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阴风拍灭火苗之后,势头不减,冲着我也拍了过来。
我感觉到这无形之风,好像是空中一只看不见的利爪,正冲着我的面门抓来。
我急忙一个后仰,闪过它的攻击了。
御风术?
我没想到自己会差点遭受暗算,好在自己机智躲过了一招。
只是等我稳住身子再去那污浊之气,却发现它不在了。
它身上的火苗被拍灭后,翻过墙头之后,身形立刻隐在雾气中消失不见。
因为刚才那道阴风太过厉害,我一边提防着什么东西会再来偷袭,一边小心爬上墙头,却发现周围空无一物。
这阴风来得太过蹊跷,它好像是为了让我不再追逐那个污浊之气才采取的手段。
没想到一个并不怎么厉害的污浊之气,后面竟然还样的帮手。
我正懊恼让它跑了的时候。
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惨叫声。
惨叫声由两个人发出,第一个人像是青蛙在叫。第二个就比较清晰了,分明是郑家的管家,升叔。
我最擅长听音辨位。
我不仅听出了这个声音传出来的距离和方向,还听出来了,它们就在一所建筑内。
这个建筑应该不大,所以声音有种挤压感。
我顺着那个方向跑了几步,果然看到院子里有一处矮房子。
这个矮房子应该是放园林工具的,所以不怎么起眼。
我确信惨叫声就从这个房子里传出来,所以小心翼翼地靠了上去,用心听里面的动静。
不过现在里面死寂一片,竟然什么动静都没有了。
我感知到这个屋子里面没有什么异常,同时看到了院子里的雾气都开始迅速消散。
我心中一动,一脚踹开了这个屋子里的门。
一进屋就看到正中央躺着一个男人。
这个男人正是郑家管家,毕叔
毕叔躺在屋子的中央。
在他的旁边有一个像磨盘一样的东西。
这个东西是石头制成的圆盘,分上下两部分,下盘像磨盘,上面则像是一个石盅。
这石盅大概有脸盆那么大,中间有一根筷子粗细的圆柱。
这个圆柱是中空的,上面插着一根已经燃尽的香。
这个石盅里面有着一平掌那么厚的水。
水里面有一只蟾蜍。
不过这只蟾蜍也已经肚皮朝天,嘴角流血。
看样子,它是死掉了。
我这才明白过来,刚才那两声惨叫,第一声是这只青蛙发出来的,二声就是毕叔发出来的。
我现在这个石盅里面的水已经发绿,石盅里面已经生满青苔,里面的水也隐隐一股发霉之气。
我已经看出这里就是污浊之气的源头。
而这只蟾蜍应该就是喷出污浊之气的源头。
它被人操纵着喷出污浊之气,污染着这个院子。
那么操纵这死蟾蜍的是谁呢?
难不成就是旁边已经倒地身亡的毕叔?
我伏下身子去检查毕叔的伤势。
发现他歪倒在地嘴巴里流出了不少鲜血。
咬舌自尽?
我看见那么多的鲜血从他的嘴里露出来,下意识以为他是自。
不过我看到他的脖子上面有一个筷子大小的血洞。
这个血洞很深,这才是致命伤。
我又仔细看了一下才知道,他的舌头是被割下来的。
有人在杀掉他的一瞬间后,割掉了他的舌头。
如此行云流水的手法,说明那个家伙太厉害了。
为什么割掉他的舌头?
那是为了让他死后,连灵魂都无法开口。
如果说,这个像石磨一样的法坛是他所设,制造出污浊之气的话。
那升叔身上还藏着不少秘密,而且还被人灭口了。
我找到这个院子污浊之气的源头却没有发现真相,心中有些不悦。
这时我想到郑月影还一个人躺在卧室,心中一惊。
急忙往大宅子的二楼卧室跑。
等我冲到卧室二楼,看到卧室床上已经是空无一人。
郑月影竟然不见了。
我吓了一跳。
她去哪了?
难不成中了别人的调虎离山之计?
我再看床头的那两张道符安然无恙。
心中更加困惑。
难不成掳走郑月影的不是鬼怪?
我屏住呼吸用心感受着周围。
现在污浊之气已清,院子里刚才的邪力也消失了。
我用心聆听着周围的一切,看看能不能找到郑月影。
这么短的时间内,要把她弄出院子,只怕是插上翅膀飞出去。
所以,我断定郑月影还在这个楼里。
我闭上眼睛,回收心神,只留下耳朵听着四周。
夜已深,万物静,这个院子里哪怕有只老鼠我都感觉得到。
这个时候,我听到楼上传来动静,好像有人在上面轻轻踱步。琇書網
在三楼?
我立刻动身,脚步轻盈而速度地来到了三楼。
走上三楼楼梯口,我看见三楼屋门大开。
虽然里面没有灯,但有一个女子如同梦游一般,站在窗台边上。
这个屋子里的女人就是刚刚从床上消失不见的郑月影。
现在窗户大开,她呆呆地盯着窗外。
我很担心,她突然翻身跳下去。
难不成她被邪灵入侵想要自杀?
我不敢惊动她,于是手里捏了一张道符,慢慢朝她逼近。
“月影……”
我将道符背在身后,一边轻声地呼唤着她的名字。
听到我的声音,她的身子猛地一震,好像刚从梦中醒来一样。
“丁,丁易……”
她像是突然受到惊吓一样,从窗户那里退了回来,扑到了我的怀里。
她的身体柔软如棉,带着淡淡的体香和温润的体温。
感知着她的身体,我松了一口气:她并没有大碍。
“怎么了?
你怎么来到这里了?”
我一边安慰她,一边收起了道符。
“我刚才又做梦,梦到我爸和我大哥了。”
她抱紧了我,惊恐未定地对我说:“原来我只能听到他们说话,但这一次,我看到他们走进来了。
他们全身湿漉漉地走到了我的床前。
他们说自己好冷,让我去的…”
听到她这么说,我突然想到了刚才污浊之气爬上楼梯,进到卧室的一幕。
当时污浊之气里有两团人形的雾气,地板上也显出湿漉漉的水印。
我肯定这两团雾气不是鬼魂,倒像是一种怨念或念息。
难道说,这污浊之气是为了送郑月影她爹和她的哥的幽怨到她的梦中?
“那你怎么又到楼上来了?”
我皱着眉头问她。
“刚才我看到你起床之后,我爹和我哥就跟着一团雾气消失在门外了。
这个时候,我猛地睁开眼,发现你不见了。
再接下来,我就听到楼上好像有人在叫我。
我还以为是你,所以,就来到了三楼。
等到了三楼。
我又听到那个声音飘到了窗户外面。
我来到窗户那里,就看到大门外面的街道上,站着两个人影。
那两个人影跟我爸和我大哥非常像。
不过那两个人影隐隐约约看不清,所以,我才站在那里了很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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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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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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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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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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