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唐白一个孤女,没有背景后台的帮助,怎么可能知道。
是不是……她忽然想到,女子初&夜被夺了贞操,多少也会有些怨言的。
恩,是这样,一定是这样。
她唤了涵姑姑的,悄声吩咐了几句。
另一边,傅明珠听了丫鬟们的小道消息,早已经气得牙关紧咬:“昨日里那些赏赐的东西还不够?居然还要做新衣服?这还不到换季呢。”
跟一向端庄贤惠的大皇子妃不同,她关注的点,是物质上的赏赐。
大皇子妃的性格,是断然做不出嚎啕大哭的行为的,而大皇子居然能忍耐唐白大哭,她觉得匪夷所思这是大皇子最讨厌的泼妇行径。
傅明珠骄纵嚣张,哭哭啼啼撒娇争宠什么的,也是她惯用的手段,因此并不觉得特别。
反倒是大皇子对唐白一赏再赏,出手之阔绰,更加嫉妒。
毕竟,很长一段时间,大皇子自己是例行节俭的,只是他不怎么要求大皇子妃和她。但是她们心里是清楚的,多少都有收敛。
有时候为了在外人面前不输面子,虽然保留着原来的一些奢华习惯,但是从不怎么在大皇子面前流露。
大皇子也只当不知道,但是也不会主动让她们保留奢华的习惯。
这个唐白,怎么能让大皇子出手如此大方?
不管她二人根据自己的性格看到的是什么,听到的是什么,新来的唐姑娘很受大皇子宠爱,已经成了大皇子府所有人心目中,心照不宣的事实。
而唐白并不知道这一切,她用热水敷了眼睛,看起来稍微没有那么肿了之后,过来沈婉这边串门。
沈婉不在,去给大皇子妃请安了。
唐白失望而归,却意外傅明珠来了。
她盛气凌人的坐在她寻常爱躺着的矮榻上,一双美目四顾周围看起来奢华富贵的陈设,见唐白进来,笑着道:“你怎么也没去给皇妃请安?”
“我并不知道……”唐白没拿自己当大皇子的侍妾,自然用不着给大皇子妃请安。
“今日知道了,便随我去一趟吧。我怕妹妹不认识路,特意过来邀约的。”傅明珠笑:“妹妹如今得殿下宠爱,我瞧着都眼红呢。”
此话半真半假,唐白不好接话,却也不起身:“大皇子妃没有传唤我,我不大想过去。”
“这是尊卑长幼的规矩,以前你不懂,现在我教了你,你还不懂,那我可保不了你。”傅明珠道。
唐白知道这就是来者不善了,她想到大皇子的嘱托,是要把火往自己身上引,笑着说道:“不需要姐姐费心。”
傅明珠气得要死,她还从未遇见过这样不给她面子的人。就连大皇子妃,只要她愿意示好,大皇子妃也不得不领受。
她不是能藏着掖着的人,当场就站起身:“唐白,你别嚣张,有你后悔的时候。”
唐白面容温和的起身:“送姐姐。”
“不必!”傅明珠拂袖而去。
大皇子妃听傅明珠气恼的告状,也只是笑:“她如今还没有名分,自然是不用守这妻妾的规矩。”
傅明珠越发恼火,大皇子妃却话题一转,不再说唐白,反而对着傅明珠说道:“我今日起来的太早,肩膀酸痛,你帮我捏捏吧。”
傅明珠不由得一愣。
这种侧室伺候正室的事情,她未生孩子之前,做也就做了。自从生下皇府的嫡长子,大皇子妃从来都是客客气气的,怎么这会儿还提这个要求?
然而,刚才是自己告状,说唐白不守规矩,此刻若是自己再拒绝,岂不是打脸打的啪啪啪?
她只好硬着头皮上前,替大皇子妃捏肩膀。
一面捏一面暗自腹诽,都怪那个唐白,害她没忍住,引火烧身。
回院子的路上,更加是想起来就恼火。
“走,去找唐白!”傅明珠觉得早上砸的场子,今日非要找回来不可。
“侧妃,不可!”兰香急忙拦住她:“大皇子妃此举,就是要你按耐不住,去找唐白,两个人若是吵起来,只有她是最得利的。”
傅明珠此刻哪里听得进去,兰香快走两步跪在她身侧:“请侧妃给奴婢一炷香的时间,若是侧妃还是一心要去找唐白,那奴婢绝不阻拦!”
