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谢元也很认真地做一个倾听者,不为别的,卡兹现在伤势比他想象的重,他需要保持一股求生的劲儿。
“目的地是塞舌尔。”卡兹跟谢元透露了新的基地的地点,“我们的新家在那里。”
“又来了,钻井平台作为基地,上次的教训又不听!”谢元在心里吐槽道。
“欸,”卡兹叫住了正在看下面风景的自己,等谢元偏过头,卡兹回忆起了往昔,“我们曾拥有过一股势力,对吧?”
拥有个鬼!谢元也是看在卡兹伤太重不想辩论,纯粹一个编外势力,别自恋了。
“大概九年前的事了……?”卡兹一想MSF(无国界之师)就心里兴奋地很,“亲手刻画属于我们自己的世界……创造属于我们自己的未来。然后全部被他们夺走了。”
“而且抢夺得那么正大光明,就好像皇帝一样,生杀予夺。”不提还好,一提谢元也是满心愤慨,近乎五六百万美元的投资,就这么彻底打了水漂。
其他财产和人脉,谢元在当年有这个迹象发生的几天前就全部转移给祖国。所以可以这么说,谢元现在几乎是身无分文,所以才这么爽快地答应成为BigBoss。
风起了,直升机周身的机械拉伸响声开始加大起来,但两个乘客都不在意,卡兹也只是看着自己健全的左手握紧拳头立下了誓言。
“我要重建这一切”
然后再看着自己的手掌,不知道对谢元,还是对自己承诺:“一起建立一个……新的地方。一个我们可以称呼为“家”的场所。”
不过不等谢元的反应,卡兹就自己想办法坐起来,靠在飞机座垫上,深化着这个计划:“没错……我们曾经经过如同战场野狗一样的生活。”
因为只有一只脚,他还得边说,边把腿给顿起来:“躲在Cipher看不见的地方,偷偷摸摸地过着日子。不管再脏的钱我们都赚。你能想到的,我们都做过。”
其实这也没什么。谢元心想,自己当初为了筹备开金属齿轮的启动资金时,也是四处劫掠,黑吃黑,还差点把自己关到监狱里。
不过卡兹很快就振奋了精神,拉起扑在自己身上的夹克,一块白色钻石图案里的黑色猛犬,下面一串“钻石狗”的字眼赫然在目:“看到这个吗?……钻石狗,我们的新家。”
说罢,又无力地放下手,表情暗淡:“往日我们的幻影。无论是胜利……亦或者死亡……我们都不配拥有。”
“没错,我全都记得……”
谁会不记得呢?谢元的记忆一下子就梦回到这个世界的九年前。
燃烧的海面,倒下的同伴,逐渐下塌的平台……
好不容易把最后一批人给救走,只剩下把卡兹拉回来时,好多人都死在了和XOF的对射下……谢元直到今天都搞不懂,驱使这只部队如此骁勇善战,悍不畏死的内核是什么。
这又不是保家卫国。
“他们耍了我们!”这是当时卡兹气急败坏的哀嚎。
……
“救我,斯内克。”这是当时在古巴营地里遇到奇科这个臭小鬼的时候。
……
“奇科……”这是斯内克在最终遇到被剪成寸头的帕兹的时候。
……
“一切很快就会结束,正如我所计划的。”那个全身都是烧伤痕迹的骷髅脸。
……
“不!!!!”这是看到帕兹掉下去的时候,斯内克的急切,而下一刻爆炸就这么发生了,那无法完全避开的火箭弹。
“到家时,帮我和你家Boss打声招呼。”
……
“斯内克!……”梦回现在,听到有人喊斯内克,基本上谢元已经当做了呼喊自己,这是下意识的习惯了。
谢元马上睁开了眼睛,这时已经是艳阳高照,外面的阳光正透着舷窗照射进来,非常地明媚。
“我们为什么还在这里?”好吧,卡兹又一次文青了,摸着自己空荡荡的袖管,“难道只是为了承受痛苦?每一天晚上,我都能感受到我的脚和手臂……甚至是每一个指尖……”
幻痛症的常见症状,谢元自己都会有下意识左臂挥刀的习惯——明明没断手前,都是右手起式的。
甚至谢元还要想办法想点别的事情,以防因为过于不耐烦而去抠自己的右眼……揭伤疤玩是自己从来都戒不掉的小习惯。
“我所失去的身体部位……以及我所失去的战友们……一直刺痛着我。”卡兹缓缓地看着袖管从手中滑落,继而攒紧了拳头,“如同他们还在那里一般。”
“咚!”心中巨大的压力,以至于让他用手背砸向了机舱甲板,宁愿用物理的疼痛来抒发他心中的痛苦。
“咔”下一刻卡兹直接抓住了自己的义肢手,求证道:“你也感觉得到吧?是!是我和cipher扯上联系的。那是一个凌驾在国家之上的团体,在……就连鹰酱也不例外。”
“咔”卡兹甚至激动地抓着谢元的头,靠近自己激动地说道:“而我过去曾寄生其中,仰赖零的权力维生。”
但谢元还是把他扶起来,让他能坐在直升机的座椅上,一切的过去已经没有意义。
斯内克选择了另起炉灶,谢元选择了借壳上市,卡兹…卡兹则打算卷土重来,每个人都做出了选择,现在只有时间才能证明谁是正确的。
坐稳了的卡兹还是不能平静:“他们一路从塞浦路斯开始追杀你……一直到骆驼国……Cipher……仍旧在持续成长。吞噬途中遇到的一切……不断地变大……天晓得现在他们的规模有多大了?”
谢元却担心另外一点:十多年前,自己的家里因为需要维护自己领土的安全,所以需要调查Cipher,而委派自己。
但是现在为了应付北方的威胁,夏兔已经开始跟鹰酱开始达成了一系列合作——这里面有没有Cipher在牵头?
我还需不需要再把矛头集中对准Cipher?欸,失去了与上级的联系就是麻烦,谢元现在根本就不知道上面有没有什么新的方针。
“Boss,”卡兹突然单脚站起身,单手撑着架子,慢慢“跳”向自己,眼神坚定而郑重地说道,“我要从他们手中夺回我们的过去……夺回我们失去的一切。”
“咔!”下一刻,卡兹也不扶架子了,直接抓住谢元的手,与他面对面对视,“直到达到目的之前……都不会善罢甘休。”m.χIùmЬ.CǒM
气氛显得太沉重了,好在飞行员救了场:“接近母基地。”
谢元心中也放松了一下,拍了拍卡兹的肩膀。卡兹也只能重新坐倒在甲板上……好险没有掉下去,要知道舱门可还没关呢。
“我们新的母基地。”卡兹看着下面的钻井平台喃喃自语,随即看着谢元,“我不知道要花上多久,但我会让它变得比之前的母基地更大,更好。”
“卡兹…,”谢元看着又是当初一个钻井平台一样的橙色基地真的一大堆槽不知道往哪里吐。但话到了嘴边,谢元从意见还是变成了鼓励,“那我该做什么呢?”
“Boss?”
从下面的钻井平台收回目光,谢元再度看向了卡兹,郑重地问道:“告诉我……告诉我吧,就像以前那样。”
新一代领袖的决策也好,未来注定要悲剧收场的钻石狗也罢,谢元打算要先把这个势力也做大再说!
其他后面再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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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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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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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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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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