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之言,乐和定谨记于心。”乐和忙点头应承,片刻后欲言又止道:
“只家姐嫁与孙立多年,感情甚笃,此番因着小弟之故,夫妻离散,还望主母与诸位娘子多多照顾一二。”
祝彪闻言,脑海中闪过一个人影来,乐大娘子在原本轨迹中着墨不多,却是一个身份十分重要的女人,她是病尉迟孙立的妻子,孙新顾大嫂的亲嫂子,解珍解宝的表嫂,铁叫子乐和的亲姐姐。
论起长短来,乐大娘子是登州派诸人中辈份最高的女人,便是登州东门外十里牌酒店里,孙新、顾大嫂持刀威逼孙立时,也是言语送乐大娘子先行离开,这份尊敬却是与孙立的相对冷漠形成了对比。琇書網
在那个长姐如母的年代里,能将乐和教得做事见头知尾、心思玲珑,又能嫁得驰名登州兵马提辖的病尉迟孙立,可见这位乐大娘子也并非是寻常女子。
微微点了点头,祝彪朝着乐和道:“兄弟放心,乐大娘子那儿,青娥与婉儿都会周全,冈上多的是体己的姐妹,定不叫大娘子受了冷落。”
听了此言,乐和心中去了最大的担忧,面上也浮现出一抹喜色,脑海中猛地想起一事来,朝着祝彪迟疑道:“恕小弟冒昧,有一事困惑在心许久,想请教公子。”
祝彪闻言,莞尔一笑,道:“兄弟可是想问登云山之事?”
“确是如此。”乐和点了点头,并不疑惑祝彪能猜到自己的问题,接着道:
“昔年解珍解宝被那毛太公陷害入狱,落到小弟手里,告知了小尉迟与顾家嫂嫂,孙新哥哥邀请那登云山上的邹渊、邹润叔侄一道营救,却被拒绝;依着小弟平日里听闻,那出林龙、独角龙皆是义气之辈、为人慷慨忠良,应是不会拒绝的,却是不知哪里出了问题,直道后来知晓朱贵哥哥身份,小弟便大胆猜想,那邹渊、邹润或许是公子的人,占住登云山是有大图谋,不能因着救人舍弃。”
饶有兴致的听完乐和的一番分析,祝彪与萧嘉穗对视一眼,皆是从对方眼神中看到了一抹赞赏,此时一旁的朱贵亦是惊讶的望着乐和,从祝彪与萧嘉穗的神色可以看出,必是叫其猜准了,朱贵心下暗道:这铁叫子还真是深藏不露啊,难怪能得公子这般看重,这般见微知著的本事,却是唯有那浪子燕青可以比拟了。
“乐和兄弟分析的不错,邹渊、邹润叔侄确是我的人,这件事在独龙冈尚且只有我与几位军师知晓,你能分析出来,足见你的本事。”祝彪由衷的赞叹了一句,便对着朱贵与乐和二人说道:
“登云山位于登州,靠近蓬莱、濒临渤海,乃是我与闻先生早便定好的海上补给处,如今李俊、张顺、童威、童猛四位兄弟飘在海上,登云山便是他们的港口;如今登云山除了邹渊、邹润叔侄,李俊兄弟在海上救回的神火将魏定国也被安置在那儿。”
“公子如此重视海上么?”乐和面色微微变幻,朝着祝彪晦涩道,作为三面环海的登州人,乐和自幼长在海边,昔日孙立作为登州的兵马提辖,也时常清剿海匪,是以乐和对于海事并不陌生。
祝彪看了乐和,凭着其日后指点李俊远赴海外,夺取金鳌岛,首建根基,谋划下暹罗国,便足以证明乐和对海外有着独特的见解,当下祝彪朝着乐和道:
“在我看来,海面上乃是独龙冈十万士卒百姓的最后退路,不容马虎,乐和兄弟自幼长在登州,昔日随着孙提辖也经历过海事,可有甚见解?”
“公子想法,实乃大善;大宋周遭,海域广阔,往深处走多有无主岛屿,若真有那么一日,却是一条完美的后路。”
乐和微微沉吟片刻,接着道:“只要做成此事,山东之地,便不能有任何掣肘,梁山泊、石碣湖、济水、汶水,乃是莱州湾,都得握在咱们掌控之中。”
“铁叫子有大才也!”
萧嘉穗感慨了一句,朝着乐和道:“乐和兄弟所言,虽不详尽,但已经抓住了根本,此番去汴梁锻炼一番,将来定能独当一面。”
见说此言,乐和眼神一转,忙拱手道:“小弟不过仗着只有长在海边,多还是有些了解罢了,不说远的燕青哥哥、石秀哥哥,便是眼前的朱贵哥哥,小弟也是比不了的,昔日在梁山上,若非朱贵哥哥实言相告,小弟实难想象掌管梁山情报喉舌的头领,竟是公子的人。”
这番话却是说的有里有面,进退有据,直叫一旁的旱地忽律面色微微泛红,祝彪一脸笑意的听了这话,意味深长的看了乐和一眼,便转头对朱贵道:
“方才言语兄弟尽皆听了,如今石秀的重心大都放在海上,无论是李俊兄弟的船队,还是登云山的事情,都需要他把关;现下你与朱富兄弟二人,最要紧的事情便是将袭庆府与济州盯紧了,任何的风吹草动,都不能遗漏。”
微微停顿沉吟片刻,便听得祝彪接着道:“袭庆府方面你太过面熟,便叫笑面虎去,在府城内开个酒楼;兄弟便与朱富做个对调,去郓城县坐镇。”
朱贵闻言,忙拱手应下,郓城县紧挨着梁山泊,对于完成早先祝彪交代的任务,却是更为便捷,朱贵道:“除了袭庆府之事,朱军师也传来消息,如今卞祥哥哥的步军第二营与阮氏三雄的水军第四营已经进驻梁山,朱军师问,梁山由何人执掌,另同时兼顾石碣湖与梁山泊,水军第四营力有不逮,如何安排?”
听罢此言,祝彪将眼神望向萧嘉穗,便听得萧嘉穗言语,道:“朱武兄弟一道传了自己的想法,与萧某倒是不谋而合,只尚需公子拍板;前方柴大官人上冈,如今还没有明确职事,便叫其替换了晁天王,令晁天王前往梁山坐镇,另外叫陶宗旺兄弟一道前去梁山;至于水军方面,阮氏三雄皆是本事不凡,窝在一营却是浪费人才,便叫三人各领一营吧。”
听过此番话,祝彪微微点头,道:“便依两位军师的建议,阮氏三雄各领一营水军,另外叫孟康兄弟也独领一营水军,调病关索杨雄同为正将;令唐斌的骑兵第五营也进驻梁山,再有朱仝兄长回冈后,便令其独领一营骑兵,由韩滔、彭玘为副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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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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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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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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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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