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还在喃喃自语的这些树木,突然之间就开始发出了恶嚎,这声音大得吓人。

  就好像一个牛群突然发出了哭声。

  这声音有着发自内心的恐惧和哀伤,让我的内心一阵的颤抖。

  然后突然之间这声音又卡了壳,就好像所有树木的喉咙又被某种力量扼住了,发不出声了。

  我回头一看,才发现这些树的树干都在迅速地枯萎。

  它们就如同被突然吸干了水分的海绵一样,开始急速收缩。

  刚才它们在湖边的时候,枝干是粗大的,树皮也都是带着露水的,但是现在它们身上的树皮开始变得坑坑洼洼,也长出了很多的裂纹。

  这些裂纹就好像是一个褪水后的河滩突然被暴晒之后的断裂纹路。

  很快这些纹路又开始分层,这些树皮又很快翘起来,就好像是被揭起了一层层的破布。

  与此同时,它们的树叶也都萎缩了起来。

  然后我就看到它们的树冠也都开始急速缩小。

  那些原本散落在树冠上的细丝,现在也都挤在了一起变成了乱糟糟的白色的头发的样子。

  我现在算是看明白了,这些树木此刻正在脱水,它们正在变成白天看到它们的样子。

  也就在这些树木变化的过程中,它们也开始急速地移动。

  我看到这些树木的根部的沙土都开始涌动。

  这些涌动的沙土就好像是有很多虫子在沙子底下在蠕动一样。

  我看到蠕动的沙子,就想到了刚才看到的那根圆圆的像虫子一样的根系。

  看来是这些根系的沙子底下追逐着那褪去的湖水,所以,这些树干也是跟着这根系在移动。

  树会移动本身就不可思议了,再加上这树木移动的速度远超出了我的想象。

  虽然它们比不上那些四脚奔走的草原动物。

  但它们的速度也跟一个快步竞走的人差不多了。xǐυmь.℃òm

  这些树木现在的方向都是一致的,那就是湖水退去的方向。

  它们是在追逐湖水!

  如果刚才它们是害怕我打扰它们吸水的话而躲开我的话,现在它们就是为了追逐水而不管不顾。

  这些树木现在就好像是一个受惊了的野牛群,一窝蜂地涌了过来。

  就算我在它们面前,它们也不管不顾地朝我撞了过来。

  我一看这架势,心中感觉到不妙。

  这么多不管不顾的树木,如果我傻愣愣地站着不动,肯定就会被它们挤倒,挤死!

  而且这些树木一齐朝前挤的时候,前赴后继,根本连多余的空隙都没有。

  没有办法,我也只好抢在这些树的前面追着湖水跑。

  一方面我想弄明白这湖水都流到哪里去了,另一方面不跑也会被这些树给撞死。

  我转头追着这消失的湖水。

  感觉它们流失的速度都可以比上洗脸池下水道那些流水了。

  我追着湖水越跑越远。

  跑了大概三炷香的时候,我看到湖水的面积越来越小。

  到了最后仅仅剩下一两个足球场那么大。

  这个时候,我才看清楚了,这些湖水中央立着一块黑石。

  这块黑石大概有两层楼那么高。

  黑石浸在湖水中不知道根部是什么样子的。

  我只看到那些湖水都是在这个黑石底部后退和消失。

  我猜想这黑石下面应该是有着暗井或者下水口之类的,否则这湖水不会消失这么快。

  就在我追到这块黑石的旁边的时候,身后那群森林也都追了上来。

  这些树木移动的速度也是挺快的了,不过也是一点湖水都没碰上。

  此时它们的状态更不好了,全身都好像被抽去了灵气似的,只剩下干瘪和僵硬的枝干。

  现在它们如同一群已经筋疲力尽的马拉松选手,一个个都渴得快要倒下的那种感觉。

  现在这些树木离那个黑石越近速度越慢,它们好像对这块黑石很畏惧。

  我此时也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到这块黑石身上。

  我走到黑石的跟前,看着最后一滴湖水消失在黑石根部时。

  此时我才发现黑石也不过一人多高。

  它的根部深深地埋在这沙子里面,下面并没有什么暗口之类。

  只是这黑石刚才有两层楼高,现在却缩短这么多,难不成它在湖水流失的过程中下陷了?

  我忍不住弯腰摸了一下黑石周边的沙子,发现这些沙子都是干燥得一点水分都没有

  滴水不粘?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湖水渗下去之后,这些沙子竟然连一丝水分都不沾,这也太诡异了。

  这一切可能与眼前奇怪的黑石有关。

  看到这黑石如此的神秘,身上好像藏着什么黑色的能量一样。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把手伸向了这个黑石。

  当我的手触摸到黑石的一刹那。

  我听到背后那群干瘪的树木们同时发出了一声震天的恶嚎。

  这声音就好像是我亵渎了一个圣物,惹得守护着它的圣子们发出丧心病狂的怒吼。

  虽然这些叫声很是惨烈和恐怖,不过我却没有工夫理会它们了。

  因为就在我的手触摸到这块黑石的一瞬间。

  我就感觉到一股从没有感受过的寒意顺着胳膊,直袭我的心脏。

  这股寒意如同冬季里第一股寒风,如同冰河中第一块冰凌。

  它带着肃杀之势冲着我心脏位置钻去。

  它所经过的筋脉立刻被冻住。

  它所掠过的肌肉好像被冻麻了。

  没想到,在这旷野沙漠之中,在这个炙热如火炉的地方,竟然还有这种东西能散发出这奇寒能量。

  我想把手抽回来,可是胳膊已经是不受控制了。

  这个时候,那股寒意已经是冲到了心脏位置。

  龙吟,鬼哭同时响起,与此同时还有一个嗡鸣之声,在这两个声音中间盘旋萦绕。

  然后我就感觉到那股连绵不断的寒意在三个声音之中被我体力的力量截断。

  我急忙扯回了手掌,才发现就这短短的一瞬间,手掌已经被冻得发紫。

  我此时再感觉自己身体的内在。

  这才发现刚才那股寒意,竟然在我体内被分成了三截。

  三截寒意,也是三种能量。

  只是这三种能量好像在我体内被分食了。

  不用说,能够把如此阴毒的能量给吞噬的,就是我身体里的那种灵力了。

  青龙镇灵图、邪灵之炁和百鬼抬棺图。

  也真是难为这三种灵力了,不知道是不是这几天也感受到这荒漠的炙热所以才把刚才这股寒意当成冰淇淋一样地分食掉了。

  不过这种变化也是让我惊讶。

  我仅仅摸了一下这个黑石就让体内三种灵力都产生如此大的动静,这种情况在以前可没有遇见过。

  看来这月牙湖果然邪得厉害,这块黑石也是邪门得很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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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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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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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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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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