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泰山君如愿以偿拿下杭州,想来回京后又是加官晋爵了!”
说罢后方腊环视诸将,尤其是看到贺从龙躲闪缩着脖子的模样,深深的望了眼,眼神中没有任何怨恨与愤怒。
“呸!无耻小儿。”
厉天润却是愤怒的瞪着躲在人后的贺从龙怒斥不已,厉天佑一双仿佛是杀人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这个背主忘恩之人。
当真正面对阶下囚的方腊时,祝彪神情复杂的望着这位对手,心中却无任何杀意。
“公子,方腊不能留!”
“末将恳请公子,诛杀方腊!”
方腊的神情举止在场诸将都看在眼里,当初祝彪在庐州放过王庆时,没一人反对,实在是在众人的眼中,王庆不过尔尔。
但方腊身上所表现出来的气度与人格魅力,确实王庆远远比不上的,这一位可是真正意义上的一代枭雄。
看到众人看到自家公子惆怅的模样后,生恐祝彪会似放过王庆一般放过此人,杜壆与孙安二人为代表开口,诸将纷纷单膝跪地请命。
他们中没人希望留下此人,毕竟如今的大宋依旧混乱不堪,北方的局势依旧动荡,而不是最后的时刻。
诸将齐齐要杀方腊,厉家兄弟冷漠的看着他们,方天定嘴唇颤抖没有说出一句话,是他辜负了自家父亲的信任,北门被破才连累父亲被擒。
祝彪深深的目光望着方腊,而方腊同样凝视着祝彪,根本没有丝毫阶下囚的模样。
“公子,方腊不可留!”许贯忠小声的在祝彪耳边说道,代表了其麾下文臣谋士的态度。
祝彪听闻后淡然的点了下头,方腊生于江南,长于江南,崛起于江南,摩尼教在江南百姓心中根深蒂固,只要摩尼教不被彻底灭亡,若留下方腊,便有死灰复燃的可能。
仿佛已经知道自己的结局,方腊坦然的对着祝彪笑声道:“大丈夫何惧一死,泰山君不必犹豫,还请善待某麾下将士家眷!”
说罢后方腊幽幽的看了眼身旁束缚的厉天润与厉天佑,心中一叹他知道此二人不会留下,最后对着祝彪深深的弯下了腰。Χiυmъ.cοΜ
“咱只天定这一个孩儿,虽这些时日对贵军多有冒犯,但念其年轻,可否求请泰山君饶他一条性命,咱自会叫他立下血誓,不准报仇。”
对着祝彪弯腰求情后,方腊眼神犀利的盯着方天定说道,脸上的舔犊之情却是溢于言表。
方天定却是浑然不惧方腊的眼神,只一脸死志的对着方腊道:“爹爹何苦如此作贱自己,儿绝不独活。”
说罢后方天定直接一仰脖子,闭上了双眸一言不发,方腊长叹一声,不在言语,孩子终究是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思想,哪怕是面对死亡!
看着眼前的一幕,在场诸将也是眼神中带着钦佩与复杂,当真到了这种地步,天下又有几人能慷慨赴死。
“为圣公摆宴!”
缓缓的一挥手,祝彪幽幽的望着方腊,二人相视下,嘴角却同时勾起了轻松了笑容。
……
一张长桌抬上来,奉上了酒水后士卒退下,而方腊却豪迈的直接与祝彪对视而坐。
端起一碗酒,祝彪与方腊对立而视,直接满饮一杯后,二人仿佛是多年未见的老友般发出了爽朗的笑容。
“祝公子,咱如今已是了无牵挂,当真是痛快啊,也只有当年在清溪县做小本生意时,才有这般畅快!”
一饮而尽后的方腊爽朗的大笑着,方腊世代居住在睦州青溪县堰村,经营有一座漆园,也算是类似于晁盖一流的角色。
当年造作局的官员常来强取木材,方腊虽心生怨恨却不敢发作,后因宋徽宗的宠臣朱勔在江南大肆搜求花石,百姓怨声载道,方腊趁百姓不满之机,暗中把贫困失业的人组织起来。
以此为始,方才有了日后的方圣公!
二人相视一眼后更是大笑不已,方腊虽然心酸但同样对于吕布没有羞辱他,内心也透着一股感激。
“不知圣公可否写一封书信,令歙州的方垕与苏州的方貌,放弃抵抗?”把玩着手中的酒壶,祝彪眼神透着若有深意的笑容望着方腊。
若是一般人听到这话后肯定会觉的羞辱,但方腊却从祝彪眼中看到的清澈,没有丝毫羞辱的神态。
重重的放下酒碗后,方腊高举右手大喝道:“上纸笔!”
焦挺看后直接一个眼神示意门外的亲兵,顿时便有亲兵匆忙的脚步声响起,片刻后纸笔墨砚便盛了上来。
没有任何犹豫,蘸着墨汁方腊大手挥洒下洋洋一张文书已写完,最后更是拎起纸张轻轻的吹了一口气,笑声道:“好文采!”
看的祝彪指着方腊大笑道:“某记得圣公不喜读书,此时却是好生脸皮厚啊,竟然夸自己文采……”
方腊不以为意,将书信举起递给焦挺接过去后,更是丝毫不介意的抓起筷子夹起了长桌上的肉食。
大口大口吞咽着的方腊抬头看着祝彪,口齿不清的说道:“祝公子,可否令咱儿子与爱将一同痛饮一番,也好在这寒冬之季上路,免的下去了怪咱方腊不体恤他们。”
祝彪听后哑然失笑,心中更是升起了一股浓浓的钦佩感,若是换位而至,他或许也做不到方腊这番洒脱。
不过还是一摆手,示意下人抬进了一张张木桌,方天定、厉天润、厉天佑三人被除了绳索,大口大口吞咽起酒肉来!
“哈哈~圣公这烈酒下肚如火,末将浑身暖洋洋的,下去也不怕忍饥受冻啊。”
厉天润大口大口吞咽着肉食,对着一旁的士卒道谢一声后,披头散发的转头对着方腊大笑起来。
这一幕幕看的场间诸将一个个沉默不语,这等气概天下能有几人有。
城楼内飘荡着肉食的香味还有酒香,方腊父子同厉家兄弟四人那慷慨赴死的模样,仿佛在朋友家做客般。
方腊一行人吃着热食,饮着烈酒分外豪爽,而一旁的祝彪不断听着亲兵传来的战报。
直至方腊一行人酒足饭饱后,厉天润直接昂起头,看着祝彪豪迈的大笑道:“泰山君,某这辈子除了圣公外谁也没服过,但今日,某厉天润对泰山君心服口服!”
相比下方天定与厉天佑却是矜持的点点头,对着祝彪半弯腰道:“多谢。”
而方腊酒足饭饱后站起身来,拍打了下身上的灰尘,梳理了下发丝,目视祝彪轻笑道:
“酒足饭饱,也该上路了,咱知道祝公子和方腊不是一个路子的人,但早晚殊途同归,咱在九泉之下盼着公子颠倒乾坤,解民倒悬!”
生死不惧,此时的方腊父子与厉家兄弟展现的可谓是淋漓尽致,一个个赴死就跟去游玩般轻松。
左右两侧的文武诸人一个个看后无不叹服,而祝彪却是轻笑一声,看着作势就要准备去赴死的方腊轻笑道:
“圣公何出此言?某何时说过要杀圣公!”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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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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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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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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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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