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很多时候都会耐心的听完,就算有其他事儿无法再听下去,也会寻个正当的理由礼貌的离开,不会给对方留下一个她不屑听的错觉。
这是做人的素养。
所以此刻,面对侃侃而谈的杨华梅,杨若晴微笑着倾听,偶尔还能插两句询问询问,这更加让杨华梅感受到杨若晴是在认真的听。
杨华梅心下感念杨若晴的善解人意,也更喜欢跟她这分享自己在镇上的事。
直到杨华梅自己说得有些累了,这才暂时停歇下来。
这时候,杨若晴端详着杨华梅,又说:“姑姑照料大孙子肯定是尽心尽力,不然孩子也不可能长得那么好。”
“不过,姑姑你自己也要保重身体,能歇息的时候就歇歇,不要把自己搞太累了,日子还长久呢,咱慢慢来。”
这番关心的话,既夸赞了大孙子,又肯定了杨华梅的功劳,同时还巧妙的表达了关心,落在杨华梅的耳中,很温暖,也很受用。
“晴儿啊,还是你说话好听,姑姑听得受用。”
杨华梅感慨道,“不像你奶,同样都是关心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让人浑身难受。”
杨若晴抬起袖子掩嘴轻轻的笑。
这种评价,已经不是一个人给过谭氏了。
但凡跟谭氏打过交道的人,都是这样评价谭氏的。
人是个直肠子,可就是说话不讲究。
“我奶是刀子嘴豆腐心,她心里时刻挂念姑姑你呢。”杨若晴又说。
杨华梅微笑点头:“这个我当然清楚,只是那刀子嘴也真的让人扛不住……”
接下来,杨华梅又将之前东屋里谭氏问的那些话说给杨若晴听。
“晴儿你听听,照你奶那种说法,搞得好像我在老王家是个受气包小媳妇儿!我有那么怂吗?她红梅连个娘家都没有的人,啥撑腰的人都没有,凭啥来拿捏我?”
“你奶啊,太小看我了!”
杨若晴对此除了微笑,还是微笑。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她过来串门,纯粹就是吃完王翠莲带回去的饭菜后撑到了,于是出来溜达溜达。
这一走两走就到了老王家这边,看到院子里晒的晒,晾的晾,就顺便进来看看,根本就不是过来听八卦的。
所以对于杨华梅在镇上的生活,她是不会过问半个字的,那是别人家的事,无论好坏。
可世上的事就是那么有意思,像谭氏吧,绞尽脑汁的想从杨华梅这打听点事来,结果杨华梅严防死守半个字都不想吐露。
而杨若晴呢,压根就没这方面的兴趣,结果杨华梅说到这个份上,顺理成章,甚至自己都控制不住那股子倾述的欲望,就跟杨若晴这说起了这段时日在镇上的生活。
“我家大白才十六,可如今做了爹,就是不一样。”
“铺子里上上下下全都是他在打点,那跟小黑真的不同,小黑还是个孩子,不懂事,大白方方面面,都做的妥妥当当的。”
“至于红梅,说实话晴儿,姑姑也不跟你见外,那个红梅啊,虽说年纪都二十出头,还生了娃,可一点儿都不懂事!”
“她除了会帮大白敲几下算盘,过日子那块,是一点都不靠谱!”
杨若晴没插嘴,安静的坐在那儿,微笑着做个倾听者。
“我每天就是带孩子,孩子睡着了我还得抽空去把我们四个人的衣裳给洗了。”
“有两天我身上来事儿了,腰腿酸得不行就没去洗,我就叫红梅去洗。”
“啧啧,她那个不情不愿的哟,换在别人家,哪个做媳妇的不是一边带孩子一边料理一家人的家务?”
“她还正当自个是账房先生啊?就算不乐意,我也得催着她去洗!”
“结果你猜怎么着?”
杨华梅好像刘氏附身,说着说着突然顿住,还故意卖了个关子来跟杨若晴互动。
这个时候,杨若晴不得不捧个哏。
于是问:“怎么着啊?”
杨华梅原本是倾身过来问的,等到杨若晴这句回应,她双手击了个掌身体往后,撇着嘴,嫌恶与震惊并存。
“洗脸洗脚的帕子,两个大人的衣裳,她自个的肚兜和下面的裤衩子,还有大孙子的贴身衣物,全都混在一块儿洗!”
“香胰子用掉大半块,洗完也懒得晾晒,堆在桶里急去打算盘去了。”
“我去晾晒的时候抖开她那裤衩子,哎哟哟,黏黏糊糊的东西都还挂上头呢,埋汰,恶心,辣眼睛!”
“额……”
杨若晴倒吸了一口气,这个瓜吃得有点带味儿啊。
“姑姑,指不定是你看错了哟,没化开的香胰子也有可能。”她试图打个圆场。
结果,杨华梅把手摆得跟什么似的,“晴儿你就甭替她说话了,咱都是女人,哪个不是从那会子过来的?”
“是香胰子,还是那些脏东西,我会分辨不出来?”
“你说说看哈,都做了娘的人了,那些脏东西跟小孩子的衣物混在一块儿洗,也不怕霉到了孩子长不高?”
面对杨华梅如此说法,杨若晴只能扯了扯嘴角。
会不会霉到长不高,这个没有科学依据,小孩子长高这根骨骼线有关系。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若梅儿姑姑没有看错,红梅的那种洗法确实敷衍,上衣下衣,内衣外衣,帕子和袜子这些,起码要分开,否则不卫生。
手臂被人轻轻拍了拍,杨若晴一看,是杨华梅,她又神秘兮兮的凑了过来。
“我跟你说啊晴儿,不仅仅是衣裳上,他们睡觉的床上,那些黏糊糊的脏东西也不少。”wWW.ΧìǔΜЬ.CǒΜ
杨华梅又说,那神秘兮兮的样子,让杨若晴很是错愕。
“姑姑,你一个做婆婆的,咋跑去看儿子媳妇的床啊?”
年轻夫妻,做点啥,善后工作没做仔细,在床单上留下点痕迹也不稀奇。
问题是床是个私密领域,你做婆婆咋能去翻看呢?这就有点过分了哈!
王翠莲和拓跋娴从来不做这种事,相反,当她和骆风棠两人在屋里的时候,她们若是有啥事儿要来找他们,都会提前敲门,或者制造点响动好让屋里的小夫妻提前得知,免得撞见什么不该撞见的事儿大家都尴尬。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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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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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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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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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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