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采儿见公子呆立着动也不动,叫了两声也没反应,而他头上还在不断滴答水滴,便忧虑他会风邪入体,有心想赶快帮他擦干,已经伸出手去,可又碍于女男有别,双手僵在半空,却不敢动作。
看看左右也无布帛可用,宁采儿急的手足无措,忽然她轻启薄唇,贝齿咬住袖口,用力一拉一扯“撕拉……”
宁采儿双手举袖齐眉,道:“公子请用!”
沈轩回过神来便有些傻眼,这也太会了吧,这操作连他都自愧不如,宁采儿应该是个害羞的青涩少女啊,怎么突然就这么会舔了?
他不继续想那些有的没的,眼下最重要的是,不能辜负了少女一番好意。
拿起布片拭干了各处雨水,又顺手摸摸宁采儿头顶,叹息道:“你也太傻了,何必呢。”
公子摸我了!公子摸我了!公子好温柔!公子我命都给你!
宁采儿宛如突然被开启了振动模式,难以置信的瞪大双眼,完全压制不住激动的心情,整个人都在沈轩手底下疯狂颤抖。
沈轩一脸手机地铁看老头的表情,这咋还一巴掌给摸成振动的了?是谁偷偷开了遥控器吗?
沈轩不敢再碰了,宁采儿转瞬又醒悟此时衣袖破损,模样太有辱斯文。
她略觉尴尬,偷偷将半截藕臂掩在身后,施了一礼,柔声道:“请恕采儿先失陪片刻,待我换件衣服再与公子叙话。”
宁采儿迈着小碎步翩翩而去,沈轩叹口气,软妹子就是好啊,一颦一笑都可爱,说话柔声细语,走路摇曳生姿。
沈轩用灵力蒸发掉衣服上水汽后,宁采儿也带着纸笔出来,恭敬有礼问道:“采儿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公子成全。”
沈轩莞尔一笑,“是想给我画像吧,没问题,用不用我拉起衣袖,让你画一下我的肌肉?”
怎么会这么淫……淫荡啊!
宁采儿被他说得一颗芳心怦怦乱跳,俏脸霎时像熟透的苹果般娇艳,含羞带怯的小模样极诱人。
“不……不用拉……”宁采儿低垂眉目,颤声作答,一根手指还不自觉搅动着自己衣角。
沈轩笑容更盛,没再逗她。
如愿以偿地欣赏了美人娇羞图后,沈轩坐下,认真摆了个姿势,叫她来画。宁采儿立即铺开纸卷,研墨动笔。
沈轩捋了一下头发,宁采儿看得炫目,瞬间就觉得自己画技拙劣不堪,如何能描绘出这等美人。
她迟迟不敢落笔,沈轩倒也不急,宁采儿容色绝丽,他慢慢欣赏起来也算一种消遣,这姑娘握笔的手指细细长长,像雨后新出的笋芽尖儿,只看手都能看好久了。
等一幅画彻底画完,宁采儿已经香汗淋漓,娇喘细细,这里有她站了许久的原因,更多还是源于紧张,她真的是打起十二分精神在画,每一笔都饱含心血。ωωω.χΙυΜЬ.Cǒm
沈轩伸个懒腰,走过去拿起画一看,感觉还行,这幅画倒是画得挺久,眼看就要天黑了。
放下画,沈轩转头对宁采儿问:“饿不饿,我下面……我煮碗面给你吃?”
“公子不必劳烦,我带了干粮。”宁采儿当然不可能麻烦仙子,虽然不知道沈轩从哪来可以弄来面。
“没事,我也饿了。顺便带你一份。”沈轩说完就撸起袖子,在宁采儿目瞪口呆下从储物戒拿出一件又一件东西。
果然是仙子!
还是会做饭的贤惠仙子!!!
