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老远两人便看到岗上以城墙、碉楼相连,宛若城池般的三座大庄。还未上岗,便见岗上一翩翩公子领着一众人朝岗下而来。
汤隆见状,直朝着鲁智深激动道:“提辖哥哥,莫不是小圣人亲自来迎你了?”
“却不管是不是小圣人,洒家也迎上一迎。”鲁智深扔下一句话,便当先快步上前而去。
只上岗与下岗之间,两方人于盘陀路前相见,便瞧着那翩翩公子朝着鲁智深躬身拱手道。
“鲁提辖,小弟祝彪却是在此恭候哥哥多时了。”
鲁智深见状,哪会拿大,直丢下手中的禅杖与行李,伸出蟒蛇般粗细的手臂,一把扶住祝彪,爽朗道:“怎好受公子大礼,洒家今朝却是来投你的。”
“能得提辖相投,却不是使咱祝家庄蓬荜生辉。”祝彪紧握着鲁智深的双手,一脸笑意的说道。
鲁智深闻言,直说道:“甚蓬荜生辉不生辉的,洒家只终日里听闻山东小圣人莫大的名头,又得燕青兄弟引荐,只想在此过上些快活日子罢。”
“往后咱这岗上之人,都是提辖的手足兄弟,哥哥到了此处,便当是回了家一般。”祝彪情真意切的应道。
“甚好,却不是正和洒家胃口,往后洒家便以公子马首是瞻了。”
鲁智深豪气干云的说道,片刻后将一旁的汤隆让了出来,直言道:“洒家自汴梁一路而来,倒也顺畅,只两日前路过那孟州十字坡的一处黑店,遭了一对鸟夫妻的道,险些命丧黄泉,幸得这位汤隆兄弟搭救,才保全性命;洒家一怒之下杀了那对鸟夫妻,烧了那鸟店,便带着汤隆兄弟一道来投。”
祝彪闻言,却是未曾想到这位鲁提辖,竟还是没避开张青、孙二娘这一遭,直感叹道:“那十字坡的张青、孙二娘夫妇,小弟倒是知晓,只一直腾不出手来,否则便早结果了这两人,也幸得提辖洪福齐天,不然小弟日后却是寝食难安也。”
“这却哪怪得着你,只洒家命里该有此一遭。”鲁智深浑不在意的说道。
祝彪也不纠结此事,朝着一旁的汤隆说道:“金钱豹子之名,祝某也有些耳闻,据说你祖辈都是打造军械的行家,今朝你又救得鲁提辖,却不知汤隆兄弟是否愿意将你这一身本事留在我祝家庄,祝某必不亏待于你。”
汤隆闻言,直推金山倒玉柱的拜道:“能得小圣人看重,汤隆敢不效死。”
“甚死不死的,往后都是自家兄弟。”
祝彪笑着将汤隆扶起,又引着二人与身后众人相见,一时间却尽是欢声笑语一片。
......
祝家庄内,早已摆好宴席,众人宾主落座,便吃酒叙话起来。
只与众人连喝了几轮,鲁智深却是终于忍不住心中之事,直朝着祝彪问道:“公子,洒家听闻我那林冲兄弟蒙你搭救,如今就住在庄内,洒家与他许久未见,心里却是想念得紧,只不知为何今日一直不曾见到?”
祝彪闻言,直叹了口气,便说道:“提辖问起,小弟也不好不答,提辖作为林教头的结义兄长,有些话却是说起来比我更恰当。”
祝彪将林冲的事情始末全数说给了鲁智深,便见其听完后拍桌而起,直满脸气愤的吼道:“荒唐、糊涂、懦夫行径。”
“这酒肉洒家是吃不下去了,劳烦公子遣一人为洒家引路,洒家今日必要骂醒这厮。”
祝彪闻言,知他心中所想,朝着一旁的祝龙耳语了几句,便起身自领着鲁智深而去。
......
林冲的小院本被祝彪安排在庄子的中心,靠近庄内校场之处,后林冲不愿见人,便自己在庄内的东北角寻了一处僻静小院住下。
祝彪领着鲁智深行了不多时,便到了林冲的小院门口,祝彪停住了脚步,只让鲁智深自己进去。
小院内,一豹头环眼的大汉,正靠在墙边独自喝着闷酒;那大汉见有人进来,连忙起身,定睛一看,却是匆忙间上前而来,直激动道。
“师兄,林冲终是把你等来了。”
“你却瞧瞧你现在这副样子,哪还有昔日半点八十万禁军教头的风范。”
鲁智深见他模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直咬牙道:“你却也莫叫洒家师兄,我那林冲兄弟不是你这般妇人模样,那是江湖上响当当的汉子,是义薄云天、侠肝义胆、矢志不渝的人物。”
林冲闻言,顿时面色一暗,双眸失色,直失落道:“某如今落得这般模样,便是连师兄也瞧不上林冲了么。”
“却不是洒家瞧不上你,也非是他人瞧不上你,是你林冲自己瞧不上自己。”
“原是我林冲命运多舛,凭的这般命苦啊!”
鲁智深听他言语,怒火中烧,呵斥道:“你林冲却又有多命苦,不过是得罪了那高俅老儿,在那沧州草料场杀了几个人罢了;你是比那汴梁城内握着休书以泪洗面,还要终日提防着高衙内侵害的张娘子命苦?还是比那年近花甲,却还得终日里在禁军衙门内,腆着一张老脸,小心谨慎的保全着一家妻儿老小的张教头命苦?或是比那独龙岗下流离失所,靠着小圣人救济才能活命的百姓命苦?”
“想你林冲昔日亦是条响当当的汉子,江湖上哪个人说起你不竖大拇指,敬你是个英雄,怎如今变得这般小娘们模样;你可知若无那张娘子在小圣人门前与你说和,如今你已是那梁山上的贼寇,哪还有这般安稳日子可过。”
林冲直被鲁智深一连串的呵斥,惊得如五雷轰顶一般,双目赤红,只觉得心中满腔的怨气,就要喷薄而出。
鲁智深见他这般模样,也不再多说,朝院墙边的兵器架上看了一眼,径直走了过去,取了一把朴刀并一杆长枪,将长枪扔给林冲,大吼道。
“来!来!来!让洒家瞧瞧,你林冲还有没有半点昔日八十万禁军教头的风范。”
林冲大喝一声,提枪而来,鲁智深马步一沉,横刀相向。
一时间刀枪相接,绽放万点寒光。
两条大汉捉对厮杀,一来一往,一去一回,两双腿交错进退,四条手臂纵横发力;往来不让毫厘,上下岂饶分寸;花和尚刀光闪砺寒气进,招招直冲要害,豹子头枪影翻飞戾气出,寸寸直戳心窝。正是:好手里面施好手,红心里面夺红心。
两人直使出浑身解数,斗了百八十个回合,尽皆脱力。
鲁智深将朴刀往地上一扔,朝着还暗自愣神的林冲道:“怨也出了,气也撒了,只往后该怎么做,你便自己思量。”
说完便不待林冲答话,转身便朝外走去,只走到门口处,便听得身后传来林冲的呼喊。www.xiumb.com
“师兄!”
鲁智深回过身看他,只见林冲面上重新焕发荣光,双眸灿若星辰,身躯挺拔,雄姿英发,双手握着枪杆,朝着鲁智深抱拳道。
“昔日林冲刺配沧州,蒙师兄一路相护,方能保全性命;今朝浑浑噩噩,又蒙师兄点醒,只往后师兄且看林冲表现,有恩报恩,欠情还情,必不再相负于人。”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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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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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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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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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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