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夯土砖石堆彻的城墙,如今完全被砖石构成,历经两三个月的努力,终于勉强完成了任务。
经过一番改造,邳州城勉强具备了棱堡的雏形,乃是不幸中万幸。
事实上,作为淮北运河大城,在拿下的一刻,它就注定要面对山东的威胁。
护城河宽至五丈,深三丈,城高四丈有余,另一面比邻黄河,无论在何时,都是城高池深,可称之为坚城。
但此时,赵光远登上城头,右手赴刀,眉头紧蹙,毫无必胜的把握。
只见城外,密密麻麻的漕船遍布运河,大量的纤夫不断地拖拽,汗如雨下。
而下船的清兵,则数不胜数,很快地就将邳州围困,仅剩下黄河沿岸。
黄河到底与运河不同,水流汹涌浑浊,也不宜聚集漕船,所以从运河入黄墩湖,然后兵临邳州。
虽然邳州远离运河,但如果对于邳州不管不顾,则有切断后勤的危险。
所以,作为南侵的第一战,这场战争必定艰难。
“建奴不好对付。”
赵光远思量着自己防守十天的重任,不由心生畏惧。
虽然有黄河天险可以逃脱,但任务打了折扣,怕是在朝廷那里不讨好啊!
按照李经武的方略,以及朝廷的宗旨,对北方的策略,一方面是坚持坚壁清野,另一方面则是层层阻截。
也就是说,从淮安府到南京,这近千里的路途,无论是守城也好,堵塞运河也罢,总而言之必须阻击其兵马。
“看来明人准备很充分啊!”
郑亲王济尔哈朗挺着将军肚,胡须茂密,宽耳圆鼻,显得敦厚而又稳重。
作为努尔哈赤之弟,舒尔哈齐的儿子,济尔哈朗掌管着镶蓝旗,是八旗的中坚力量。
由于是努尔哈赤抚养长大,与皇太极关系亲近,所以他乃八旗宗王中唯一一个偏支亲王。
也有鉴于此,多尔衮也不怕他威胁自己的地位,让其顶替阿济格,成为南下统帅。
“明人奸诈,但却实力不济,此城不消两三日即可攻破。”
一旁,多罗贝勒勒克德浑则满目怒火,望着邳州城,仿佛要吞噬其一般。
“有红衣火炮,邳州城自然撑不住。”
一旁,肃亲王豪格,则满脸不屑道。
他在山东纵横驰骋,没有一合之敌,虽然遭受多尔衮的打压,但却依旧粗犷倔犟。
对于多铎的死,他甚至夜间窃笑不止。
济尔哈朗闻言,微微一笑,道:“此战必胜,还要胜得漂亮,不知两位谁愿作先锋?”
“我来!”豪格大吼一声。
一旁的勒克德浑自然也不甘示弱,大喊道:“让我来!”
济尔哈朗捋了捋胡须,露出满意的笑容。
勒克德浑是代善之孙,更是多尔衮的心腹爱将,在废黜皇籍时,成了豪格的属民。
而豪格作为一旗帜主,对于曾经的属民,如今二十来岁的勒克德浑,自然看不过眼。
两人的针锋相对,显然是必不可少。
而他这个主帅,不偏不倚,调化矛盾,才是主要职责。
“豪格,你年岁大些,就让给勒克德浑吧!”
济尔哈朗看着脸色涨红的豪格,不由得说道。
豪格环顾四周,见到诸将的表情,这才尴尬的反应过来。
自己在跟下一辈挣功呢!
“哼,既然叔父说了,我还能跟小孩子抢吗?”
豪格甩了甩衣袖,沉声道。
“末将必不负重望!”
勒克德浑拍了拍马蹄袖,单膝跪下。
谷葺</span>吴三桂低着头,听着两者叽里咕噜地说着满语,不发一言。
他这个平西王,与三顺王一般看着是个郡王,实际上不及勒克德浑这个贝勒一半的话语权重。
而豪格、勒克德浑等满人的目光不时的掠过他,这让他心惊胆颤。
听到济尔哈朗几句话就让两人争斗起来,他心中暗骂一句:
老货这是想要保存镶蓝旗的实力啊!
而不出所料,汉军旗作为炮灰的存在,第一时间上场,紧随其后的是蒙八旗。
“竟然无有汉人驱使!”
勒克德浑望着邳州城,脸色阴沉。
往日的附蚁攻城竟然没了人,汉人果真是做好了准备。
竟然敢给我坚壁清野,真是好胆。
火炮瞬间架起,直临邳州城。
多年来的攻城经验,让满清不急不缓地展开。
十数门火炮,并未对准城内,也未对准女墙,亦或者城门,而是直接瞄准中间的城墙。
换句话来说,就是只攻一点,等城墙塌陷后,直接以骑兵入城,步兵卸从。
但其他兵马却不停歇,反而乘机不断填埋护城河。
勒克德浑则并没有完全依赖火炮,骑着马,不断地巡视四周,以期在火炮显威能找到弱点,从而突破城墙。
这就是满清的步、骑、炮,三者协从。
赵光远面对如此巨大的压力,一时间颇有几分难受。
“让船队隐藏好,莫要让满清发现了。”
他提前做好了安排。
而这时,淮安府城外,李定国、高一功二人,则训练着骑兵,虽然有滋有味,但却心中格外的不舒服。
“满清已经南下,我们竟然还在这里训练!”
高一功闲不住,嚷嚷道:“当初一片石,若不是大意了,岂能落败?”
“李统制自有打算!”
李定国沉声道。
高一功一愣,刚要言语,就见李定国脚步一快,声音传来:
“但他的打算,却不是我李定国的法子。”
“这样坐等敌来,不是我要打的仗。”
就这样,李定国直闯入了统制衙门,直接道:
“京营骑兵对于骑术已然熟稔,再继续下去,怕是连步兵都打不过。”
“这是为何?”李经武一楞。
“人饱马长膘,何来勇气?”
“你想作甚?”李经武眼睛一眯,他觉得此人语气不善,话里有话。
“出兵,驰援邳州!”琇書蛧
李定国斩金截铁道。
“我已定下方略,邳州只须守十日罢了,无须驰援。”
李经武眉头一皱:“况且你这三千骑兵,能做甚事?”
“能做不少的事。”
李定国沉声道,旋即转身离去。
“没我的军令,你敢离开山阳县?”
“您是淮海统制,我是京营,您好像统辖不了我。”
李定国回过头,淡淡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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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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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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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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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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