地。
那个飞机的编号是:USSR-42332,跟这个相差没多少,肯定有霉运,躲远点,别到时候坠机了。
“欢迎欢迎!”
他们刚一下来,门口就有个带着眼镜的中年人走了过来,他很激动握住高军两人的手。
都特么哭了…
要不要这么感动?
这都不好让高军还价了。
他等会还打算好好发挥一下呢。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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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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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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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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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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