没一会,沈轩就端出三碗打卤面,翠绿的菜叶,金黄的鸡蛋卤,雪白的面条,散发着鲜香诱人的味道,在细瓷碗里闪着润滑的光泽。
虽然燕雌霞表现得很孤僻,但沈轩还是带了她那份,正好借机尝试交流一下,这人到底如何,也必须真正接触才能知道。
“燕前辈,我煮了打卤面,出来一起吃点吧。”沈轩姑且一试,对着东面侧间喊道。
“那老妇就厚颜向公子讨一碗面吃了。”
燕雌霞语带笑意地出来,似乎也不太像孤僻之人。她走到桌子旁坐下,旁若无人,直接拿起筷子就吃,完全不多作客气。
屋内另外二人都略感别扭,上一秒燕雌霞还非常客气地在说“讨碗面吃”,下一刻坐下吃面的就仿佛不是她了,忽冷忽热,完全叫人琢磨不透。
沈轩干笑两声,也招呼宁采儿一起坐下吃,他本想称赞燕雌霞一句性格豪爽,但想想还是算了,这个人目前看来,只能说是性情古怪。
燕雌霞吃了几口,忽然抬头,目光一扫四周家具,最后盯着沈轩,眼神别有深意,似在传达:“我知道你是修真者。”
沈轩感觉他懂了,也回望过去:“我知道你知道了。”
燕雌霞目光没动,点点头:“我知道你知道我知道了”
沈轩也点点头:“我知道你知……”
宁采儿也点点头:“面真好吃。”
外面的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不过天色已晚,也不用想赶路的事。面条真的很好吃,宁采儿小口吸溜着打卤面,还不忘用余光偷眼看看沈轩,而后者吃面的形象,又令宁采儿小小震惊了一把,她还以为仙子就算要吃饭也会是一小口一小口细嚼慢咽。
看这样子公子八成便是山间野狐修成,未受教化才会如此天性纯然,没错,肯定是野狐了,还是最野的野狐,难怪会美得如此动人心魄。
大门突然被急促地敲响,而且一响就停不下来,这破地方任谁看来都会以为没人吧,而且也没锁,推门就能进偏偏要敲。
沈轩略感疑惑,刚好靠近门边,直接端着碗就去开门了。
门一开,一个白不拉叽的东西就往他怀里倒,与此同时还伴随着一声,让沈轩浑身起鸡皮疙瘩的男人惊呼。
“啊~求小姐救命,后面有野兽追我。”
沈轩连忙倒退几步,一边吸溜面条,一边仔细看摔地上的男人,不看不要紧,一看他差点被一口面条呛死。
一身白衣披白纱,涂脂抹粉像只鸭,其实这个男人长相还不错,关键是他一身面料都是那种半透不透的,沈轩真是看一眼就想打人了。
“嗯?”
还有男人会住进这里,孽小建是真没想到的,而且还是个仿若天仙降世一般的美男子,肤白貌美,朗眉星目,丰神俊朗,仿佛用尽溢美之词去形容他,也只显得苍白,自己向来引以为傲的美貌,与他相比竟也成了云泥之别。
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让孽小建始料未及,过了一会他才反应过来,跌跌撞撞的向宁采儿靠近,同样的台词又说一遍。
谁知宁采儿生怕被沈轩误会,避他如蛇蝎,丢了筷子就跑,好像生怕被缠上一样,一边慌乱说道:“姑娘放心,这里有仙子在,很安全。”
孽小建顿觉失策,他本也是勾引女人的老手了,对付什么样的女人就要用什么手段,对付闷骚的读书人,当然要讲究个花前月下,欲拒还迎,冒冒失失地送上门,反而没了情趣。
归根结底,还是要怪那个突然冒出来的美男,那相貌太打击人自信心了,也完全把这读书人的魂给勾走了。
孽小建一副哀婉欲泣模样,背过身去,衣袖掩面委屈道:“小姐为何如此避着小建,小建只是想有个女人能依靠一下。”
宁采儿躲到沈轩身边,心有余悸道:“野兽应该不会追到这里的,你已经安全了。”
此时一直沉默不语的燕雌霞,忽然一拍桌子,呵斥道:“给我滚出去!”
这番话明显就是在说刚进来的孽小建,宁采儿虽然有些怕燕雌霞,但她为人正直加之书生意气,实在见不得有人如此欺负一名落难的弱男子,立即反驳道:“这里又不是你家,你能来,别人为何便来不得?”
“他是……罢了。”
燕雌霞本是解释,没想到还有人不识好歹,她心中一怒,也不愿多说,负气而走,“懒得管你,到时候你也别来求我!”
