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孩子从墙洞里爬出来,身后一只手拽着她的脚踝,她惶恐,她哭泣,她朝他央求……
他的媳妇是被人这样欺负致死的,他看不惯这种事!
他救了那个女孩子,当她抬起头来,他看到了一张跟他媳妇一模一样的脸!
是的,那一瞬间他真的凌乱了,惊喜,震惊,久别重逢的激动,如滔天巨浪拍过来。
难道媳妇当时没死?
她逃出来了?
可随即他就察觉不对!
媳妇是老仆人亲手下葬的,上回迁坟,是他亲手捡的骨!
媳妇是真的死了,没有侥幸。
而眼前的女孩子,看年纪才十五六岁的模样,而媳妇去世的时候已经二十一了。
这不是同一个人,只是长得想象而已。
只是世上怎么会有两个长相如此相像的人?
从前从未听媳妇说起过她有流落在外的妹妹啊?
午夜梦回,刘雪云翻来覆去脑子里一刻不消停,都在琢磨这件事,一夜昏昏沉沉,越睡越疲惫,天明时分方才沉沉睡去。
……
“想不到小刘的酒量这么浅啊,这一醉就醉到起不来了,早晓得我就不该多劝酒。”wWW.ΧìǔΜЬ.CǒΜ
吃早饭的时候,得到杨若晴的提醒,大家伙儿都没去喊刘雪云起床,好让他多睡一会儿。
听到骆铁匠自责的话语,王翠莲语气略带嗔怪:“早就跟你说过很多遍,那酒又不是啥滋补的好东西,来个客人非得逮住人家一顿猛喝,你多劝客人吃点菜,喝碗鸡汤多好啊!”
骆铁匠脾气好,王翠莲数落他,他也是笑呵呵的。
“你一个妇道人家不懂,身为男人,就没有不喜欢酒的。”
“家里来了客人,劝菜那是你们妇人的讲究,对男人来说,菜,可以随意,酒,却肯定少不了。”
王翠莲撇撇嘴:“这是你自个想象的吧?”
骆铁匠道:“不是,这可是别人说的,小朵的大伯,项家庄的牛贩子跟我们一桌吃饭的时候亲口说的,瞧瞧,越是烈性的爷们越稀罕酒!酒喝不好,这待客也就不到位了。”
王翠莲朝客房那边瞥了一下:“瞧瞧,这招呼的到位,小刘空着肚子睡觉醒不来,年轻人身体都熬坏了,哪里能跟你们那些老酒鬼比。”
骆铁匠动了动嘴皮子,似乎还想要用酒桌文化来给王翠莲和平争辩,杨若晴担心他们这和平争辩到时候矛盾升级,于是赶紧出来打圆场:“雪云肯定是这几日赶路累了,让他多睡会饿两顿都没事儿,从前在京城的时候忙活起来,有时候一整天都顾不上吃饭呢!”
王翠莲点点头:“那晌午饭我烧早一些。”
杨若晴朝王翠莲感激一笑。
接着又跟骆铁匠那道:“昨日我们去项家庄探望娇娇和牛贩子大伯,还专门劝了他老人家这段时日禁酒呢,因为贪杯,晌午和夜里都喝半盅,那腿伤反反复复不见好,朵儿和胜男都急死了,劝了几回都劝不进,我和花儿昨日也帮着劝了,但愿牛贩子大伯能听得进去。”
骆铁匠笑了笑,抓起酒壶给自己面前的酒盅倒满酒,道:“牛贩子一生没别的爱好,就喜欢一口酒,这趟让他禁酒,比要他的命还折腾呢!八成啊,阳奉阴违不会真听进去的。”
王翠莲道:“他要是阳奉阴违,那到最后害的也是他自个,腿痛也是痛他自个,自个受罪不算,还反过来拖累孩子们,何必?”
早饭刚吃完,杨若晴正在灶房帮王翠莲收拾碗筷,小花过来了。
脸色有点不太好,杨若晴一看她这模样就晓得她揣着事儿。
王翠莲也看到了,于是对杨若晴道:“这里有我收拾就行了,你们去忙你们的。”
杨若晴便看了眼小花,道:“有啥事儿?”
对王翠莲,杨若晴不见外,也不想拉着小花往外走。
小花道:“姐,朵儿回娘家了。”
杨若晴道:“朵儿回娘家是好事儿啊,咋啦?”
小花接着道:“昨夜就回来了,天色太晚,加上你家又来了客人,我就没过来说。”
“咋连夜回来?出啥事了?”杨若晴顿时起了警惕。
小花皱着眉:“跟胜男爹吵架了,气回来的,带着娇娇,胜男送回来的。”
……
隔壁杨华忠家。
小朵不在堂屋,而是在后院她出嫁前的闺房里待着。
小朵合衣靠坐在床上,垂头丧气,眼眶红肿如桃。
孙氏和大孙氏一人一把凳子坐在床前,两人都在轮番劝。
见到杨若晴和小花一前一后进来,孙氏和大孙氏打住话口,齐齐扭头看向杨若晴。
杨若晴进屋后扫了一眼屋里,“娇娇呢?”
小花忙地道:“在我那屋,跟福娃一块儿睡呢,咱爹在边上看着。”
杨若晴点点头,随即来到床边侧身坐下,歪着头打量着小朵苍白的脸,通红的眼。
“哭得这么憔悴,看来跟胜男爹这场架吵得很凶啊?”她问。
小朵抬起眼看着杨若晴,蹙着眉哭笑不得:“姐,人家都这样子了,你还有心情打趣。”
杨若晴抿嘴一笑,身体往后靠了一些:“我就想不明白了,跟胜男爹那种糊涂人,你至于吵架么?你当他说话是放屁不就行了么?”
边上,大孙氏噗呲一笑,“晴儿说得对,他就是放屁!”
小朵的脸上挤出几丝不自然的笑色,扭动了下身子道:“他一个大活人,又是我长辈,指着我鼻子说的那些话真的很难听,我也是气不过才跟他顶了几句嘴,没想到他就撒酒疯了……”
杨若晴伸出手来整了整小朵几根黏到嘴边的头发,放柔了声音道:“不管对方多么的胡闹,装疯卖傻,你也要稳住,吵架是做给别人看的,不要当真让恼怒进到你自个的心窝窝里面去,把自个给气到了,气坏了身子,最不划算。”
“你瞧瞧咱奶,跟人吵架从来都是闭着眼捂着耳朵,她只管吵自个的,从不听对手在骂啥,如此,她就是源源不断的输出伤害的那一方,所以咱奶吵架从来没输过,这一点咱都要跟她学习。”
“好了,你深呼吸,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跟姐说,姐来帮你撸下这场风波的根源是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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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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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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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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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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