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安的心思和脑瓜子远没有红袖转动的那么快,他听红袖说不清楚土窑,于是好心的把土窑的来历告诉了红袖。
“我们村着土窑很久以前是烧砖所在,后来塌陷了,压死了几个村民后,着土窑就废弃了。”
“在我和我姐小时候,着土窑就荒废在这儿,十里八村谁家有孩子夭折了,又不掩埋,就往这里扔,有些糊涂人家明明小孩还没断气呢,也往这里送……”
“啊?这么残忍!”红袖惊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下意识抬手捂住嘴。
小安说得忿忿,“就是这么残忍,我姐小时候有一回落水,大家伙儿都以为她死了,我奶撵着我爹要把她扔土窑里来,我爹娘哭着求着放在家里照看,没想到我姐福大命大竟然又活过来了!”
红袖放下手来,美丽的眼睛里尽是惊奇:“还有这样的事儿?我竟从未听姐提起过啊。”
但随之而来的,又是心疼。
怪不得当初姐将她救出苦海的时候,说了一句‘同病相怜’。
果真如此,大家都是在鬼门关前疯狂试探过底线的人啊!
“别跑!”
就在小安跟红袖普及这土窑知识的时候,土窑里面突然传来杨若晴严厉活的喝声。
随即,一个人捂着脑袋从土窑里冲出来,往林子外面狂奔。
小安不做他想,身体扑了过去,一把就将那人撞翻在地。
那人头上裹着一块青蓝色的帕子,在地上滚了两圈撞到旁边树身上,帕子就跟粘在头上似的竟然都没掉。
那人爬起来还想往前冲,红袖身形也掠了过去,一把抓住那人的衣裳领子试图将他提离地面。
结果,那人的裤子就掉下来了。
白花花的腚儿……
“啊!“
红袖惊叫了一声,反手将那人丢出去,捂着脸背过身去。
她看到了什么?
那么丑陋狰狞的东西!
她恨不得把自己的眼珠子给抠下来扔到盐水里去洗!
小安被这变故也吓了一条,“你去回避一下。“
他脱下身上的披风罩在红袖身上,并将她往旁边的大树后面推了一把。
红袖就这么被动的躲到了大树后面,带着小安体温的披风从头到脚盖在她身上。xǐυmь.℃òm
此刻她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扯起披风的帽子盖在自己头上,将自己整个裹到披风里。
遇到这种事,光着腚儿的人不尴尬,反倒她尴尬。
最好的法子就是躲起来,在心里默念:我没看到没看到没看到……
那边,小安再次扑上去将那个扯着裤子试图逃跑的人按在地上。
“你个混球,大白天的不穿裤子做啥?让我看看你到底是谁!“
小安一把扯下那人罩在头上的帕子。
然后,傻眼了。
帕子举在手里,他跟对方大眼瞪小眼。
那人恼羞了,发了狠劲将小安推翻在地,起身提着裤子又跑了。
“小安,你咋不把人拦住呢?“
杨若晴和骆风棠从土窑里出来,刚好看到这一幕。
小安这时方才回过神来,他从地上爬起来跑向姐姐和姐夫,手里还拿着那块藏头遮脸的帕子。
“姐,啥情况啊?永青堂哥咋跟这呢?裤子都没穿好,他是躲在土窑里拉屎吗?“小安楞楞问。
杨若晴和骆风棠对视了一眼,两人先前的猜测这时都得到了实锤。
土窑里黑得简直是伸手不见五指,饶是他们两个都是练家子夜视能力好,可在那种完全没有光线的土窑里,勉强只看到角落里好像有两个身影抱在一起。
还没等杨若晴摸出火折子来,那两个身影中的一个竟然就察觉到了,黑暗中一人直接就朝杨若晴他们这边扔过来一把柴刀,而另一人则趁混乱往外跑。
骆风棠当时接住那把柴刀后,立马就出手将扔柴刀的给制住了,他准备去反绑那人双手双脚时,却又触电似的退了回来,这让原本准备去追另一个的杨若晴诧了下。
杨若晴划亮了火折子这才发现地上那个被骆风棠砍晕的人是个女人,而且还没穿衣裳!
怪不得他退了回来,原来是触到了他的男女大防。
所以追了一半快要追到土窑口的杨若晴听到外面又有新的脚步声,猜想应该是小安他们忍不住好奇也跟过来了,这才喊了一嗓子让小安他们拦住那个逃跑的。
而她自己返回去给地上那个女的把衣裳遮住几个关键部位,又把她双手双脚给反绑了让她即便苏醒了都没法自个跑动。
“小安,你确定你看清楚了跑掉的人是小堂哥?“杨若晴又问。
小安点头,还有点乐,“姐姐你这话问的,小堂哥我还会认错嘛?“
“姐,小堂哥咋会躲土窑这来拉屎啊?先前……好尴尬啊,哈哈……“
小安挠着脑袋,没心没肺的笑了起来。
意识到大树后面还躲着红袖,小安又赶紧合拢嘴不笑了。
“他不是躲这蹲坑,是做见不得人的事。“杨若晴沉声说。
“啊?啥见不得人的事啊?“小安楞楞问。
突然,他想到什么,眼睛猛地瞪圆了,还充斥着惊恐和愤怒,“姐,小堂哥该不会跑这来刨从前那些可怜小孩的尸骸吧?那可是伤阴德……“
杨若晴无力的看了眼自己这个傻狍子弟弟,直男加处男的心思可真是单纯得让人可怕,翻来覆去竟然就是绕开那个正题瞎***乱猜。
杨若晴也懒得跟他解释,看了眼身旁负着手一脸正色的骆风棠,“这个问题问你姐夫去吧,我去看看红袖。“
大树后面露出了一片衣角,衣角还在轻轻的颤抖,显然红袖这丫头也看到杨永青光着腚儿的'帅样'了。
指不定,还看到了更多的东西,被吓到了。
“没事了,人跑了。“
杨若晴来到大树后面,抬手放在红袖的肩上轻声说。
红袖把披风的帽子摘下来,露出一张红得能滴水的脸来。
她死劲儿的咬着唇,欲言又止,甚至都不敢直视杨若晴。
杨若晴哭笑不得,“瞧你这副样子,好像逮住做坏事的人是你似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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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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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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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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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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