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松,你就不能说点吉利话吗?”杨若晴真是对这人有些头痛了,成了一根老油条。
那日松嘿嘿一笑,“我跟胜男开玩笑呢,走走走,下去了,谁头一个?我头一个,都别跟我抢哈!”
他来到洞口,俯身往里张望了一番,啥玩意儿都没看到。
骆风棠还没来得及让他往腰间拴跟绳子,他已经跳下去了。
“这家伙……”骆风棠都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嘿,下面没问题,你们都能下来。”底下很快传来了那日松的声音。
骆风棠第二个跳下去,接着是杨若晴,刘雪云垫后。
刘雪云要跳的时候,头顶上方突然传来三丫头的声音。
“刘大哥。”
刘雪云抬头,三丫头果真趴在上方的土堆上,正满脸紧张的看着他。
“有事?”他问。
三丫头怔了下,桃花瓣美丽的唇瓣轻咬了咬,轻声道:“你……当心点。”
“嗯。”
刘雪云面无表情的应了声,随即跳下。
三丫头趴在那一堆土堆上,看着刘雪云消失的地方,有些失神。
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个她欠了三次救命恩情的刘大哥,近来对她越来冷淡。
似乎上一回家里请他吃饭来答谢完他之后,彼此之间好像就两清了。
他就不能多说几个字的话吗?
就不能说:我会注意的,你别担心?
三丫头苦笑,自己好像连跟他斗气的资格都没有。
……
杨若晴四人陆续下到了地洞底下,发现这里竟然有一片平地,面积不到,大概两三个平方的样子,四下黑漆漆一片。
虽然四个人都是练家子,也都有夜视能力,但在完完全全没有半点光源的地方,看东西也是很吃力的。
“幸好我带了火折子。”那日松献宝似的把火折子拿出来,吹了一下。
火光亮了一些,多少能看到置身的地方。
“三面都是土坯,这边有阶梯通往别处。”骆风棠道。
“过去看看。”
那日松在前面带路,杨若晴和骆风棠走中间,刘雪云断后。
“这里是五道台阶,长了青苔有些滑,你们当心点哈!”那日松边走边扭头叮嘱后面。
“你带好你的路就行。”杨若晴道。
走了几步,骆风棠道:“这两边都码着柴禾,还有一些农具和箩筐,不像是墓室的通道,倒像是……”
杨若晴接上他的话:“像是庄户人家用来储存东西的地窖。”
“既然是地窖,那就没啥好怕的了,指不定还能找到一些上百年的红薯地瓜呢,刚好烤来吃!”那日松大声道。
骆风棠道:“那日兄,不要掉以轻心。”
“前面有扇门,还是木门。”那日松又道。
几人在木门前面停下,打量着这门,越发肯定这是庄户人家的地窖。
因为门上面竟然还贴着剪纸,抬手一碰,剪纸顿时化为灰烬随风飘散了。
“这里是山脚下,又不是村子里,把地窖挖在这里一点儿都不方便啊,挖地窖的人怎么想的?”那日松摆弄着那扇木门,口里嘟囔着。
“听老一辈人说过,这地方从前有过村庄,叫姜家坡。”杨若晴道。
“哦?这么说,那是那个消亡的村子留下的地窖?这个有点意思,比古墓还有意思……嘿,这门松动了,能开了。”那日松说话的当口,面前的木门在他的一通捣鼓下发出‘吱嘎’一声脆响。
门开了,四人在门口等了一阵,那日松又是打前锋进了里面。
刘雪云手里举着一只燃烧的柴靶,里面顿时亮堂起来。
果真是地窖,墙上挂着辣椒串,老姜,玉米棒子,墙角堆放着大大小小的簸箕,箩筐,袋子。
念书太久的缘故,原本红艳艳的辣椒,黄灿灿的玉米,全都变成了风干后的黑色。
挨着墙壁有一张桌子,桌上放着茶壶,两只茶碗,一盏银制的烛台,以及一摞书本,以及笔墨。
“那边有张床。”刘雪云突然抬手指了下墙角处。
果真有张床,床上还有被褥。
一只老鼠从微微隆起的被褥上跑过去的时候,杨若晴心下突然一沉,想到了孙氏被窝里看到的那个女人和孩子。
她箭步来到了那床前,抢在那日松之前把被子掀翻在地。
一具骷髅架子静静的躺在里面,肋骨处还搁着一副小一些的头盖骨,短小的骸骨镶嵌进大骸骨的肋骨处。
“我晕,这是几个人死在这儿?”那日松凑了过来,有些心惊。
杨若晴沉声道:“母亲和孩子。”
她把孙氏在被窝里看到的东西,告诉了那日松和刘雪云。琇書蛧
甚至这段时日来,孙氏在这屋里看到和听到的其他异象,全部和盘托出。
那日松听完,指着床上那一大一小两具骸骨:“怎么说来,是这母子两个阴魂不散?哈,总算让咱找到元凶了!”
他摩拳擦掌,面露狰狞。
看这样子是要上前去给这两个搅得孙氏不得安宁的罪魁祸首拆骨呢!
骆风棠拦住了那日松:“那日兄,别冲动,先听晴儿怎么说。”
三个男人的目光齐齐落在杨若晴这个女人的身上。
杨若晴正垂眸盯着床上这两副骨架,从盆骨看,这就是个女人,她的手臂绕过孩子,将孩子紧紧搂在怀里。
从骸骨的颜色看,不像中毒。
从骸骨的完整度看,排除冷兵器之类的他杀。
虽然是他们搅得孙氏不得安宁,可是,却并没有真的从实质上来对孙氏造成性命伤害。
说实话,在找出真相之前,杨若晴是憋着一肚子火气而来的。
可当真的看到肇事者,她却又没法恼怒。
反而,看到这母子两个死前依偎在一起的样子,她脑补着那场景,竟还有些酸楚。
这对母子,怎么会在地窖里睡觉?
他们生前,到底经历了什么?
而她的阴魂上去骚扰孙氏,甚至还在孙氏的面前现身,又是想要表达什么,传递出什么?
“晴儿,接下来咋整?”骆风棠问。
杨若晴蹲下身,默默把被褥捡起来,重新将这对母子盖住。
然后转过身跟他们仨道:“大家在地窖里再找找,看看还有没有遗漏的……骸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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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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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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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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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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