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晚上的专门过来坐一会儿,说到这些事儿,说白了,其实就是拜码头。
主动跟杨华忠和孙氏这坦诚交待自己来了长坪村,这几日得留在村口那宅子里照顾余兴奎和老杨头。
若是老杨家晚辈们觉得她这个老太婆住在那里不妥当,那杨华忠他们稍后自然会安排其他人手去接替她的差事。
若是他们觉得没啥,那么回头村子里倘若有人说闲话,余母也不怕孤立无援,因为她住进村口那宅子是提前报备过的,坦荡磊落,不欺不瞒。
而事实上,余母今夜专门过来说话,打的就是这个目的。
说了一阵家常话后,余母起身离开了杨华忠家。
杨若晴把余母喝过的茶碗清洗了一遍,重新放回茶盘里面倒扣好,转身之际便听到孙氏在那问杨华忠:“兴奎娘这大晚上的专门过来说会话,到底啥意思啊?我总觉着她不单单是过来拉家常的,好像还有别的事儿。”ωωω.χΙυΜЬ.Cǒm
杨华忠沉吟了下,“应该就是过来打个招呼吧,好让咱晓得那宅子里这几天多了个人。”
“你没听她临走时候说的那句话吗,她说她一个老太太跟咱家老汉一个屋檐底下,有些不便,可兴奎又下不了床,瞪挨过了这两日她就回去。”
“人家都这么说了,显然也就是生怕村里人的风言风语传到咱耳里,双方产生了误会。”
孙氏恍然,“这个余母看来还是个有分寸的,不像有些老人家,稀里糊涂仗着自个儿子在,就大喇喇搬进去,她还是懂进退,知礼数。”
杨华忠‘嗯’了声。
“我在想,人家这么大年纪了还要过来伺候两个人,也不容易,大热的天要是让一个老太太摔着磕着了,咱也过意不去,要不,明日我过去说下,让人回去吧,大不了我和老四老五几个轮番过去照顾下老汉和兴奎,你觉得咋样?”
孙氏:“这当然好啊,老汉那边倒没啥,我就担心兴奎兄弟不敢让你们照顾,毕竟他那咱的钱,把咱当东家。”
杨华忠无所谓的摆摆手:“咱不分东家西家,都是平头老百姓,互相搭把手也没啥。刚好老五这段时日在村里,我待会就过去跟他说下这事儿。”
杨华忠吃过夜饭出去找杨华洲去了,堂屋里,孙氏把瓜子端到杨若晴面前:“来,咱娘俩嗑会瓜子说会话,那啥,棠伢子这趟出去,啥时候能回来呀?中秋节差不多不……”
……
余母刚进门,老杨头听到动静推着轮椅从屋里探了个头。
“嫦娥妹子你上哪去了啊?”
“兴奎没跟你说?我去后院茅房了。”
“说是说了啊,可我去茅房找你没见着你啊……”
余母心里咯噔了一下,“我上完茅房听到池塘那边有人说话,就过去纳了一会儿凉,跟人说了几句话才回来。”
老杨头释然一笑,“哦,怪不得。”
余母想了下,还是问老杨头:“老杨哥,我上茅厕,你去找我做啥?”
老杨头一脸坦荡的道:“我见你好一阵没回来,担心你摔倒了啊!”
余母心里啐了口,面上却笑了笑:“老杨哥用不着那样,我还没到头晕眼花的时候。还有啊,我这人胆子小,上茅厕时候外面有声响我就害怕,就怕是那些行为不正的人,搞不好还要喊,到时候错怪了你,大家都丢了脸面,你可别怪我啊!”
老杨头目光炙热的看着面前的余母,心里盘算着要咋样才能破除这老太太的抗拒。
所以嘴上敷衍着:“你放心好了,咱这院子安全得很,没人敢过来使坏,你就放心大胆的住吧!”
余母撇撇嘴,没跟他多说,转身进了余兴奎的屋子。
老杨头跟到了屋门口,往里探了个脑袋,目光还在找寻余母。
“那啥,我这身上汗津津的难受死了,嫦娥妹子,你啥时候舀盆水送去我屋里给我擦个澡啊?”
余母正在给余兴奎倒茶喝,听到擦澡这话惊了下,余兴奎赶紧道:“老杨伯,我娘待会烧好水端过去,我去帮你擦。”
“你那不是病着嘛,咋还有力气?”老杨头嘟囔道,“你就别逞强了,好好躺着吧。”
他的目光又落在余母僵硬的后背,笑呵呵道:“嫦娥妹子你莫慌,我的意思也就是叫你送盆水过去,我自个擦,咱男女有别这个道理我是懂的,你放心,我是正直人。”
老杨头回屋等着去了。
这边屋子里,余兴奎气得抬脚就要下床穿鞋子。
“这钱我不挣了,差事也不要了,娘,咱回家去,这就走!”
余母一把拉住余兴奎的手臂,并捂住他的嘴。
“倘若有更好的法子化解掉这个危机,你又何必急着把这好差事给丢出去!”
余母的话,让余兴奎停止了挣扎,他怔怔望着她:“娘,你啥意思?该不会是先前你去找老三,他说了啥吧?”
余母迟疑了下。
余兴奎反手握住余母的手腕:“娘,你先前不是说要去把这事儿跟老三那里通个气儿嘛,那老三咋说的?”
余母回过神来,看着余兴奎:“我没有跟老三那里和盘托出,因为那老汉的龌蹉心思眼下还只是咱母子两个猜的,他并没有啥过火的举动,我要是贸贸然就跟老三那里说,诶,你爹把我忽悠过来想占我这个老婆子便宜,你快管管啊!”
“我要是当真跟老三这么说,双方都没面子,而且人家终究是亲父子,即便闹得再凶,该维护的也会维护,我没有证据肯定不能瞎说。”
“啊?”余兴奎愣住了,“娘,那你去他家,又是做啥呢?”
余母道:“我自然是用我的说法知会他们一声,让他们晓得我这几日在这边住,要是他们为了顾及名声,肯定会有动静的。”
果不其然,杨华洲家,杨华忠,杨华明都在,三兄弟一合计,有了主意。
杨华忠道:“余母虽然没亲口说出来,但我听明白了,这老太太是个明白人,晓得有些事儿说不清楚,这才连夜过来我家坐一会儿。”
“我的意思是,咱暂且不管咱爹咋想,咱得先把村民们的口给堵住,不让他们有嚼舌根子的机会。”
杨华洲点头:“三哥跟我想一块儿去了,不如咱明日过去让那老太太回家去,在余兴奎身体康复之前,我们哥仨轮流过去搭把手。”
“要是咱爹不稀罕咱照料,那就跟小叔那边说下,请他老人家先顶几天。”
杨华忠对此表示赞同。
杨华明却摸着下巴在那吃吃的笑。
“老四,这正商量事儿呢,你严肃点,甭笑。”杨华忠道。
杨华明还是咧着嘴,“三哥,五弟,我笑,是因为我凭借当年深夜敲寡妇门的经验推测,明日那余家老太太恐怕是送不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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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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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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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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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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