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彪到不急着与李助说话,反是将眼神放在坐在其下手的李懹身上,笑道:“听闻金剑先生有一内侄,自幼熟读兵书,文武双绝,想来便是眼前这位吧?”
见说此言,李懹站起身来,朝着祝彪拱了拱手,道:“李懹见过泰山君。”
“李懹兄弟如今可有绰号?”祝彪微微一笑,眼底闪过一丝精光,朝着眼前这俊秀青年说道。
李懹闻言,面色一滞,颇为不自然的应道:“小弟随叔父初入江湖,尚不得诨号。”
“英雄岂能无号!”
祝彪爽朗一笑,略作沉吟,道:“少年功高,首推汉武冠军侯,大器晚成,当属高宗苏定方;依某之见,李懹兄弟便唤作——病苏烈,如何?”
听罢此言,一旁的李助面色一变,直站起身来,朝着祝彪拱手道:“小子粗浅,当不得泰山君赐此诨号。”
病苏烈?
此诨号看似抬举李懹,但落在李助耳中却是另一番意思,那冠军侯霍去病且先不提,取一个“病”字没甚好说的,当今天下豪杰绰号多有冠以“病”字的,但那苏烈却是何许人也!
虽是一代名将,但其年少时所投之人,乃是夏王窦建德,其生平所有的功劳,无论是讨剧贼、击突厥、御吐蕃,还是拓西域、灭百济、平高丽,九成九都是都是在投降李唐后建立的。
这泰山君赐下这般诨号,岂不是暗喻自家侄子,虽有文武艺,但需换个主子才能建立功勋么!
听得李助言语,祝彪只是一笑,道:“先生虽是李懹兄弟长辈,但其如今已经长成,凡事皆有其自己的思想,先生还是莫要干扰的好。”
说者有意,听者亦是有心!
祝彪这话,正是说到李懹心头痒处,想自己在那房山之上,虽王庆与其麾下头领对自己都多有照拂,但皆是看在自家叔父面上,若无叔父,那些人哪会正眼相瞧自己这般一个初入江湖的毛头小子。
冠军侯封狼居胥,苏定方灭国神将,皆是武将之极,亦是李懹心中最向往之事。
李懹抬起头来,望向祝彪,忽有种高山流水遇知音的感慨,也不去看此时一脸苦涩的自家叔父,拱手道:“此诨号甚好,多谢泰山君赐号。”
祝彪闻言,嘴角扬起一抹弧度,道:“李懹兄弟喜爱便好,方才听杨林兄弟说起,你不解那田虎为何会败在抱犊山下,正好我身边这位杜壆兄长便是此战的主将,可与李懹兄弟交流一番。”
一旁的杜壆闻听此言,又见得方才自家公子一番言语,心知公子怕是对眼前这位青年有拉拢之意,当下站起身来,朝着李懹豪爽道:
“某家杜壆正是喜爱与李懹兄弟这般,一身英武之气的豪杰说话,兄弟若不嫌弃,便随杜壆去厅外详谈。”
李懹闻言,眼神望向自家叔父,见其点了点头,忙朝着杜壆拱手道:“能得杜头领这般江湖豪杰看重,李懹敢不从命。”
见说此言,杜壆与一旁的唐斌等人使了个眼色,俱是起身拥着李懹朝外间而去。
此时议事厅内只余下祝彪、乔道清、李助三人,李助面沉如水,朝着祝彪语气颇为不善的说道:“在下叔侄与泰山君不过初见,泰山君就这般拉拢内侄,怕是不妥吧?”
祝彪莞尔一笑,道:“却不存在拉拢,只是给李懹兄弟应有的尊重罢了,或许在先生与王盟主眼里,这位兄弟不过是个毛头小子,武艺稀松,比不得王盟主麾下袁朗、縻貹、马氏兄弟这般猛将,但在祝彪眼里,其如今不过是明珠暗藏,待得日后尘尽光生,定会照破山河万朵。”
听罢此言,李助却是神情一滞,未曾想这位泰山君竟会如此看重自家这位从未蒙面的侄子,转而道:“如此,李助倒要多谢泰山君为我家王庆哥哥,发掘一块绝世璞玉了。”
“先生,祝彪还是那句话,李懹兄弟自有心中决断。”祝彪玩味一笑道
祝彪此言声音不小,那议事厅门口杜壆与唐斌等人又故意将脚步放慢,是以方才对话,悉数落在李懹耳中。
李懹身形一震,当下将身后的祝彪与那远在房山的王庆,两相对比,一股士为知己者死的念头猛地在心头升起。
一旁的杜壆见状,与卢俊义眼神相对,皆是嘴角微微上扬,挽着李懹大步而去,感慨道:“李懹兄弟能得我家公子这般评价,定是非常之人,我家公子却是许久未这般夸过人了。”
身后的吕方、郭盛二人亦是点了点头,两人跟随祝彪时间最长,多年以来能得祝彪如此评价的,不过寥寥几人,便听得吕方感慨一声,道:“小弟依稀记得,公子上一个如此夸赞的,还是咱萧军师哩。”
听得吕方言语,李懹却是朝着吕方拱了拱手,问道:“却不是萧军师是谁?”
“咱萧军师可不是寻常人,那是南梁皇族后裔,心中藏着万千韬略,一杆长枪挥舞起来,亦是万夫莫当,咱公子直言其有那淮阴侯韩信之才哩。”吕方笑着意味深长的说道。
李懹见说,感叹道:“竟有这般豪杰,不知其比之此番大破田虎的杜壆哥哥如何?”
听得李懹言语,一旁众人皆是会心一笑,李懹或许浑然不知,其此时的口吻,已经从先前的杜头领,变成了杜壆哥哥。
“杜壆自是不如萧军师,李懹兄弟方才不解杜某如何破敌,只不瞒你,此番用的乃是战国名将田单的火牛阵,此阵使用方法、动手时机,皆是萧军师传授。”杜壆毫不避讳的说道。
杜壆此言倒是不虚,许贯忠上冈之后,杜壆便借着是许贯忠谏言将自己调到抱犊山的由头,频频飞鹰传书与许贯忠求教,起初许贯忠倒是乐意回复,只后来杜壆问的东西越来越多,许贯忠被搞得烦不胜烦,此时恰好萧嘉穗上冈,许贯忠便把抱犊山的事情全部推给了萧嘉穗。
萧嘉穗接过之后,倒是觉得杜壆对自己胃口,一个愿学,一个愿教,是以方有了杜壆如今的成长。wWW.ΧìǔΜЬ.CǒΜ
“可不止萧军师,咱冈上闻先生、许军师、朱军师哩,都是满腹经纶、胸怀韬略的顶尖人物。”一旁的石宝亦是言语道。
被众人围在中央的李懹听了这般言语,直心中万千感慨,那泰山君麾下,竟有这般多人才,想自己叔父在房山一人应付着京西、荆湖十八寨的事情,时常分身乏术,便是此番前来抱犊山,都不放心他人,非得自己走上一遭。
两相对比,还当真是高下立判。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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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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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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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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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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