傅明珠一向知道兰香是最为自己考虑的,见她情深意切,一时犹豫起来。
她在花园子里来回踱步,走了好几圈,火气消了些,才明白,兰香说的不无道理,否则,一向与她伪善的大皇子妃,今日为何又按捺不住,非要羞辱她呢?
如此,便在花园里的凉亭坐下:“兰香,那你说怎么办?我如今气不顺,若是什么都不做,岂不是要憋屈死。”
她的性格就是这样,可以打一架,可以骂一场,唯独没办法隐忍。
兰香也是何尝不知,她想了想才道:“奴婢觉得,侧妃的重心应该还是在原来的计划上。”
傅明珠歪着头看着她:“你是说沈婉?”
“先前侧妃怕沈姨娘生出儿子,过继给大皇子妃,到时候,小郡王再也不是独一无二,大皇子妃有了儿子傍身,更加对您不利。如今,唐白不过是个插曲,虽然她得大皇子抬爱,可是到底没有名分,不值得您费心思。”
“兰香,你说的我何尝不知道。”傅明珠屏退锦真等人,独留下兰香,说说心里话:“我对表哥的心思,从小就有了。虽然说,他身份尊贵,来我家的次数少,若非皇后娘娘抬爱,我也不可能有今天,我自然是惜福的。”
“可是,你不懂得。皇妃的位置和权势,固然吸引我。可是,我更害怕的,是表哥喜欢旁人,你知道吗?我对沈婉,不过是讨厌,是看不顺眼。可我对唐白,才短短两天,我嫉妒她。我嫉妒表哥对她如此用心。”
“我是怕大皇子妃有了儿子,以后我在府里的地位不保,受她欺凌。可是,比起表哥心系于旁人,这不算什么。”傅明珠喋喋不休。
“奴婢知道。”兰香伏地磕头,半响抬起头认真说道:“小姐您的心意,兰香伺候您这么多年,怎么会不知道?”没人的时候,她就称傅明珠小姐,这也是在家中的旧称呼,显示主仆情深。
“可是,正是因为小姐您深深爱慕着殿下,比这府里的任何人都多。所以,您不能被比下去,要牢牢把握住侧妃的位置,这样才能常伴殿下左右。”兰香将利弊关系一一陈明:“您如今,非要针对唐姑娘,殿下在兴头上,必然会恼了你。到时候,冷落了您,您不难受?”
“沈姨娘的孩子,其实并不是一定要除去。但是,若是她的孩子,过继给了大皇子妃,成了大皇子妃的孩子,那我们的小郡王,以后又该如何自处?”兰香说的无比恳切:“小郡王如今是殿下的嫡长子,日后殿下登基,他就是太子,是独一无二的。大皇子妃已经不能生孩子,所以,没有人会比小郡王更加尊贵了。”
“若是您此刻不能忍,让沈婉顺利生下孩子,大皇子妃日后有了儿子,那么,她的儿子是嫡,就要来跟小郡王争夺太子之位,您何其忍心?殿下很重要,小郡王就不重要了吗?您爱殿下,就超过小郡王了吗?”
“退一万步讲,即便您现在没有害沈姨娘的孩子的意思,那末,你能保证,沈姨娘的孩子出世之后,若是过继到大皇子妃名下,那末,她会不会,想替自己的儿子,除去小郡王这个长兄呢?”
“你别说,别说了!”傅明珠是不甘愿做这些苟且卑鄙之事的,可是,家族的荣耀,未来儿子的前程,均系与她一人之手。
这些事情,她不想,不去做,兰香说的却是没错,大皇子妃也会去做。
若是沈婉的孩子,只是沈婉的孩子。生下来也无妨。
可是,沈婉的孩子,生下来是要给大皇子妃的,她就不能不妨。
若是大皇子妃自己能生儿子,那她作为侧室,自己的儿子作为庶出,她认了。m.χIùmЬ.CǒM
可是大皇子妃不能生了,为何要拿别人的儿子来充作自己的儿子,跟她的儿子抢夺?
