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执安数了一数,一共有二十一人,又向谢玉春问道:“所有的屋子都找过了吗?”
谢玉春回答道:“所有地方都找过了,一共就剩下这些人了。”
陆执安又亲自找了一遍。人命关天,对于他来说,这只不过是多费些功夫的事情,但对于那些被困在这里的人来说,这就是她全部的希望。
好在谢玉春办事确实妥当,陆执安并没有发现新的人,倒是发现了金蛇寨出去劫掠时乘坐的船只。
等到他回来时,谢玉春迎上去问道:“陆道长,这里火光冲天,应该已经被其他寨子察觉了,我们该如何离开这里呢?”
陆执安微微一笑,神情自然,仿佛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悠然说道:“贫道自有妙计,还请各位放心。”
说完这句话,他示意这里的女子跟上,带她们来到了停泊船只的地方。
这里一共有三艘大船,略显狭长,其中一艘看上去比其他两艘还要大一些,应该就是寨主林进勇出门乘坐的船只。
陆执安指着这艘船说道:“请诸位上船,贫道会在船上护送你们离开。”
谢玉春忧心忡忡地说道:“前面是其他寨子的地盘,他们如今知道金蛇寨里发生了变故,恐怕不会再卖金蛇寨船只的面子。乘坐这艘船下去,一路上怕是多有波折。”
陆执安面色平静地说道:“在江上劫掠的水匪,实力还是其次,最关键的是要谨慎小心。宁可少劫,也绝对不能劫到了不该惹的人头上。”
“现在金蛇寨突然大乱,其他寨子里的人也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又见我们乘船而下,出于谨慎,肯定会先派人试探,到那时我们就有周旋的余地。”
“如果现在不趁着夜色离开,等到天亮的时候,我们被摸清了虚实,反而会不好走了。”
在场的女子本来觉得这个计划有些冒险,但看着陆执安处变不惊的面容,又想起他单人独剑就杀尽了金蛇寨的水匪,办到了常人无法想象的事情。
如果是这样的陆执安,想要带着她们光明正大地坐船离开,好像也不是不能做到的事情。
所以她们选择相信陆执安的话,纷纷走到了大船里面。
在确认所有人都已经上船之后,陆执安坐在船头,点上一盏明灯,放在了自己面前。
接着他挥剑斩断了束缚船只的绳索,让船只顺流而下。wWW.ΧìǔΜЬ.CǒΜ
夜色深沉,将明未明之时,正是一天里最为黑暗的时候,让人忍不住昏昏欲睡。
但其他水寨的水匪却不得安寝,他们被金蛇寨的火光惊动,正在急着商量对策。事发突然,又在深夜,他们担心贸然前去中了埋伏,到时候被人耻笑是小,丢了性命就全完了。
一个水匪正站在七星寨的瞭望台上,睡眼朦胧地盯着怒江上游。
忽然从怒江上游飘来一艘船身漆黑的大船,船头上坐着一个身穿紫袍的道士,面前摆着一盏明灯,在这漆黑的夜晚里尤为醒目。
他猛地打了个机灵,从困意中清醒过来,那是金蛇寨的船只。
寨主有令,上游来船不抱者,杀!
于是他连滚带爬地跳下瞭望台,向寨主居住的地方跑去,口中喊着:
“大当家,上游来船了,是金蛇寨的船!”
寨中的水匪都被惊动,举着火把走了出来,其中有一个人的身形尤为高大,那便是七星寨的寨主黄占。
黄占喊住那个水匪,说道:“慌什么?还不快带兄弟们过去。”
那个水匪急忙在前面引路,黄占则在火把的簇拥下赶到了怒江江岸。
其他寨子的寨主早就到了,怒江两岸处处点燃着火把,发出的光芒将江面照亮。
在船头灯光的照耀下,黄占终于看清了船上坐着的男子的面容。
那是一个极清俊的男人,身着紫袍,膝上横剑。虽然在群匪环伺之下,却依旧嘴角含笑。
他心中惊疑不定,夜里的船只大多恨不得把自己蒙起来,能多不起眼就有多不起眼。而这艘船却在船头点灯,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再加上船头男子淡然自若的样子,好像别有依仗,让他反而有些不敢下手。
这时他身旁一个鼠眼狐眉的男子低声说道:“大当家,我们不把这艘船拦下来吗?它从上游飘来,还是金蛇寨的船只,肯定与金蛇寨发生的变故有关。说不定船上还带着金蛇寨里面的宝贝,就这样放它走了,实在可惜。”
黄占沉声说道:“现在情况不明,我担心其中有诈,先不要出手。不急,会有人替我们试探的。”
一时之间。两岸的水匪们都默默地盯着那艘船远去。
终于有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按捺不住,从岸崖上扑下,右手成爪,泛着诡异的青光,向陆执安的头颅抓去。在船头的灯光照耀下,他的面容分外阴骛。
黄占双眼一凝,认出了那个男子,是庆丰寨的毒爪易达。
此人修炼毒功,不仅双手指尖锋利无比,上面还带有剧毒。只要稍有触碰,就能让敌人的血液凝固,痉挛而死。
而且深谙水性,情况若稍有不对,也能逃入水中,难怪敢做出头之鸟。
陆执安握起膝头长剑,向前横斩。剑锋似慢实快,就要斩下易达的人头。易达见状不妙,急忙运转功法,向江中坠去,想要先躲入江中再做打算。
这时陆执安手中的长剑由挥变劈,抢在易达入水之前,在他的眉间留下了一道深深的血痕,劈碎了他的头骨。
易达发出一声惨叫,扑通一声跌入了水中,在江面上晕开了鲜红的血迹。
之后血迹随着江水的流逝而消散,怒江的江面又恢复了平静。
这时陆执安听到了船里传来了被死死压抑住的惊呼声,轻笑一声,说道:
“天色昏暗,江岸湿滑,有人不小心从岸崖上跌落,掉入了江中,大家不用惊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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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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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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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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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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