浔阳江畔,大江横流,浪涛翻涌,祝彪一行人站在江畔滩头,清凉透骨的江风拂过,直让吕方打了个寒颤,对着祝彪说道。
“公子,好好的咱为何要舍了马匹,到这江边上来搭船呢?”
祝彪替小再兴紧了紧衣领,并未答话,只一旁的朱武却是微微一笑,接过话道:“公子是在钓鱼呢。”
“这滩头处水流甚急,哪能钓鱼,那边才是钓鱼的去处。”吕方眉头微蹙,手指着不远处的芦苇荡中说道。
听得此言,祝彪与朱武对了个眼神,相视一笑,却不答话,直让吕方一头的雾水,转而朝着身旁的武松说道。
“武二哥,你今日怎不说话了?”
武松此时的眼神却是看着方才吕方指着的地方,作为当世武艺顶尖的一搓人,武松的眼里与耳力自不是吕方能比得,那芦苇荡中隐约能看到一直乌篷船的轮廓,有个艄公打扮的男子正透过芦苇间的空隙,打量着这边。
脑海中闪过一道想法,武松却是同样笑了起来,扭头对着吕方打趣道:“我看这滩头正是钓鱼的好地方。”
吕方被武松说得神情一滞,正要应声,却又听得自家公子幽幽的说道:“鱼儿上钩了。”
吕方闻言,朝着那江面上看去,方才那处干枯的芦苇荡中摇出一只乌篷船来,船尾处一艄公头戴斗笠,撑着蒿竿,七尺身躯三角眼,黄髯赤发红睛,艄公将蒿竿在水下有节奏的搅动着,那乌篷船便不疾不徐的平稳朝岸边驶来。
待靠岸后,便听得那艄公对着祝彪等人说道:“几位客官,可是要渡江?”
“正要渡江去,劳烦船家载我等一程。”朱武与祝彪对了个眼神,朝着艄公拱了拱手道。
听得朱武言语,那艄公眼神有意无意的朝着祝彪等人扫了几眼,满脸笑意的说道:“此间时辰江面上风高浪急,少有船只,几位客官要过江,银钱却是得多与一些。”
“银钱却是无妨,过江后某多与你些。”朱武浑不在意的摆了摆手,随意的水道。
那艄公笑着点了点头,自船舱中取出一木板来,搭到滩头,便请祝彪等人上船,待得祝彪一行人上了船,那艄公朝着身后芦苇荡中扫了眼,故作姿态的收着木板,便听着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船家,且等一等,载某过江一趟。”
众人闻着声音看去,便见得一六尺五六身材的汉子跑将至岸边,这汉子约莫三十左右年纪,三柳掩口黑髯,头上裹顶青纱万字巾,掩映着穿心红一点髾儿,上穿一领白布衫,腰系一条绢搭膊,手里提着一沉重的包裹。www.xiumb.com
待着汉子上了船,艄公麻溜的收了木板,立在船尾,手中蒿竿来回荡漾几番,乌篷船便如离弦的箭一般,朝着江心驶去。
不多时,离得江岸远了,只见那艄公摇着橹,眼神朝着后上船的汉子扫了一眼,却是唱起歌来:
“老爷生长在江边,不怕官司不怕天。
昨夜华光来趁我,临行夺下一金砖。”
祝彪一行人坐在船舱内,听得声音,却是彼此相视一笑,只见那艄公放下橹,朝船舱内抛了钉,又在船板上插一把尖刀,自船上站立起来,把着船舱的檐子,冷笑道:“几位客官,这江心处浪头太大,此时要过江,一人需得三贯钱才行。”
此言落下,还未等祝彪几人答话,便听得那后上船的汉子说道:“某此去江州卖些土货,此时身上少银钱,却哪有三贯钱与你,这浔阳江上撑船渡客的船家多了,哪有似你这般坐地起价的。”
“没钱,没钱却也好办。”
那艄公阴恻恻的一笑,猛地朝着说话的汉子扑去,一手揪住他头,一手提定腰胯,扑同地撺下江里,那汉子高声咒骂,在江心处猛烈的扑打着,一个浪头打来,却是没了响动。
见那汉子淹没在水中,艄公却是撕开了虚伪假面,转头对着祝彪一行人冷声说道:“看你等一行人衣着不凡,定也是那害民的奸商,今日撞在老爷手里!你等却是要吃板刀面?还是要吃馄饨?”
“船家休要取笑,怎地唤做板刀面?怎地是馄饨?”朱武闻言,却是一笑,云淡风轻的问道。
那艄公瞪着眼,见朱武一脸笑意,直感觉受到了羞辱一般,怒道:“老爷没工夫与你等耍鸟!若要吃板刀面,俺有快刀在这艎板底下,我只一刀一个,都剁你等下水去。若要吃馄饨时,便快脱了衣裳,都赤条条地跳下江里自死!”
“若爷爷不吃你这混沌与板刀面,也不想与你钱,你又能奈爷爷若何?”武松听得这艄公猖狂至极的言语,目光一凝,瞪着艄公寒声道。
那艄公闻言,不怒反笑,道:“老爷知道你这等人仗着有武力傍身,便不知天高地厚,只纵你是那陆地猛虎,到的这水中,也需识得爷爷这条蛟龙。”
祝彪将这艄公言语尽数听了,嘴角却是微微扬起,朝着艄公说道:“某听闻这浔阳江上有位好汉,没得四五十里水面,水底下伏得七日七夜,被唤作浪里白条——张顺,其还有位兄长,在这浔阳江上做撑船艄公,唤作船火儿——张横,不知船家可曾听过这兄弟二人?”
那艄公听到此处,直汗毛乍起,直愣愣的朝着祝彪说道:“你是何人?如何知道我兄弟二人的名头?”
“船家既如此言语,想来你便是那船火儿,方才被你扔下水的便是你兄弟浪里白条了吧。”祝彪直望着那艄公,意味深长的说道。
这艄公正是那船火儿张横,此时其心中却是七上八下,往日里在这浔阳江上做无本生意,无往而不利,却不曾想今日碰上了硬茬子。
张横认真的打量了祝彪几眼,不在将其当做寻常客商看待,倒也耐住性子,朝着祝彪拱了拱手,道:“还请阁下通个名讳,也好叫张横瞧瞧今日撞见了哪路英雄。”
“你且听好了,我家公子山东郓州人士,姓祝行三,江湖山唤作泰山君,却是吃不下你的板刀面与混沌。”吕方轻蔑的瞧了张横一眼,颇显倨傲的说道。
张横闻言,直愣在当场,片刻后推金山倒玉柱的拜倒在船板上,直道:“我那爷!公子何不早通个大名,省得着我险些做出歹事来,直叫某兄弟二人被天下英雄耻笑!”
祝彪听罢,正欲答话,却听得江面上咿咿哑哑橹声响,破浪乘风,一只快船飞也似从上水头摇将下来。
船上有三个人:一条大汉手里横着托叉,立在船头上;梢头两个后生,摇着两把快橹,不多时,便到了近前。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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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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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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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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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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