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济尔哈朗更是不堪,浑身哆嗦起来,老迈的身躯惹人可怜。
只有勒克德浑还年轻,硬着头皮跪着。
下跪这玩意,在皇太极时期很少,多是文臣,但到了多尔衮执政,要求越发的严苛,满汉一率遵从。
兄长跪下,顺治面露不忍,但余光见到多尔衮那骇人的面容,立马恢复了冷静。
“郑亲王济尔哈朗,身为南下主帅,带兵无能,淮安之败,八旗元气大伤,着削镶蓝旗十个牛录,补入镶白旗——”
国史院大学士、议政大臣瓜尔佳·刚林,则板着脸,宣读皇帝谕旨。
一旁的顺治眼皮动了动,这圣旨他完全不知情。
“我领旨!”济尔哈朗抬起头,颤颤巍巍地应下。
镶蓝旗不过三十个牛录,如今一下去了十个,可谓是元气大伤。
“多罗贝勒勒克德浑,身为副将,虽略有战功,但功难抵过,着削其五个牛录,削爵为贝子。”
“奴才谢主隆恩!!”勒克德浑咬着牙,磕了一个响头。
正红旗主是代善,掌握二十个牛录,而勒克德浑作为小旗主只有十个,如今削入一半,何止是损失惨重。
爵位反而没有牛录重要。
而这时,豪格也忍不住心中难受起来。
虽然作为正蓝旗主,但却只领有十五个牛录,如果再削,怕是连小旗主都不如了。
他抬头,望了一眼高坐的多尔衮,又瞥了一眼宛若木头人的弟弟,只能咬着牙,等候圣谕。
刚林咳嗽一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似乎也在旁证此次的不同:
“肃亲王豪格,身为副将,在南讨途中,妄自领兵南下扬州,不仅寸功未立,反而损兵折将,在淮安之战中,软弱无能,未能约束将校,以至于酿成如此之势……”
“念其为朕之兄,亲亲之情,着,削其肃亲王之爵,免去正蓝旗主,禁步于家中,寸步不得离……”
哗啦——
一瞬间,整个大殿瞬间喧哗起来。
这些实力雄厚的八旗领主们,哪里还顾及皇帝和摄政王,一个个纷纷议论。
这次惩戒,着实太重了,与之前二人相比,根本是天上地下。
“圣驾当前,谁敢喧哗?”
刚林面不改色,直接呵斥道。
这时所有人才意识到摄政王还在。
而豪格更是目瞪口呆,惊诧不已。
这何止是偏心,简直是明目张胆地公报私仇啊!
“我不服——”
豪格抬起头,满脸的倔强:“我虽然犯了错,但却不服判罚,不公,绝对的不公——”
他环视一周,准备寻觅一些同情和附和,但所有人都凝神静气,仿佛没看到一般。
中立的正红旗主代善沉默,镶蓝旗主济尔哈朗更是露出几分冷笑。
绝望中,他将目光看向了从未正眼看过的弟弟,顺治皇帝。
但小皇帝此时也是爱莫能助,在多尔衮身边,被其气势所摄,他根本就不敢说话。
气氛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好了!”
多尔衮这时一锤定音,大声道:“既然众人并无异议,那就执行吧!”
说着,对于豪格,他露出讥讽的面容:“至于你,还是在家中好好休养吧,不适合再打仗了。”
这下,豪格多么想起身,用他魁梧的身躯,直接将多尔衮打倒。
但此时,为了自己及家人的身家性命,他只能咬着牙,挣扎着被侍卫们带下去。
“我不服,老子不服——”
空荡的殿中,渐渐回荡着豪格的怒吼,但一切都无济于事。
八旗勋贵们经此事,再次见识到了多尔衮的权势,一个个噤若寒蝉,闭口不言,哪里有在军中的威势。
正白旗、镶白旗、镶红旗,如今再加上正蓝旗,多尔衮直接掌握了满洲四旗,之前因为淮安之败而动摇的权势,再次稳固下来。
杀鸡儆猴虽然老套,但却是管用。
顺治皇帝也想到了这一层,看到多尔衮的目光也是带着畏惧。
多尔棍很满意这种场面,他抬起头,斩钉截铁的说道:“大同绝不能坐视不管。”
说着,他直接道:“先派人安抚,避免其与陕西勾结,酿成大祸。”
“多罗贝勒尼堪、多罗贝勒博洛,带领大军,直入雁门关,绝不能让其南下太原骚乱全晋。”
一锤定音,在坐旗主皆无异议。
这场会议的余波,在整个北京城持续荡漾。
因为在豪格倒下后,正蓝旗主缺位,这可是实权,谁都想觊觎。
顺治皇帝也不例外,如果实力雄厚的正蓝旗真切地被多尔衮掌握,那他可就真的危险了。
以至于他厚着脸皮,掩盖着厌恶,与太后见了几面,讨论如何处置。
两黄旗大将鳌拜、索尼、谭泰等齐聚一起,商讨对策。
不过,太后博尔济吉特氏却直接制止了众人的商议,用不可置疑的语气说道:“正蓝旗缺位,摄政王心中早已经有了谋划,不适合去争取。”
所有人沉默了。
光是摄政王这三个字,就压着几人喘不过气来。
这几年接连被打压的鳌拜,只能闷声道:“太后所言极是,只能吃了这亏。”
顺治坐着,听着众人的言语,忍不住问道:“就不能让肃亲王的儿子掌正蓝旗吗?”
“皇帝,你如今只能多看多学,少说话。”
太后沉声道:“这些军国大事,你都不要发言……”
“是!”顺治憋屈地应下。
旋即,在尼堪、博洛二人,带着正蓝旗、正黄旗,约三十个牛录,近万兵马飞奔离京后,多尔衮立马宣布了自己的安排。
出乎所有人的预料,正蓝旗主是镶白旗多尼,年仅十岁的豫亲王多尼。
这让所有人大吃一惊。
而接下来,多尔衮则完全诠释了什么叫有权任性。ωωω.χΙυΜЬ.Cǒm
他直接让补充十个牛录的镶白旗,归入自己的门下。
也就是说,皇帝有两黄旗,他则有两白旗。
而多尼去了正蓝旗,换了个位置,也不算吃亏。
毕竟之前的镶白旗在洛阳之战的损失也挺大的。
正白、镶白被多尔衮兄弟掌握多年,用起来驾轻就熟,如臂挥使,关键阻力小,还听话。
对于多尔衮来说,这远比直接掌握正蓝旗好多了。
一场问罪风波,让多尔衮的实力不减反增。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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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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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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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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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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