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苦笑,把早上去骆家,然后骆铁匠无视的态度,杨华忠的驱赶,甚至孙氏的冷淡,一股脑儿告诉了杨华梅。
当然,这里面他全程都是站在自己的角度去阐述这件事情。
大白边说边观察杨华梅的表情,并适时的调整自己的说辞。
“……当然了,原本说好昨日就过来的,是我们食言在先,是我们的不对。”
“所以我见着三舅的第一面,我就跟他那真挚的赔礼道歉,并解释了原委是因为临时孩子又吵闹,似是肚子不舒服,我们才耽误了一天。”
“当时三舅也表示了体谅,可我万万没想到三舅体谅归体谅,却还是将我们赶出了门,哎,我也搞不懂了,明明都是专门为了给俩娃喂食才专门回来的……”
杨华梅脸上阴晴不定。
“大白,这件事你莫怪你三舅,换做任何人,经历了前几天的焦急和担忧,心里对你们恼火,也是人之常情。”
“娘,我懂,我懂的,我是晚辈,我咋能去怪三舅呢?我是责怪我自个,总是这样那样的破事耽误着……”
“你也没错,这事儿主要怪红梅,是她没照看好孩子。”杨华梅打断大白的话。
“然后呢,你们就因为这个事儿互相恼怒对方,接着就争吵打架?”
大白点头。
“也不能完全怪红梅,那当口我俩心里都憋着气,毕竟大老远的专门安排好事情赶回来,吃了个闭门羹,心里都不痛快。”
杨华梅把脸扭到一边去,摆摆手,打断大白的话:“这事儿就到这了,娘还是那句话,甭怨你三舅他们,换做是我站在他们那个立场,估计也没啥好脸色给你们。”
大白讪讪笑着,点点头,“娘放心吧,我不会的,再咋样都是我的三舅,是您的三哥。”
“嗯,你这么想就好,”杨华梅重新打量着大白:“你身上的伤咋样了?”
大白无所谓的说:“我没事儿,皮糙肉厚。”
杨华梅重重哼了一声,“你那媳妇儿,一点儿都不心疼你。”
大白苦笑,“也怪我不好,说话冲……”
杨华梅再次摆手,“行了行了不说她了,你来我这儿做啥?”
大白端正了身形,严肃下表情说:“我来替红梅给娘赔罪的,红梅她也知道自己错了,但现在身上有伤,没法亲自过来赔罪……”
杨华梅翻了个白眼,“行了行了,你别夹在中间替她说好话,她是啥样的人我清楚,她才不会那么想呢!”
“娘,是真的,这话真的是红梅亲口说的。”大白再次解释,“红梅还说了,让我把孩子接过去,这大半日的孩子都劳烦你们照看也不好……”
杨华梅懂了,大白来这里的主要目的是带走娃。
杨华梅下意识将娃抱到怀里,问大白:“你们打算在家里住多久?”
大白笑了,“还能多久?铺子里一摊子的事儿,待会就动身回去。”
杨华梅说:“你们回你们的,娃我得留下。”
“啥?”大白瞪大了眼,像是没听明白这话的意思。
“娘你说笑的吧?留下?留下来娃吃啥喝啥?娘你自个还生着病呢,咋照料?”
杨华梅落下脸来,冷冷跟大白说:“别以为今个红梅跟我这个婆婆打架就你轻飘飘的三言两语就能揭过去,我不为难你,因为你是我儿子,但红梅,我可没说就这么饶她!”
大白的脸色也变了变,目光在娃身上打了个转儿,然后又落到杨华梅身上,“娘,那你……想咋样?让她过来给你下跪磕头?”
“少来那套,我不吃!”杨华梅厉声说。
“我也不指望你给我这个娘出头,我也看出来了,你吃不住你那媳妇!”
“我呢,现在就给你三条路子选,”
“一,孩子留下来,我来养。”
“二,红梅跟孩子一块儿留下来,孩子我来养,她搭把手。”
“娘,你开啥海天神的玩笑呢,娃留给你带?娃应该孩子娘带!”
“大白你放屁!”
“也不看看她是个啥样的娘?一点德行都没有!孩子让那样的人带,将来教出来连你这个老子都敢打!”
“娘!”
“别叫我娘,放眼长坪村,你娘我是头一个挨了媳妇打的,我没有因为这个屈辱一头扎了池塘我就是为了我的大孙子!”
大白僵在原地,脸色难看的吓人。
杨华梅往地上啐了一口,忿忿说:“我的大孙子,我要亲自教养,你要是不选那两条路子,也成,那就把红梅休了,再给娃儿找个品行比红梅好的继母!总之,这样的媳妇,我不要!更不准她带坏我的大孙子!”
……
大白沮丧的从老宅离开,回到了新宅。
红梅身上涂着药,有的地方还缠着纱布,躺在床上哼哼唧唧的叫着疼疼疼。
抽空还要骂几句谭氏和杨华梅那对母女,反正全然不把婆婆和嘎婆纳入眼角。
她现在就等着大白快些带她儿子回来,然后一家三口回镇上去,再也不回来了!wWW.ΧìǔΜЬ.CǒΜ
结果,大白自己进了屋。
“我儿子呐?”红梅问。
“别提了,娘不给!”
“啥?你说啥?”
红梅挣扎着坐起身,大呼小叫。
大白把先前杨华梅给出的三个选择一字不落告诉了红梅,红梅听完,整个人顿时不好了。
她面孔扭曲,浑身气到颤抖,揭开被子就穿鞋下地。
大白过来拦住她,“你要干嘛去?”
“还能干嘛?我去那个老妖婆那要回我儿子!”
“谁是老妖婆?你说话注意点!”大白也动了气。
红梅愣了下,打量了一眼大白,突然发劲儿一把推开他。
“我明白了,你和那个老妖婆是一伙的,你们要扣下我儿子?凭什么?做梦!”
红梅转身往外跑,大白从后面追上去拦腰抱住她。
“别去,去了也要不回来,就算能要回来,这当口娘在火气后上你也要不回来!”
“放屁,你放屁,那是我儿子,我生的,她凭啥?她算哪根葱!”
“那是我娘,我娘要带孙子天经地义。”
“我呸,是你娘不是我娘,我的儿子我自个带,给她?她不晓得要教唆成啥样!到时候我就白生了!”红梅边骂边哭,在大白怀里挣扎,双手胡乱拍打着大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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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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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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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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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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