宁采儿摇头,没想到此人如此没有风度,对一个弱男子都恶语相向。
“多谢小姐执言相救,小建铭感五内,愿以……”他顺口就想说出以身相许,但又立即醒悟,此时还有另外一人在场,便马上闭嘴,宁采儿的魂明显都被沈轩给勾走了。
之后,宁采儿大概是怕被误会好色之人,也只匆匆的客气敷衍两句,便借口说要温书而离开。
而沈轩将一切看在眼里,大致已经猜出了小建的身份,一身白衣又阴寒逼人,这人怕不是就姓聂吧,除此之外,小建戴的项链也很有问题,很像以前他见过专门收集魂魄的魔瓮,款式略微有点差别,但大体风格一致。
沈轩总怀疑这种东西和魔玄宗有关系,毕竟他亲眼见过魔玄宗大量收集魂魄。
能与魔玄宗扯上关系的,肯定都不是好人,孽小建又跟了过去,宁采儿可能有危险了。
不等他有所行动,宁采儿已经神色慌张的从西侧房间跑出,紧握着书本回头道:“我宁采儿平生不二色,报恩之事更是无从谈起。”
宁采儿刚刚真是被吓坏了,这个小建居然追进去就说要报恩,要与她共修燕好。
孽小建漫步出来,面上不仅毫无愧色,还笑呵呵问道:“小姐说平生不二色,可是已经成婚?”
宁采儿面现尴尬,偷眼看了一下沈轩,而后答道:“我虽未娶夫,可心中已有心爱之人,终其一生也不会沾花惹草。”
“小建只想留在小姐身边报恩,这怎么能算沾花惹草呢。”他边说边又想扑到宁采儿怀里,后者也吓得连连避退。
这个场面以当世之人的眼光看来,或许还会羡慕宁采儿的好艳福,但沈轩只看见有人耍流氓,这不就是典型的臭流氓骚扰小姑娘嘛。他忍不了了,怒声将宁采儿叫到身边,继而拔出白灵剑,“嗤”的一声,剑身轻而易举插入地砖一半。
“生拉硬拽的就没意思了,你说是吧。”
沈轩森冷的眸光凝视孽小建,后者吓了一跳,这时候才醒悟沈轩竟是个修为不错的修炼者,并且还想保护这个读书人,他有心退却,却又心有不甘,明明已经肉到嘴边了。
他不知沈轩有没有看破他是鬼物,但孽小建还是决定再试一试,如果女人自愿被诱惑,到时候这男人也未必就会出手。
孽小建回身转入侧间,再回来时奇迹般的带出一张古琴,他找了个稍远的位置席地坐下,貌似幽怨道:“既然小姐不喜欢小建,那小建便抚琴一曲当做回报吧。”
……
“微风暗暗送幽香,妒煞白莲花底嬉鸳鸯……”
“中天明月又团圆,似笑单衾孤枕难成眠。”
孽小建忽然就自弹自唱起来,沈轩心中更怒,这臭弟弟,搁这儿勾引谁呢,宁采儿多好的一个软妹子,你忍心想杀她,看这样子还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了!
原本沈轩猜想他大概也是被逼无奈,但是他连番挑衅,沈轩立时觉得一剑砍死他也不算冤枉好人,假设孽三被人逼迫去害人,进而孽三迫于自己的生命安全,而杀害了一个或多个无辜生命,那么孽三的行为,构不构成刑法上的紧急避险?
答案是沈轩也不知道,因为鬼是没有人权的,他想立即就动手斩妖除魔,可又碍于宁采儿在场,怕打斗起来伤到她就不好了。
他决定明日一早就送宁采儿离开,到时候他再回来,把这个恶心人的人妖骨灰都给他扬了!
而今夜,他也必须把小建赶走,沈轩调动灵力,忽然也开口吟道:“说书唱戏劝人方,三条大道走中央。善恶到头终有报,人间正道是沧桑。”
吟诗而已,谁不会呀,沈轩每句话都混合灵力,又针对孽小建而发,而孽小建身为鬼物,自然被灵力震荡的极为难受,更关键还是他用靡靡之音,想营造出的氛围完全被破坏了,这还怎么勾引人。
孽小建也知今日事不可为,起身道:“今日天色已晚,小建就先告辞了。”说完也不理宁采儿的疑惑与挽留,径直出了佛堂,关上门便消失不见。
沈轩发现宁采儿是真的憨,这都看不出来孽小建有问题,看在短袖的份上,萧成对宁采儿说:“采儿姑娘,你今夜就先在我床上睡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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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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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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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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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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