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汪月娟成亲几十年中途从未分开过。
昨晚是他们第一次分局住。
汪月娟在的时候,他还不觉得没有。
现在她突然不在了,秦元安瞬间有种哪哪都不对劲的感觉,导致他天快亮才睡着。
“秦元安,你给我滚出来!”
“秦文友,你爹呢?”
“秦元安,你死哪去了,还不赶紧给老娘滚出来!”
裹着小脚的姜老太气势汹汹地冲到院子里冲着秦元安所在的正屋就是一通嚷嚷。
秦文永和马春芳昨晚干架到深夜才上床睡觉。
这会两人都还没起床。
只有秦文友夫妇早早地就起来了。
见秦老太冲进来,两人都愣怔了下,尤其是程杏儿……
她太清楚这个小脚老太太有多难缠了,她反手就关上了厨房的门并趁秦老太不注意溜回了房间,只剩下秦文友在院子里应付秦老太。
“奶,我爸昨晚很晚才睡,这会还没起,您这一大清早过来找他什么啊?”他一个头两个大道。
秦老太瞪着眼睛凶巴巴道:“你说呢?”
“我什么都不知道,您让我说什么?”秦文友被秦老太问的一头雾水。
秦元安同样也是一头雾水,但他心里隐隐是有所猜测的。
瑶瑶赚了钱也帮了村里人很多,却唯独没有帮自家人,昨天还把她的几个哥哥也都踢出了她的生意板块,老太太心里不平衡找过来也是迟早的事。
他不紧不慢地穿着衣服,听着外面的动静。
“你妹昨天是不是给村里人都送了豆浆?”秦老太气呼呼道。
秦文友愣了下道:“没有呀!”
“你还敢撒谎?我都亲眼看见了!”秦老太陡然提高嗓音。
她因苍老凹陷的脸颊和凸出的眼睛瞬间露出凶光,那模样就好像要将秦文友活撕了一样。
秦文友不动声色地与她拉开距离,同时望向秦老太的目光里也多了戒备和提防,嘴上依旧好脾气地替秦慕瑶做着解释。
“昨晚瑶瑶搬新家,村长带了不少人过去帮忙,还有一些婶子们也送去了贺礼,那豆浆就是用来感谢他们的,但不是谁都有。”
“那你有吗?”秦老太问。
秦文友摇头道:“我们干活的时候喝过了,所以后来走的时候妹妹要给我们豆浆,我和她嫂子都没要,毕竟,她现在生活也不容易,我们哪好意思找她打秋风!”
“她还生活不容易?这村里谁不知道现在就数她最有钱,还有你说的打秋风是什么意思,你是在暗指我上门来讨要东西是打秋风吗?好你个秦老二看着挺老实的,却没想到你竟然还暗藏杀机……”秦老太的嘴得哔得个没完。m.χIùmЬ.CǒM
秦文友也不辩解,任由着她骂。
直到秦老太骂得口干舌燥,肚子呱呱叫才没好气道:“去,给我弄温水来,我渴了。”
“奶,我这才刚起来,上哪给您弄温水去?”秦文友无奈摊手摆烂。
真要给这老太太倒了水,他今天就不用做别的事了,光是听她就够了!
“你娘人呢?你大嫂还有你媳妇他们的人呢?”
“我娘搬去和我妹住了,大嫂他们还没起来,我媳妇昨晚帮小妹收拾屋子很晚才回来,这会还没起来,现在整个家里就只有我起来了。”
听到这话秦老太眼睛微微眯起。
刚要询问,正房的大门就打开了。
穿戴整齐的秦元安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娘,您这一大清早过来就是为了昨晚豆浆的事?”
“怎么不行吗?你到底怎么教的女儿,回村到现在她不去看我也就罢了,如今竟然连孝敬我的东西都省了,她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奶奶?”
秦元安心道:那肯定是没有的,谁让你当初对瑶瑶非打即骂的!
“昨晚那豆浆给谁不给谁是瑶瑶和村长定的,这事还我真不知道,但您也知道我一向做不得瑶瑶的主,您这来找我不是为难吗?”他满脸为难道。
秦老太还能不知道他心里的那点小九九,但她确实也不敢去闹秦慕瑶。
一来是村长和族里长老不让,二来她也确实怵秦慕瑶,那丫头发起脾气来就跟疯了一样,她可不想拿她这条老命去冒险。
“你做不得她的主,难道还做不了你家的主?去把你们家黄豆拿两斤来,不对,是五斤黄豆来给我,谁让你教出那么一个目无长辈的丧门星女儿,回家这么久也不知道带点东西去看我这个老太婆就知道讨好外人自顾自的享受,我不管你今天必须给我五斤黄豆,不然我就赖在你家不走了!”
说完,秦老太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刚要开始撒泼就听见秦慕瑶的声音在大门外响起。
“敢情这纠纷还是因我而起呀,您说您也是想要东西不去跟我说,跑来要挟我爹算怎么回事,欺负他不敢将您丢外面去?”
秦老太一扭头就看见自家大儿媳妇旁边站着的秦慕瑶。
她顿时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你你你……”
“您是自己走还是我送您走?”秦慕瑶笑着走进院子。
还没靠近秦老太,秦老太便一溜烟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边跑边放狠话道:“我不会就此罢休的!”
“我也还会来的!”
秦慕瑶微笑地目送着她离开。
直到老太太离开秦家院子,秦元安才开口问道:“瑶瑶,你怎么来了?”
“我来接孙崇文,省的他跑错地方,哪知道,大老远就听见老太太叫嚣的声音,但没想到她会这么怕我!”
“她不是怕你,是怕你把她丢出去!”
“她要再走慢一步,我确实会把她丢出去,不过丧门星这称号倒是第一次听,只是不知道我这丧门星都怎么丧她家门楣了,下次遇见她我可得好好问一问。”
听到这话秦元安眼底掠过抹暗芒,脸上露出抹苦笑道:“你理她做什么?她就这么一个人,主要还是怪你爹我不争气,不得她宠爱,连累你被她骂。”
“主要还是怪我生错了性别,我要是男娃子就没这么多事了,对了,爹,您吃早饭了吗?没吃去我那吃吧!”
不等秦元安拒绝,秦慕瑶凑到他耳边小声道:“正好趁机哄哄娘,我看娘昨晚睡得挺不好的,眼底乌青一大片。”
秦元安心动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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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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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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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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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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