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媳妇忿忿的话语激起了其他几个媳妇的共鸣,几个妇人都觉得杨若晴太过卑鄙,背后使阴招,故意往她们家里埋脏东西还反过来诬陷,就该揭穿。
李氏照着大媳妇的脸重重打了一巴掌。
“你个蠢货,怪不得你生的蠢闺女别人给颗糖就能照着别人教的到处瞎说自家后院埋了东西,原来祸根就在你这里,是你蠢笨才生出那样蠢笨的闺女!咱家要是没了,都是你们娘俩害的!”
当着弟媳和其他表嫂表弟媳的面挨打又挨骂,大媳妇捂着脸委屈得不行,眼泪哗啦啦的流。
“娘,你咋能这样说我呢?我不是这家里一份子吗?那个将军夫人才是外人是坏人……”
李氏的眼睛差点瞪出眼眶,人也从凳子上站起来一副要扑过来撕嘴的架势:“你再说她我撕烂你的嘴!”
大媳妇吓得赶紧往后退,双手捂住嘴,惊恐的看着李氏。
进门这么多年,晓得这个婆婆不好伺候,可像这样发脾气打人却是头一回。
待到把大媳妇威慑住了,其他的人也都不敢跟着起哄,李氏重新坐了下来,气得胸口一阵阵剧烈起伏。
虽然年纪比桌边几个风华正茂的儿媳妇侄媳妇都要大,可作为女人,她身前的料子也同样比她们几个都要足,这会子气得真是一通乱颤啊。
要是杨华明在这,八成要看到冒鼻血。
“大媳妇,你也别怨我打骂你,实在是你那张破嘴不该乱说。”
李氏阴沉沉的目光盯住大媳妇的脸,接着说:“这回的事儿,咱心里都清楚是将军夫人在背后搞鬼,可是咱就算清楚又能咋样?这胳膊还能拧过大腿去?”
“要是咱去外面揭露这个事儿,当真就能出现比将军夫人更有权势的人出来给咱做主,那咱就豁出去了,可咱行吗?你们各自娘家亲戚堆里能找出能压住将军夫人的大人物来吗?能吗?”
简简单单一句话,把在场的几人全都给问住了。
几个人都耷拉下脑袋,摇头的摇头,叹气的叹气。
小媳妇起身给李氏泡了一碗红糖水,捧到面前:“娘,您先喝口糖水润润嗓子,就算是天塌下来,您也不能倒啊!”
李氏接过碗的时候看了小媳妇一眼,眼底掠过一丝欣慰。
幸好身边还有这么一个知冷知热的人,乖巧,懂事,不像大媳妇冒冒失失咋咋呼呼的。
大媳妇捂着脸和嘴远远的站着,幽怨的目光在弟媳身上打了个转儿,心里诅咒了一百遍。
边上两个侄媳妇也是悄悄交换着眼神,两人都垂着头不吱声。
李氏喝了两口糖水稍稍平稳了下气息,接着对面前的几个年轻妇人道:“这事儿说起来也赖我,千不该万不该去杨里正家闹,八成是激怒了将军夫人这才遭来报复。”
“这两日我把这些事儿细细琢磨了下,我觉得将军夫人应该不是真的要把咱两家赶尽杀绝,也就是让他们兄弟几个去吃吃苦头,让咱着急……”
大媳妇听到这里,悬着的心放了下来,手也垂了下来:“娘,这话你不早说?要真是那样,那咱就不用这么担心了,过几日自然会放他们回来的……”
“你是嘴痒还是脸痒?”李氏拍了下桌子,厉声喝问。
大媳妇愣了下。
其他几个年轻妇人也都皱着眉头看着她。
大媳妇更懵了,她又说错什么了吗?
“大嫂,话不能那么说,将军夫人也许初衷是把他们哥几个抓去吓唬吓唬咱,可咱接下来这态度要是不好,那指不定就假戏真做给他们几个定罪了。”小媳妇忍不住苦口婆心的跟大媳妇那纠正错误。
边上两个李家村过来的侄媳妇也是连连点头,“大嫂,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掉以轻心啊。”
另一个则道:“他们哥几个抓进那种地方,多待一个时辰都是煎熬啊,咱咋能不急呢?嫂子你这话说的真是外行。”
“我……”
“你啥你?这不叫外行,这叫没有人情味!”李氏翻了个白眼,恶狠狠打断大媳妇的辩解。
“你,给我滚回屋去,这里说话没你的份儿!”李氏又指着门口喝了声。
大媳妇涨红了脸,她明显看到弟媳眼里那一闪即逝的冷笑,这个小贱人!
“还愣着做啥?滚啊!”李氏抓起桌上的茶碗作势要扔出去,大媳妇吓得抱着脑袋屁滚尿流跑出了堂屋躲回自己屋去了。
身后,传来小媳妇温柔的声音:“娘,您喝口糖水消消火……”
李氏打量着面前的小儿媳妇,没有去接糖水碗,目光深深,神色复杂纠结。
小儿媳妇被看得有些发毛,“娘,你为啥这么盯着我呀?是儿媳妇哪里做的不合您心意吗?您说出来,我一定改……”
“不,你啥都好,正因为你啥都好,娘有件事想托付给你……”
……
“晴儿,你娘方才走后院那边传话给我,让你赶紧过去下,说李氏家又来了人。”
骆宝宝琴棋书画都有涉猎,全都是拓跋娴在教。
这个上昼,杨若晴心血来潮喊了骆宝宝来后院,正教她弹唱一首来自现代的网红曲子,古风古韵,由流传千古的诗词改编的那首。琇書網
娘两个演练得正带劲儿呢,王翠莲过来传话。
琴声戛然而止,杨若晴对骆宝宝道:“既然是你嘎婆那边的事儿,那娘自然要过去瞧一下,你自个接着练。”
骆宝宝乖巧点头,“娘你去吧,这首曲子我喜欢,我今个上昼哪都不去就在你这屋里练。”
“好。”
杨若晴起身换了双鞋子出了屋子,这回没有翻墙,而是径直走正门。
若是没有猜错,李氏家这是来求情服软了。
果真,当她来到娘家院子门口的时候,院子门口一个围观的人都没有,跟那天李氏上门来哭闹完全不一样。
进了院子,院子里也没人,人都在堂屋里。
堂屋里的画面是这样的:
杨华忠不在屋里,孙氏在家里接待的。
孙氏此刻紧绷着身子坐在桌边,坐在她对面的是同样绷紧身子的李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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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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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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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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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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