这种靠作弊的手段,她不能忍!
为了儿子,她不得不争。
“如今我们已经成功了最开始的一环。”兰香道:“上次虽然唐白出来搅了局,没有达到预期的目的,可是至少大皇子知道,您是有心改过,要和沈姨娘姐妹情深的。以后再来往,她若是拒绝你,就是你受委屈了。”
那殿下会来怜惜她吗?傅明珠忧伤的想着,他有了唐白,暂时不会来了。
“兰香,你说的对。我不该妇人之仁,儿女情长。”傅明珠抽回愁绪,重整旗鼓:“我总该有,用真诚打动沈姨娘的那一天。”
其实,傅明珠本没有对沈婉胎儿动心思,至少,在前三个月胎儿最不稳妥的时候,是没有的。
等沈婉到了四个月,她才知道,原来沈婉已经与大皇子妃约定,过了头三个月危险期,孩子活下来的几率大了,若是儿子,平安生下来之后,就过继给大皇子妃。
她因此才想到万一大皇子妃有了儿子,那末,自己儿子的地位,就岌岌可危了。
如此才找了兰香说。
两个人商议一阵,傅明珠终于改变心意,决心回到原点,下午,就亲自登门,拜访沈婉。
一院之隔,唐白听了锦梅的传报,想到大皇子的嘱托,衣裳都没有换一件,也立时来到隔壁。
“你尝尝看,很好喝的。我怀孕的时候,就爱喝这个酸梅汤。”傅明珠端着一碗在喝,顺道也在劝沈婉喝。
瞧见唐白进来,傅明珠扭过头去,故意不看唐白给她行礼,只跟沈婉说话:“上次的事情,被你误会,实在是我做的不妥,没有说清楚。殿下训斥我,是对的。我以后一定和妹妹勤来往,让殿下安心前朝,再不操心后院之事。”
沈婉端着酸梅汤,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只听着傅明珠说话,并不搭腔。
傅明珠是侧妃,比她一个小小的侍妾,不知道强了多少倍。她愿意叫她妹妹,她可不敢厚着脸皮搭腔“姐姐”。
大皇子妃是正室,傅明珠虽然是侧室,但是比她这个纯粹的侍妾,却又是高高在上的,是主位,她再怎么努力,永远是可以打,可以骂,可以再卖给别人的侍妾,奴婢。
这一点上,沈婉很是识趣,所以大婚给子妃对她放心。
唐白听着傅明珠道歉的意思很是诚恳,不由得暗想,大皇子到底是凭什么,要说傅明珠会对沈婉不利?在她看来,傅明珠是一直带着几分小心,在讨好沈婉的。
虽然这种讨好,很没有必要。
唐白站在门口,进也不是沈婉没叫她进去,傅明珠也没开口。
傅明珠没开口,沈婉就没有说话的份儿。
回去也不是,毕竟她要保护沈婉的,至少要盯着傅明珠,省得她耍手段。
唐白就那样半屈着腰身,一直站到傅明珠和沈婉都喝完了酸梅汤,才听傅明珠淡淡叫了一声:“起吧。”
唐白这才站直了身体,发觉腰酸背痛,腿都发抖在。
沈婉明显还是生她的气,不与她说话。
唐白觉得有些尴尬。
“坐吧。”傅明珠对唐白是不加掩饰的没有好声气:“你倒是不请自来啊。”
“奴婢听说傅侧妃来了,是给傅侧妃认个不是的。”唐白没有名分,虽然阖府上下尊她一声“唐姑娘”,可是面对傅明珠的盛气凌人,她这点子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若是不分准备,被傅明珠抓到把柄,她又有理由拿自己开涮了。
傅明珠听她自称奴婢,面上的冷冰冰的表情缓和了一下,倒是好说话了许多:“原来是这事儿,那日殿下在,既然说不清楚,也就算了。”
唐白闻言松了一口气,生怕傅明珠追究起来没完没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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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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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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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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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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